“嗚嗚嗚!”
是哭聲,一箇中年女人癱坐在屋子的角落裡,渾身都在哆嗦,她不敢哭的聲音太大,就用手捂着嘴。
“他手裡拿的是什麼?”滄碣指着年輕男子手中的東西,因爲屋子有些暗,所以看的並不是很清楚。
“是心。”白芷凝一眼就看出來了,那顆滴着血的心還在男子的手中跳動着。
顧書航剛想往裡走,就看那角落裡的女人一直在搖頭,好像是不想讓他進來一樣,她還示意他們往下看。
這一看不要緊,着實是嚇了大家一跳。
地上縱橫交錯着一些紅色的線,乍一看都是紅色的細繩,可是白芷凝蹲在了地上仔細觀察之後才發現,這分明就是人的血管。藉着客廳的燈光,白芷凝看見,這血管連接着兩個地方,一個是男子手中的心,還有就是他胸口的大洞。
“你們……咯咯咯咯!”年輕男子發出了奇怪的笑聲,他的眼圈黑黑的,用一種嘲弄的目光看着門口的三個人。
滄碣的手悄無生氣的摸在了屋內的牆壁上,啪的一聲,燈被打開了。
明亮的水晶燈把這間臥室照的一覽無餘,可是打開燈的這一瞬間,角落裡的女人則更加的驚恐,嘴裡面一直在說,不要開燈,不要開燈,並且用手把臉都擋上了。
“呃啊!我還沒玩夠呢,你們這些討厭鬼。”年輕男子憤憤的說着,從表情到動作,都跟活人一樣,但是他不可能是活人了,他的心都被挖出來了,哪還有能活着的道理?
“他被附身了!”顧書航收起了槍,又拿出了那把短刀。
“是鬼麼?”滄碣扶了一下眼鏡,觀察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鬼?居然說我是那麼低級的物種,嘖嘖嘖!”
“哼,那敢問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啊?”滄碣推開了顧書航,邁過那些地上的血管,朝屋裡走去。
“你們這些低級的人類,根本就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男子握着心臟的手加重了力度,那心被他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的臉上馬上出現了異常痛苦的表情。
“好啊,你不想說就算了,可是閣下,你的目的是什麼呢?”滄碣離的越來越近了。
“目的?哈哈哈,三個字,尋,開,心。”他又用力的捏了一下手中的心臟,隨後整個人都半跪在了地上,疼的臉都扭曲了。
“隊長,他是在折磨他自己,他根本就還沒有死。”屋裡的燈亮了之後,白芷凝研究了好半天,沒想到,連着心臟的每一根動脈,每一根靜脈都沒有斷,心臟上面的神經也都還在,只不過全部都被拉長了。
“女人,不一般啊,竟然看出來他還沒有死。”
白芷凝的話引起了這個男人的注意,他的身體向門口靠過來。
“別動,若是想耍什麼花樣,你可就真死了。”顧書航說着就把刀橫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你覺得,你這把破‘無殤’殺的了我麼?若是以前沒斷的時候,我還會顧及你三分,不過現在,這把破刀在我面前,就是廢鐵。”
顧書航心中一凜,他既認得‘無殤’,那麼道行一定不淺。
“殺雞焉用牛刀!小顧,把刀收起來,不需要。”滄碣現在的位置正好就在這個男人的身後,他手中也不知道是何時多出來一張畫着符咒的黃紙,就趁着這個空檔,他就把這符紙貼在了年輕男子後背的正中央。
“呃!巫靈符?你,你是……”話都沒說完,年輕男子就如一灘軟泥一樣,倒在了地上。
“小白,過來,檢查檢查,現在是活着還是死了,如果活着的話,就儘快聯絡救護車,不過我看啊,夠嗆。”說着滄碣就往那個女人的身邊靠近一步,他想把她扶起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女人把臉上的手拿了下來,她壓低着腦袋,嘴邊浮出了一絲笑容。
“喵……”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閃光一下就竄了出來,鋒利的爪子撓了一下滄碣的手,眼看着就要碰到中年女人了,可是無緣無故的被貓撓了,條件反射般,滄碣就又把手收了回來。
“別碰她!”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白芷凝的背後響了起來,是凌西墨。
“來的真不是時候,還沒玩夠呢!”那女人剛纔還抖的篩子一樣,現在竟然穩穩的站了起來。
“西墨!”白芷凝一見着他心裡就踏實了。
凌西墨從後面走了進來,擡手就摸了一下白芷凝的頭,這親暱的動作,不用在解釋什麼,就告訴了滄碣,他們兩個的關係。
“誒呀,鬼帝,你來人間之後怎麼反映遲鈍了呢?我離你們家那麼近,你都沒有察覺!哈哈哈哈。”那女人的頭依然低着,頭髮擋住了臉,她的身上也開始散發着一縷縷的黑氣。
“拆心,好久不見!”凌西墨雖然是跟牆角的女人在說話,但是目光卻是落在了滄碣的身上。
滄碣也在看着他,想必這個人就是白芷凝口中的‘一個朋友’吧,可剛纔那女人爲何叫他,鬼帝?難道這個有着王者般氣度的男人就是幽冥界的王者,幽冥鬼帝麼?但是他爲何會在人間,還跟白芷凝……
“哦,我明白了,你身後那個女人就是白芷凝對吧,沒想到啊,你竟然設法隱藏了她的氣息,怪不得我沒認出來是她。”女人的聲音已經變成了沙啞的男聲,聲線就好像是拉開了上了鏽的鐵門一樣。
已經得知了全部情報的凌西墨並沒有戳破他來人間的目的,如果打草驚蛇的話,怕是他們又會改變計劃。
“拆心,是錦鳳派你來的吧,她那個賤人,又想耍什麼花招?”寒雪的情報裡說,這次來人間的除了血魔之外,還有一個惡魔,可是他現在完全感覺不到另一個的存在,而且就像剛纔拆心說的,他都離他這麼近了他都沒發覺,是他們的道行高了,還是自己真的退步了?
“哼哼,鬼帝大人,我來人間幹什麼,跟你沒關係。”
“真的麼?我看未必吧!”凌西墨掌中運氣,他得找個機會把心魔從這個女人身上逼出來,等他現出了真身之後,才能收拾他。
“唉!還想着多玩一會呢,都被你們給攪合了,不過呢,你們今天人多,我們就後會有期吧!哈哈哈!”話音一落,一股濃烈的黑煙從中年女人的心臟處鑽了出來。
“好,自己出來了省的我動手了。”說着指尖就射出了一道紅光,那光就像一把鋒利的細劍,凌空劈去,那團黑氣直接就被劈散了,紅光順勢打到了對面的牆上,牆上的壁畫被整齊的割成了兩半。
“該死!”凌西墨咒罵了一句,此時他才發現,剛纔的心魔並不是他的實體,而是他的一縷精神意志,怪不得他來他的小區裡殺人,他絲毫都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