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蠱蟲對王驚蟄的熟悉程度,僅次於它對小草的熟悉,幾乎聞着味就能過去了,當時王驚蟄的幻象出現她壓根就沒想着去戳破,想將計就計的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想到果真套了一條大魚出來。
王驚蟄看見這蠱蟲的時候就知道小草沒事了,它在前頭飛,人在後面跟着,很快王驚蟄就跟小草匯合了。
兩人見面之後,他自然也看見了韓觀海,就以爲是他們韓家搞的鬼,沒想到小草後一句話讓他也迷糊了。
“涼繡沒瘋,事情是她搞出來的,也可能是她瘋了一段時間後又恢復了,過來找你報仇來了。”小草將自己捋出來的線跟他講述了一遍,仔仔細細的分析過後,王驚蟄也基本確定十有八九那個女人是涼繡無疑了,當下就特別的感慨。
“她是好了,但我看是更瘋了,爲了報復我把自己都給毀了,這女人啊要是狠起來,男人遠遠是比不上的,要真是她的話我倒也明白了,也就是涼繡懂得的墨家奇門陣法和機關術,能讓這片墳地把我給困住了。”王驚蟄初時還懷疑有可能是別人,聽小草一說是涼繡乾的這就太有可能了,墨子的機關術配上奇門遁,達到這個效果沒什麼稀奇的,這女人估計失蹤的這一年裡沒少研究他,連卜算的反噬之道都瞭解,可見是下了不小的工夫。
小草意味深長的“嗯”了一聲,點頭說道:“謹記這一條,別輕易得罪女人,畫上,以後得考”
王驚蟄冷冷的看着韓觀海,對方被他的眼神給嚇的直縮脖子,此時的這位韓公子已經遠沒有第一次王驚蟄碰見那時候的意氣風發了,他捂着還隱隱作痛的手指,嚎叫道:“王驚蟄你不能殺我,我倒是打不過你,可我二叔還帶人在外面呢。”
“你是不忘了,他的慘比你也差不了多少?”
韓觀海哆嗦着嘴脣,說道:“那你也不能殺我,我大爺身居高位,再有兩年就能位列中樞了,你要是把我殺了,以後他肯定饒不了你。”
韓家的底氣主要是在兩方面,一是身爲祭天的世家,這千百年來一直都在爲大佬的祭天事宜服務着,所以韓家也有人發展的不錯,正在從封疆大吏往上過渡着,在一個就是他們曾經把持着特殊事務處理辦公室挺長一段時間,這個部門雖然比較隱秘,可權力卻不小,所以黃九郎出山接替韓觀山之後,就挺給他們面子的,這才導致了韓觀海和韓河向來都那麼跋扈。
從古井觀下山後,王驚蟄也曾想過是不是要再琢磨下韓家的,不過後來都被巫門的事給耽擱了,他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只要韓家不主動來招惹他,那雙方從此以後就井水不犯河水好了,誰想到人家還真的沒有死心呢。
但王驚蟄現在肯定沒空搭理他,首要目的得是先出去才行,涼繡的算計其實很明確,第一是讓他受了反噬,廢了王驚蟄一半的本事,第二就是看他能不能出得來,這片墳地短時間內他肯定破不開,就是破開了也肯定精疲力竭,實力大打折扣了,到時候守候在外面的韓家見狀,絕對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涼繡可謂是一連給他挖了兩個坑,可能兵不血刃的就報了自己的仇。
小草有點擔憂的問道:“涼繡這麼折騰,你能破的了麼?”
“本來,可能真如她所願了”王驚蟄特欣慰和僥倖的鬆了口氣,涼繡這個算計確實拿捏的太準了,幾乎可以說一下子就卡住了王驚蟄的七寸。
但是,涼繡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王驚蟄除了自家賒刀人的本事外,還知曉了賴布衣的手札,要論算命和堪輿,號稱先知山人,贛南四大堪輿祖師的賴布衣,不見得比賒刀人差多少,並且王驚蟄還確定,用賴布衣手札裡記錄的布衣之術,完全跟賒刀人的傳承沒有任何的衝突。
當初,王驚蟄因爲那一身暗瘡的原因,也是不能動用賒刀人的堪輿,卜算之術,這才用了賴布衣的手札。
涼繡料到賒刀人被反噬之後,這一脈的傳承不能用了,可她哪裡會想到王驚蟄還懂得這一手?
賒刀人是不能再泄露天機了,但是賴布衣沒有問題。
王驚蟄跟小草說了聲你看着韓河在這等着,我去逛一圈研究研究再說,看看這是什麼門道,這片墳地的古怪讓他也很驚訝。
按照王驚蟄最初的估計,這墳地應該是有個類似於鬼打牆的陣,可以讓人一直繞着圈怎麼也不出去,但後來他和小草都出現了幻覺,這就是陣上再疊陣了,也是一出障眼法,可能除了這兩處以外,還得再有別的什麼說道。
王驚蟄記得,那姓邱的老人死在了一座墳上後,又有幾人也死在了另外幾座墳上,然後才冒出了一片濃霧,幻覺也纔出現。
萬變不離其宗,不管多複雜的風水陣,總歸是脫不出陣眼這一項的,也拋不開生門,死門,於是王驚蟄慢慢摸索着,找上了一座墳頭,這裡曾經也捅死過一個人,不過等他找來時墳上已經散了不少的白骨,死的人血肉都被抽乾淨了。
“噗”王驚蟄將那把刀子插進了墳土裡,然後用力的往外刨着,同時心裡也咒罵不已:“那個瘋婆子真是好算計,我要是把幾座墳都給拋了,就算沒人動我,自己都得要累個半死啊,她聰明的很,也不知道把陣眼藏在了那幾座墳頭下面”
半個多小時後,王驚蟄刨開這座墳,下面果真有一副新葬下沒多久的棺材,他就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片墳地徹徹底底是被涼繡給虛構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