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你不明白翠雲的意思嗎?”虞雲清撥開我的手,有些怨恨的瞅了我一眼。“妾身早晚扒了寧採兒那丫頭的皮。”
“怎麼又跟採兒扯上了?”我無語,這女人的思維真的叫人跟不上。
“要不是她隔三差五的來取.精,翠雲早就如常所願了。翠雲雖是我身邊的丫環,我卻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她跟着我那麼多年,受盡世間苦楚,如今她讓出離火宮宮主之位,爲的就是抽出時間來陪在夫君身邊。夫君難道要冷了她的心不成?”虞雲清在我胳膊上捏了一把,力氣不小,疼的我齜牙咧嘴。
“我還是覺得翠雲做宮主比較合適,如今天下大亂,各方勢力羣雄並起,許多古老門派和家族都選擇了站立的方向,這時候可不是談論兒女私情的時候。”我嚴厲的訓斥道。但語氣上卻是硬不起來。
“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嗎?你那是坐山觀虎鬥,要是真想殺了大巫師,你早就動手了。天下大亂,不正合了你的心意。況且你一直抽身事外,並不染指於正邪之間的較量,一定另有所圖。”虞雲清把手朝下伸去,待到逮住之後,狠狠的捏了一把。
“哎!”
“嘆什麼氣啊!”
“你看的倒是清楚,我一直以爲你什麼也不過問,是對這些不感興趣,沒想到你纔是坐起雲飛,笑看紅塵的出塵之人。”我忍着疼,以爪還爪,在虞雲清身上一陣折騰後,她這才老實不少。
“夫君,是不是早就發現了不對勁?”虞雲清問的問題有些唐突,甚至是莫名其妙,讓人一時間很難聽懂。
我點了點頭,說道:“從閻羅被趕出陰曹地府開始,我就發現事情不太對勁。還有嚴大心的隻言片語,更讓我覺得事情有些反常。除此之外,加上魔王夜末羅沙此人率領的魔族大軍佔領地府造成的陰間動盪。”
“讓我真正領悟出其中隱秘的,是你之前做的那個夢。你夢中的場景是在向我傳遞一個可怕的消息。這個消息,可能涉及到正邪之間的權勢鬥爭。而我也許是正邪鬥陣中的一枚棋子,或者連棋子都算不上。”
虞雲清皺着眉頭,她的手規矩了不少,此時微微坐直了身子,思索後說道 :“我們因該找閻羅問問清清。我想,他很樂意爲我們解答。”
對於她的提議,我並不反對。“要是我的猜測是對的,那麼你夢境中傳遞的信息,便是在督促我,讓我提前做準備。可如此一來,大巫師所做的一切,就成了邪惡勢力中的一片雪花,顯得微不足道,目的不過是爲了消耗我的精力。讓我沉浸於其中,圈住了我的思維,把我囚禁在他們設計的囚籠裡。”
“這太可怕了!”虞雲清一臉的震驚,“我們花了那麼多精力,一直在爲自己忙碌。而大巫師代表的邪惡勢力卻早就開始做準備,這豈不是說,我們與他之前的恩怨糾纏皆是他一手造成的,說的再明白一些,他用了龍熬做了一個局。一個上下五千年的局,在這個局裡,不僅困住了你,還困住了正義一方。”
我感到一陣後怕,越想越覺得,虞雲清的分析是對的。我只看到了正邪之間的較量,而她分析出了我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皆是邪惡實力爲我設計的一個局。
這個局龐大細膩,讓人萬分驚恐。
他們花費如此大的精力,爲的就是將我的思維囚禁,限制了我的格局。給我製造了一個莫須有的麻煩。
“我出去一趟。”
“夫君,我陪你一道。”
“好。”
豐都鬼城。閻羅殿。
我現身時,瀰漫在煙霧中的大殿自行敞開,竄過鬼門關,直接進了閻羅大殿的後門。
閻羅似乎早知道我會來找他,正在煮茶。“坐吧。”
我回身看了四周,這兒什麼都有,並不像外面看到的那般陰森恐怖。“今日拜訪,只爲一事。”我坐在左手,虞雲清坐在右手。
閻羅看了看我,面帶微笑。“家父說,你是天命化身,爲正義而來。但我卻覺得,你是爲自己而來,與正邪毫無關係。”
他的話有些突然,讓我一時之間沒法琢磨。
“此話怎講?”我問。
“不急,先喝茶。這是彼岸茶,只有地府有,陽世是沒有的。”他淡然一笑,弄得我莫名其妙,便端起茶水,嗅聞了一番。
“放心,不是孟婆湯。”他又給虞雲清一杯。
虞雲清沒敢喝,她看向我。
我朝她點頭,她這才小抿了一口。“夫君,甜的。”
我也喝了一口。確實是甜的。
閻羅哈哈一笑,叫了幾名藝技,爲我們表演了一圈歌舞,這纔開口。“你是神王派來的,但你卻沒有這方面的記憶,哪怕是你如今擁有張真人的記憶,也依然知道的少之又少。你先別驚訝,讓我把話說完......”
我確實驚訝。這是扯淡嗎!怎麼又跟神王扯上了,神王可是傻鴨的父親。
他見我皺眉,繼續說道:“事情其實很簡單。在很多年前,三界被九玄帝尊跟九陰魔尊二人掌控。二人出自同一師門,爲了陰陽有序,各自掌管三界九億零七千三百六十五年。兩位神人公平起見,以抓鬮爲準,結果,由九陰魔尊抓到長鬮,先行掌管三界。”
“經過九億零七千三百六十五年後,九陰魔尊便將神權交接給了九玄帝尊。如今正是九玄帝尊執掌三界期滿,準備過渡神權,此時正是無序期。”
我皺着眉頭聽着,心裡暗暗驚歎,果然是正邪之間的神權爭鬥。
閻羅喝了口水,淡然道:“而你,便是這無序期中冒出來的天命化身。要是沒猜錯,你該是受到了點撥,這纔會想起來找我。”
我說道:“確實是有人託夢給雲清,我們經過多日分析,察覺到此事與正邪兩道有關,進一步推理後,便想着過來問問你。沒想到會這麼複雜。”
虞雲清在一旁說道:“閻羅大人,無序期是多少年?”
“三十三年。”
“那麼,我夫君果真是神王派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她問道。
“家父說,張魂一是神王派來的,但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敢確定。至於是什麼目的,就要看張魂一自己的覺悟了。”閻羅說的模棱兩可,並不肯定。
我在一旁陷入了泥潭,腦袋裡只有兩個字,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