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無日月,地無日夜。
空虛一片的天空裡,沒有任何的顏色!流淌的不是雲彩,不是月亮,更不是那耀眼的太陽,天上漂浮的彷彿是水流裡的顏色,或綠,或藍,又或者赤焰般的紅,還有那幾乎透明得不可直視的波動。
靜靜的一處地方,平靜得幾乎起不了任何的波瀾,空虛的一片就像不真實的存在一樣。
一位混身藏在披風下的老者在正中盤腿而坐,閉目凝思,看似是與世隔絕和藹而又安詳!但每時每刻他都在觀察着這世界裡的變化,即使是小得無法察覺的細微他也不肯放過,一切源於周圍的景象太過詭異了。
老者身處的是一片森林,說森林不太恰當,這的一切都違背了常理!
大地,堅硬的大地上青草即使被壓塌也會立刻含力而生!在老者的四周,到處看似都是影影綽綽的樹木,可實則卻是有三股不一樣的牆將他密不透風的籠罩住,幾乎有些恐懼的將他囚禁在這片小小的空間裡。
三面不同的光芒,呈現着劇烈不協調的顏色,甚至彼此之間的接攏似乎都在互相排斥。位於他正面的那道光牆最是強勁,看似是翠綠的一片,但實則是各種不知名的植物糾纏而成,顯得脆弱而又極端的堅硬。
那綠色的植物壁彷彿有生命一樣,就那樣安靜而又堅毅的存在着,朵朵的妖花盛開豔麗又充滿威脅的味道,堅決的阻擋了他前去的步伐。
而右邊,肉眼看去是一片潔白到極點的霧氣,可在這中間卻隔着一層薄薄而又堅硬無比的冰壁!冰壁上始終散發着一層薄薄的霧氣,看起來就像水蒸氣一樣,可那極端的寒冷之中卻沒有半點本該有的柔和。
最詭異的是位於右邊,那一片幾乎是要焚燒天地的灼熱,那與冰壁沒半點衝突的火熱之中,點點的赤焰時不時的串出,既有着那讓人恐懼的熱度,不知道爲什麼又透着驚恐到了極點的畏懼。
那一面,地上的火焰拔地而起!赤紅色的火焰似乎示威般的燃燒着,一條巨大的火龍蜷曲於此,碩大的龍頭始終不安的看着被困的那個人,原本該神威無比的火龍此時除了緊張的防衛外,甚至還帶着一絲絲想退縮的恐懼。
三股驚骸天地的力量包圍下,那老者依舊閉目而思,也不知道多久以後才睜開了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睛,笑咪咪的直視道:“難爲了,居然三靈之力通心念結成這結界,老朽就這麼讓你們害怕麼?”
說話的時候,他的手,那隻枯瘦得幾乎讓人不敢直視的手臂只是一擡!乾枯的手指直指前方,前面那片森林突然是一陣詭異之極的波動,那緊密纏繞的植物牆頓時像被什麼東西強行撕開了一樣。
巨大的植物牆被無情的撕開後,似乎那面參天的大樹已倒,似乎滿地的翠綠被毀!一瞬間那裂縫就控制不住的增大,立刻露出了那片安寧之後讓人驚嚇的一幕。
翠綠撕開之後,是一隻巨大的猿猴在虎視耽耽的看着他!警惕,謹慎,甚至是小心翼翼得有些畏懼,所有不該屬於它的情緒此時都被一一洞悉,這靈物不該有的反面情緒也在這一刻顯現得淋漓盡致。
天生九尾,九尾皆活,那九根尾巴栩栩如生的在空中晃盪着,似乎每一根都有他獨特的生命一樣!巨大的猴王就在那翠綠之後,雙掌成拳着地,警惕而又兇狠的看着眼前這人,撕吼一聲後混身冒出一股幾乎沖天的綠氣,那翠綠的屏障又再慢慢的合上。
一切似乎很順利一樣,撕扯開那綠色的屏障幾乎不費吹灰之力!老者沒有趁機將其撕毀,卻是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揮了揮手胸有成竹的說:“好了,多無聊的小把戲啊,困得住老朽一時,卻困不住老朽一世。”
“木居水正盛。”老者緩步的朝那冰壁走去,言語淡漠中帶着幾分的鄙夷:“木藏水,水之靈無主無自我,卻因爲本能的關係防備着老朽,只是因爲五行之靈不該有的恐懼,實在是諷刺。”
說話的空擋,他已經站到了冰壁的面前,乾枯的手掌輕輕的撫到了那冰壁之上。瞬間雪花漫天的落下,那冰壁長出了無數的的刺角一下就凍住了他伸出的手,似乎是在害怕被這雙看似無力的老手傷害一樣。
老者一點都不畏懼,閉目沉思似乎是在與之交流,良久以後才睜開眼來,搖了搖頭:“可惜了,天定五行,卻又蘊涵變數,老朽現在不敢輕易的佔據你,否則的話老朽也想好好參透這水之靈中蘊涵的無上大道。”
那冰壁雖是死物,但卻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在老朽感慨的自言自語中它竟然恐懼了!所有繚繞的霧氣被收回了冰壁之內,似乎是想用盡一切來保護自己的安全一樣。
“不必驚慌!”老者說話的時候,口中唸唸有詞,手上不停的比畫着奇異至極的符。
七顆內丹頓時閃爍着柔和的光芒在他身上閃爍着,光芒很是安靜似乎是在等待什麼祭祀一樣。老者閉上了眼,滿面慈祥的走了進去,隨着那隻被凍住的手臂一點點的走進冰壁之中。
漸漸的,枯瘦的身影就似是沉入水底一樣,被那面純潔的冰壁所吞噬。
綠色的植物牆頓時撕開了一個口子,察覺到那個有驚天力量的人消失於眼前!牆後的猴王頓時是詫異不已,左右一看這三靈圍成的結界內已是空空如也,這時已經完全感覺不到那個人的氣息。
植物牆再次合攏,猴王依舊不敢怠慢的鎮守着,似乎它也害怕這只是那個有通天之能的人玩的一點小把戲。
同樣,氣息消失的一瞬間那一直高度警戒的火焰也稍微的寧靜了一下,只是那條火龍依舊張牙舞爪的在那警惕着,似乎它也是害怕那人會再次出現。
三個五行之靈就如此默契的以自己力量爲牆,以各自的世界爲基礎才能勉強將這人囚禁住,可見那人的力量之極已經駕御於五行之上。眼下他似乎是參悟了什麼,居然進入了水之靈的世界消失不見,這讓木火二靈更是恐懼,恐懼着他出來的時候會不會帶着水之靈的力量。
一剎那,火龍一直蜷縮的身體突然收攏了一下,這彷彿要吞噬天地的神靈開始露出了一絲恐懼,似乎已經是心生退意。
火焰在一點點的消失,隨着那火龍身體的破裂漸漸的化爲了虛無,幾乎要焚燒一切的溫度漸漸的降了下來,漸漸的歸於虛無彷彿是要消失於人間一樣。
萬生鎖的世界顯現,火焰的巨大紋章如陽光般的耀眼,隱隱的閃爍之中火龍消失的地方兩個狼狽不堪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出現了。
張覺此時已經昏迷不醒了,摔倒在地時甚至是一點知覺都沒有。趙沁宏額頭的邪眼極是蒼白,連日來的消耗讓它已經泣不出那象徵着力量的血淚,身後鎖鏈的火焰也幾乎要熄滅一樣的虛弱。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趙沁宏面色蒼白,滿面的恐懼,滿面的不敢相信。
他一把背起了張覺,臉上盡是極度的恐慌,這時候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逃跑,儘快的逃離木之靈的世界,哪怕是躲避到天涯海角也必須躲開那個人。
萬生鎖收攏入身,三靈組成的結界瞬間瓦解!植物牆開了一個口子,九尾猴王怒吼着,似乎是在憤怒火之靈的退縮,因爲這份膽怯而讓這個世界土甭瓦解。
“快逃,你也不是他的對手!”趙沁紅面無血色,揹着張覺幾乎歇斯底里的吼着:“別以爲三靈聯手就能將他困死,眼下最重要的是逃命,一但他參透了水之靈的大道出來的話到時誰都跑不了。”
猴王的身後,一身素衣,幾乎是奄奄一息的劉奶奶面色慘白的出現,驚恐的問:“那人到底是誰,爲什麼連我木之靈的大山都感到恐懼,猴王對面他的時候都不敢一戰。”
“他,他該是死人才對!”趙沁宏幾乎要哭一般的恐懼着,有些發瘋的說:“快打開木之靈的世界,我不能再呆在這了,他一但出來的話我們全會沒命的。”
“沒我的話,你們也早就沒命了。”劉奶奶沉吟着,卻是苦笑着:“眼下別說你們出不去了,就連老身和憐心都出不去,眼下能困他多久就困多久,連猴王都感到恐懼,那人到底有多厲害老身都不敢猜測了。”
“不錯!”這時,一聲空洞之極的聲音,嘶啞而又低沉的在這片虛無裡迴盪着,瞬間將二人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火清罪業,羅森萬像,皆爲灰燼。”隨着這一聲的嘶啞,冰壁之中那乾枯的手伸了出來,幾乎骷髏般纖瘦的手指直指趙沁宏。
“幫我照顧他!”趙沁宏頓時大骸,慌忙的將背上的張覺朝着木之靈的世界拋去。
植物牆自動的撕開,躲避於內的猴王一下就將昏厥不醒的張覺接住!眼看着那隻手再次從水之靈的冰壁中出現猴王也是大骸,朝天一吼後那翠綠再次瘋長,嚴密的堵住了通往木之靈世界的路。
“咬住他,火龍!”嘶啞的聲音中,那乾枯的手指竟然燃起了滔天的火焰,一條巨大的火龍咆哮着,張開血盆大口朝趙沁宏咬了過來。
“果然,是你!”趙沁宏嚇瘋了一樣,這感覺似乎是被另一個自己攻擊一樣。背後的鎖鏈頓時瘋狂的串出,額頭上的邪眼也帶着恐懼張開了。
“羅森萬像,皆爲灰燼!”趙沁宏心生懼意根本不敢與之一戰,大吼之中腳下火焰紋章頓時大放光芒,數條火龍糾纏上了老者的那一條,互相撕咬着竟然是難分秋色。
瞬間,最巨大的那一條再次咆哮着出現了,帶着灼熱的火焰再次盤了起來,咆哮一聲後再次與植物輛連接起來組成了那道三靈之界防禦着這個變故。趙沁宏滿面的懼色,跌跌撞撞的逃回了萬生鎖的世界裡,只是一個照面他根本就沒與那人一戰的勇氣。
空中那些火龍依舊在互相撕殺着,冰臂中伸出的手指慢慢的指向了木之靈的植物牆,指着上邊盛開的朵朵妖花,輕聲的說:“在老朽未證疑惑之前,你也別想逃。”
說話的時候,手臂上開始纏繞着一圈圈耀眼的金光。
“金,主殺!”嘶啞之聲,帶着沉重無比的殺氣,那金光頓時更是強盛。
植物牆的面前,一道道的金光如雨般的落下,數不清的寶劍懸浮於半空之中封鎖住了植物牆的出口!隨着那金光的閃爍,一位騎着大馬的金甲天將手持長槍慢慢的凝聚成形,栩栩如生的臉上沒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只有那似乎要誅殺一切的煞氣。
那除了殺氣沒有意識的金甲神兵殺氣騰騰的守在了劍牆之後,手裡的長槍蠢蠢欲動,似乎是要誅殺掉所有出現在這的生靈一般。原本是將他囚禁,原本還只是難分上下的對峙,這時老者已經隱隱處於上風!將木火二靈的本源世界鎖住以後,那手臂慢慢的褪回了冰壁之中,冰壁裡彷彿什麼都不存在一樣,依舊那麼的透明,那麼的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