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往上看了一眼,目光裡神情複雜:“我想只要他們不傻,應該已經回去了,畢竟咱們這麼久沒消息,當然也有另一個可能……”
他說着望了望周圍的墨黑河水,沒有說話。
我們也都沉默了,在這個一切都是未知的地方,生命就像暗夜中的螢火,隨時都可能一閃而滅。張野伸手拍了拍我,卻也沒說什麼。
小船在地下河裡,無聲無息的前行着,除了嘩嘩的水聲,四周一片死寂,這裡連光線都反射不回多少,手電只能照到幾十米的範圍。
拐過了一個彎道,前面兩側的石壁就漸漸變得狹窄,在經過又一個彎道的時候,張野探出船槳,在石壁上用力一撐,小船便掉轉船頭,繼續往前飄去。
前方的水道中,石壁上開始出現了長明燈,這是上次來過的迎賓水道,我們的小船在水道中又飄蕩了一會,前面便出現了陸地,和隱隱約約的一座城池。
岸邊還停着一艘黃金小船,這應該是我們上次划過來的那艘。
下船之後,張野輕車熟路的拿起黃金盔,裝滿了地下河的黑水。沿着路兩旁的長明燈,又走了百十米,我們再次來到了黃金城。老潘讓大家提高警惕,謹防再遇到青蛇的人。
走到城門一側,張野將黑水倒入水槽,過了一會,耳中便聽見一陣,扎扎扎的聲音傳來。
隨後,那黃金大門,緩緩打開了。
再一次看到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死城,我還是覺得十分震撼。進門後,大奎指着門後的角落說道:“這就是我上次扔光榮彈的地方。”
大家又是一陣感概,幾番出生入死,一切卻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前方遠遠的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陰影,因爲來過一次,不用猜,這肯定就是那個石碑,記載着死亡之城歷史的石碑,我又回想起當時,陸海空對我們講述的那個故事。
這裡記述的,是這座地下城的所有秘密,但是似乎只有一半,按這座石碑記載,這裡曾經是匈奴一個非常繁華的城池,當然那時所謂的繁華,也根本無法和大漢王朝相比,但是匈奴人在這裡也算是安居樂業,只是後來有一天,一羣惡魔從天而降,將這裡殺戮一空……
那些惡魔從天而降,踐踏了他們的家園和土地,殺戮了他們的人民和親人,劫掠了他們的牛羊和糧食,燒燬了他們的房屋和營帳。
那是一羣可怕的惡魔,他們徹底的毀掉了這座城池,在他們離去後,城內的倖存者們,找到了大祭司,憤怒的火焰熊熊燃燒,他們用自己的生命,給那些惡魔留下了最惡毒的詛咒,詛咒他們在遙遠的地方,受到最殘酷的懲罰,詛咒他們的生命耗盡,詛咒他們的肉身腐爛,詛咒他們子孫斷絕,詛咒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這個可怕的詛咒,用了九十九個活人的生命才得以完成,但詛咒生效的那一刻,風雲變色,天塌地陷,大地斷裂,整個城池竟硬生生陷入地下數十米。
這樣的一座城池從此就在世界上消失了,裡面所有的人也都死光了,整整一年後,纔有人發現這座城池發生的事,並從城池中大祭司的記事石板上,知道這整件事的全過程。
於是,便有了這座地下墓地,但是在建立墓地的時候,同時發現了一條極爲特殊的地下河,河裡面沒有任何生命的存在,而且擁有腐蝕一切的力量。
於是他們稱這條河爲……詛咒之河。
在這石碑的最後,叮囑來到這座墓地的人,一定要小心,不要碰到那條詛咒之河。
老潘又爲我們敘述了一遍石碑上記載的事,基本與陸海空說的一致。這故事當時聽陸海空說的時候,我們沒覺得如何,可當老潘再次敘述後,我們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關鍵詞,那就是……詛咒。
這裡有個詛咒之河,而我們之前遇到過詛咒之地,這兩者間會有什麼相關嗎?這個疑問只能暫時擱置,因爲還要解決眼前的問題。
老潘分析道:“按照石碑記載,這裡應該是匈奴人的城市,我們要找的天樞宮是遠古遺蹟,年代要更早,所以這裡不可能是天樞宮。但是,我們從天璇宮一直找到這邊,說明方位是沒錯的,這裡應該會另有入口。”
石碑的內容雖然只說了一半,但根據種種跡象,已經可以確定,石碑上所說的惡魔就是霍去病,以及他的大漢騎兵。
根據歷史記載,霍去病用兵靈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斷,善於長途奔襲、閃電戰和大迂迴、大穿插作戰,每戰皆勝。
這樣就涉及到了軍隊補給的問題,而他當時所制定的策略是以戰養戰,在尋找敵人軍隊的同時,只要遇到匈奴牧民,馬上就地劫掠補充食物。這就又牽扯到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保密原則,爲了不使自己軍隊行蹤泄密,這些被劫掠的牧民肯定是要被滅口的。
如此這般,幾番下來,匈奴各部落均有傳聞,霍去病所過之處寸草不留,斬盡殺絕,惡魔之名不脛而走。
此後,霍去病又不斷改變戰術,他曾經六天轉戰千餘里,踏破匈奴五王國,有如摧枯拉朽般將河西諸小王紛紛擊潰。這些部落本是匈奴的“外圍組織”和“脅從分子”,霍去病迫降了他們,並承諾歸順後,絕不搶掠他們的財產與子民,從而進一步分化了匈奴內部統一對外的戰略。
不滿十九歲的霍去病,此時已經成爲所有匈奴人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魘。曾經在漢王朝頭上爲所欲爲、使漢朝人家破人亡無數的匈奴,終於也唱出了哀歌:“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
根據地下城的地理位置,我們可以判斷出,這裡所記載的戰爭,應該就是規模空前的“漠北大戰”。只此一戰,匈奴左右兩王所部幾乎全軍覆沒。霍去病一路追殺,來到了今蒙古肯特山一帶。就在這裡,霍去病暫作停頓,率大軍進行了祭天地的典禮——祭天封禮於狼居胥山舉行,祭地禪禮於姑衍山舉行,以示該地爲漢家疆土,此舉將大漢武威發揚到極致,也從心理上擊垮了敵人。
封狼居胥之後,霍去病繼續率軍深入追擊匈奴,一直打到翰海(今俄羅斯貝加爾湖),方纔回兵。
從此,“匈奴遠遁,漠南無王庭”。霍去病和他的“封狼居胥”,從此成爲中國曆代兵家人生的最高追求,終生奮鬥的夢想。而這一年的霍去病,年僅二十一歲。
霍去病一生都在與匈奴爲戰,只一句:“匈奴未滅,何以家爲”,就可看出,這是何等氣魄與決絕。
兩年後,年僅二十三歲的大司馬驃騎將軍霍去病,於元狩六年秋病逝。
以上就是史書上真實的記載。
結合我們的見聞可得知,霍去病攻打匈奴時得知遠古秘辛,漢武帝則爲籌謀此事,耗盡黃金儲存量,導致西漢流失黃金總量在百萬斤左右。
但是,依我看來,地下城並沒有多少黃金儲量,起碼我們所見到的並不多。一個黃金傀儡只有盔甲是黃金,最多也就是五十斤的重量,一百個也才五千斤而已,百萬斤黃金要是都做成黃金傀儡,總數最少也得過萬。而我們所見到的金牛與黃金傀儡,總數不過幾百,這與丟失的近百萬斤黃金相差太大。
老潘對此做出了判定:“由此可見,如果漢武帝將百萬斤黃金全部用在狼居胥山,那麼,一定會在附近。我們先從這裡找起,看看有沒有通道或者線索。”
由於涉及到詛咒,我總是對這裡心懷懼意,這墓場一樣的死城,究竟還隱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還有,既然這城池是在一場詛咒後莫名的消失,那這黃金大門,和那些黃金傀儡,金牛,玄鐵礦,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