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寧心想不通,剛想問,他不等她,徑自說了下去,“其實你對我怎麼樣我真的無所謂,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依你。”
“……”他的話,她聽的很不舒服。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寧心不知道該拿什麼話回他,冷翼也沒有非逼得她回話,擦乾淨她的臉後,在脫下她衣服前,他問了她一句,“你不想做的事我不會再逼你,你的身子,必須一點一點的擦,我幫你擦,願意嗎?”脫她衣服,第一次,難得的那麼客氣。
寧心聽得更加納悶,“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我在過問你的意見。”
“如果不喜歡我自然會反抗。”
“……”冷翼那張俊顏僵了僵,她的反應,那麼實誠,不像是裝的,究竟是她的道行太深,還是她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他給她擦身體?顧義愛她,纔會給她擋子彈,那她呢?真的只是因爲心善嗎?還是說……她的心裡其實一直是有他的?並不單單是報復。
所以,她對他的感情,可以歸結爲……又愛又恨嗎?冷翼琢磨着,見寧心盯着他,那模樣,小心翼翼又彆彆扭扭的,他牽脣,勉強的擠出一絲笑來,“那我開脫了?”語調,恢復了雅痞。
寧心抽了抽嘴角,雖說一身是傷,但光着身子被他看,還是有些害羞的,想及此,她乾脆閉上了眼睛,再次做起了鴕鳥,“我累死了,好睏,先睡會兒,你輕點擦,好了叫我。”
然後,頭一歪。沒多時,就睡着了。想必是真的累了。
冷翼看着她,撈了幾根黏-溼的頭髮放在掌心裡,上面,還有臭水溝的味道,這番清洗,是個大工程。他動作小心,又極其緩慢,等將寧心收拾乾淨抱下客廳時,彥秋等的幾乎睡着了,柳如雪趴在他的腿上,見他們下來了,忙提着醫藥箱上去,“怎麼抱下來了?快去牀上躺着,我好給她敷藥。”
“她撐不住睡着了,抱着我不肯鬆手,你動作輕點,就這麼給她處理傷口吧。”冷翼抱着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柳如雪無語的白了他們一眼,“我知道你們感情深厚,也不必這麼秀恩愛吧?早上纔出了緋聞,小嫂子這麼快就原諒你了?”她壓低了嗓子,冷翼瞪了她一眼,“新聞我已經壓下來了,我不希望她誤會,等她醒了,這事誰都不能說漏嘴,聽明白了?”
“哥,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和殷景蘭的事她遲早會知道,早點坦誠總比以後發現的好,如果我是心兒,肯定希望你主動跟我坦白,說不定我心一軟就原諒你了呢?”柳如雪是站在女人的角度看待問題,然,冷翼並不這麼想,“我和殷景蘭什麼事都沒有,我需要坦白什麼?”
“什麼事都沒有?你和她在天台喝酒抽菸肩靠着肩的照片是真的吧?這事無論擱誰身上都覺得你們兩有一-腿,哥,小嫂子是你好不容易追回來的,我可不想你又稀裡糊塗的將她弄丟了。”
“你以爲這事我不想解釋?我喝醉了,記憶斷
片兒了,殷景蘭把我搞到了牀上,口口聲聲說她是自願的,但是我知道,我沒碰過她,但是誰能給我作證?這種事只會越描越黑,心兒又是個犟脾氣,你想讓我怎麼跟她說?”
冷翼鎖眉,狠狠的嗆了柳如雪一口,適時,彥秋悠哉的聲音自斜刺裡插了進來,“女人這種生物太難跟她們解釋,解釋了又不聽,翼,我也認爲你沒必要解釋,如果她信你,自然會信,不信你,你再怎麼解釋也是錯的。”
“什麼叫我們這種女人?彥秋,你在攻擊我們女性同胞!”柳如雪生氣的鼓臉,彥秋淡定的瞥了她一眼,“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女人,我以爲你忘了。”
“……想吵架是不是?”
“別說吵架,野戰都沒問題。”
“……”論嘴皮子功夫,柳如雪自認比不上他,因爲,他夠無恥!兩人幹瞪着眼,冷翼頭疼的看着他們,錯過了寧心那微顫而過的睫毛,其實,她醒了,只是,累的不想睜眼,也正因爲如此,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知道了,那緋聞背後,他跟殷景蘭的事。她之所以不問,也是想聽冷翼主動的跟她承認錯誤。她在等,等他的一句解釋。
如今看來,恐怕是等不到了。她輕呼吸着,耳畔的爭論聲漸小了下去,等感受到藥水塗抹在傷口上的辛辣又沁涼的觸感時,她動了下身子,似被疼痛驚醒,恍惚中睜開了眼睛,挾着抹睡意朦朧的茫然,“洗好了?”
“別動,已經在敷藥了。”冷翼按住她,寧心偏頭,那氤氳的水眸,恰撞上柳如雪投射而來的關切的目光,脣,輕咬了下,而後對着她,歉意的說了聲抱歉,“這麼晚了還在麻煩你,其實我可以去醫院的。”
“你老公不放心你,只信我。”柳如雪瞥了眼冷翼,見他瞪着自己,不怕死的對着他做了個鬼臉,“幹嘛,我說錯了嗎?我們好心幫你救了人,大半夜的還陪着你們,你就給我這種臉色看?真是感覺不會愛了。”
“……”柳如雪就愛嗆他,冷翼懶得理這個瘋婆子,見寧心因疼皺眉了,直接伸手打掉柳如雪的手,“動作不會輕點?”
“不要以爲你是我哥,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柳如雪眼紅的揉着手背,見冷翼護着寧心欺負他,忙轉身怒氣衝衝的瞪着彥秋,“姓彥的,你兄弟欺負我!”
話落,彥秋捏了捏眉心,邊起身往樓上走,邊不緊不慢的丟給她一句話,“我上去睡覺了,你自己悠着點,他打你,你不會往他女人的傷口上撒鹽麼,反正這裡的醫生只有你一個,誰知道你用的是什麼藥。”彥秋什麼人,字字在點,句句在理,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得了他的指點,柳如雪對着他的背影豎起了大拇指,“夠奸!”今晚,彥秋和柳如雪就在別墅裡住下了,待他上樓後,柳如雪陰陽怪氣的哼了哼。
轉身,邊拿沾了藥水的棉花棒清洗着寧心的傷口,邊挑撥離間着他們的兄弟情,“姓彥的不安好心,我可沒那麼壞,哥,
你以後對我好點,我會對你老婆更好的。”
“我以前對你不好嗎?”冷翼微微眯眸,柳如雪掀脣輕嗤出聲,“……現在看你呵護小嫂子的那小樣兒,我才知道,以前你那純粹是拿錢打發我呢。”
“你失憶了吧?小時候你一人挑五個男的,流着鼻血跑來跟我告狀,我安慰你你說我婆媽,直接讓我帶人去揍他們,你要錢,我就給你錢,也夠直接了,現在倒來怪我不關心你了?”
冷翼挑眉,柳如雪不甘示弱,將擱在心底的鬱悶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那也關心過頭了好嗎!我上學時代的桃花們都被你一朵朵捏碎了,連骨頭渣都不剩,搞得現在想緬懷下青春都不行!”
“那些歪瓜裂棗的也算桃花?”……“怎麼不算?!”
“……我怎麼不記得你一個男人婆還有人要?喔,可能是他們眼瞎了,殘疾的怎麼配得上你?”
“……”瞧瞧這話說,能不氣人嗎?柳如雪幽怨,寧心被他們的對話逗得咯吱笑出聲,“你們真好玩,其實,有個哥哥是每個女生的夢,尤其是那種很帥很酷的,還能保護你。”她的眼裡,有光。亮亮的。
柳如雪被她閃的一怔,等回過神後摸了摸她的頭語重心長的道,“太天真了孩子,再帥再好的哥長大後還是別人的,這不,我這又帥又酷還能幫我打架的哥哥現在還不是歸你所有了,哎,想想還是有點心痛。”
她捂心做疼痛狀,那樣子特滑稽,冷翼覺得她的話特有道理,低頭,看着寧心,而後,一本正經的道,“你兒時夢裡的人成了你的老公,你該好好珍惜纔是。”
“我這不是已經在珍惜了麼?”寧心無辜眨眼,手,撫上他英挺的側顏,冷翼感受着她掌心的溫度,那心,冰火兩重天着,“嗯,記着你的話,好好珍惜,不然,沒了就是沒了。”話,似真,似玩笑。
寧心端着笑,那笑弧,卻是有些僵硬,而柳如雪,被他們的“情話”酸得直起雞皮疙瘩,“受不了你們了,我還是趕緊做完我的事吧。”她加快了速度,期間,還是忍不住感慨了句,“傷的這麼重,虧你撐得住,小嫂子,我挺佩服你的,你就是那種看上去弱不禁風實則骨子裡非常彪悍的女漢子,要不然也不會一刀割了蕭歡的命-根子是不?”
她嘴巴快,純屬哪壺不開提哪壺,冷翼黑了臉,見寧心的臉色霎時白了下去,忍不住皺眉,“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被數落了句,柳如雪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臉色微紅,有些窘迫,寧心見她這般,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捂嘴虛咳了聲,“那事是我冒失了,不過他也確實過分,我這麼做也是正當防衛,你說是吧翼哥?”
“嗯,做的很好。”……“也是你教的好,不然我真對付不了。”
“不,是你聰明。”……“你教的好多一些。”
“不,是你聰明多一些。”
這兩個人……真膩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