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陡然聽見兩個赫然冒出的聲音。
“自然。”
“不可以!”
前話,出自彥秋,而後一句,卻是來自郭婷婷,婷婷扭腰上前,不滿的瞪着彥秋,“彥秋少爺,剛纔答應我的事你都忘了嗎?寧心就是個人人不要的破鞋,她這種人,你也不嫌髒的要了?到底看上她哪點了?”
顧義一聽,不樂意了,“郭婷婷,破鞋這詞描述的是你吧,好歹你也是出生名門,這麼作踐自己當男人的情人很開心?”
“顧義,你現在說什麼風涼話!是你把我逼成這樣的!要不是因爲這個賤蹄子……”
“啪!”清脆的一巴掌,打斷了她的話。郭婷婷捂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彥秋,這個男人,竟然打了她?因爲寧心那個賤蹄子?這個女人到底使了什麼狐媚子妖術,迷得顧義不惜一切代價跟她悔婚,也迷得彥秋一轉眼就翻臉不認人的打了她?!
郭婷婷積怨難平,恨恨的瞪着寧心,咬牙,便朝着她撲了過去!然,冷翼擋在寧心身前,攔住了她,箍着她的手臂一用力,便將她甩在了地上,“別總拿那些話罵自己,你要想別人尊重你,麻煩先學會自尊自愛。”
話落,他側身看向彥秋,神情晦暗不明,“我方纔說過了,寧心是我老婆,你當着我的面要她陪你一晚,合適?”
“我覺得挺合適。”彥秋揚脣,擡手,挑釁的在他清冷的臉頰上拍了拍,“冷總似乎忘了,這裡是我的地盤,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讓你老婆陪我一晚怎麼了,哪來那麼大意見?”
冷翼眯了眯眸,薄脣抿成一條線後再張開,“這裡是你的地盤不錯,但你能保證一輩子都待在這裡不出去?我告訴你,如果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保證,只要出了這裡,你就別想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威脅我?”彥秋嗤笑,拍着他臉頰的手揚起再揮下,伴着沉悶的巴掌聲,聽得人心裡一緊。
冷翼臉偏過,微垂的眸幽深暗沉,擡手,拭去脣角的血漬,他舔着血,輕笑了聲回頭看彥秋,眉目間寒霜冷罩。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然,在他出手前,彥秋先他一步掏出手槍對準了他的腦袋,“想還手?問過我的槍了嗎?”冷翼斂眸,曜黑的瞳仁往左看去,也就是在這個當口,彥秋隨着他的視線往左瞥,而後,電光火石間,以着極快的速度,他奪了他手中的槍,在他還未做出任何反應前。速度,敏捷如豹。
快,狠,準!
當槍口轉而對準彥秋的太陽穴時,彥秋眸光閃亮,看着冷翼,佩服的撫掌,“冷總,深藏不露啊,這身手,怕是和我大哥有的一拼了。”
冷翼拿槍指着他,鷹隼般的眸子,凜着嗜血的寒光,一一掃過那排齊齊拿槍對準他的男人,撩脣,沉聲道,“放人!”彥秋爲難的皺眉,“我這輩子最討厭被人威脅,你要開槍,開吧,我是無所謂,不過你兒子就有所謂了,我死了,他們下一秒就得跟着我去見閻王。”
“……”冷翼眸色深重,彥秋手上的籌碼顯然是他的致命傷。但是,如若他現在放了他,那麼,他就連最後一點勝算都沒有。
僵持間,連空氣都透着死亡的味道,寧心目睹着這一切,擡手將碎髮捋至耳後,指尖碰觸到那抹金屬髮夾時,穩了穩心神,開口,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冷少,你們帶着丁丁和小知離開吧,我留在這裡。”冷少,多麼客套疏離的稱呼。
冷翼沉眸,“寧心,乖乖閉上你的嘴,別給我生事。”
寧心微吸了口氣,上前一步握住那把槍,帶着他的手,緩緩放下,“你不明白作爲一個母親的心情,冷少,丁丁和小知是我的全部,爲了他們,我什麼都做得出。”他的身體僵硬如鐵,寧心踮腳抱住他,仿似做着最後的告別。
可,以着如此親密的姿勢,她在他耳畔輕聲道,“放心,我有辦法自保,你先帶孩子離開,拜託了。”冷翼卻不同意,“我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
寧心的“復活”,重新燃起了他的生活興致,他又怎麼捨得……再次失去她?他不會,再讓她冒任何的險!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彥秋敏銳的後退一步,冷聲下着命令,“將他們兩人綁起來!”
“……”冷翼和顧義現在是人在砧板,只能任人魚肉,彥秋將他們綁了關進房間,轉而饒有興趣的看向寧心,“唔,終於清靜了,寧小姐,有沒有興趣來參觀下在下的房間?”
彥秋紳士有禮,寧心緊了緊拳強自鎮定道,“你剛纔答應過我,只要我肯留在這裡一晚,你就放了他們,但是現在你把他們關了起來……”
“放心,人我自然會放,至於什麼時候放,就得看寧小姐的表現了。”彥秋的意思很明顯,聽了他這番話,寧心的面色非常難看,眼前這個人,不僅陰狠兇戾,還毫無誠信可言,允諾過的事,轉身就反悔,縱使她應了他這要求,也未必能保得住他們。
如果冷翼方纔聽她的話離開就好了,那麼,就算是死,也只會死她一個人。她說有辦法自保,只是在安他的心,等他們帶着丁丁和小知離開,如果彥秋逼她,她也唯有以死不受這份辱。
但現在,是騎虎難下了……
寧心咬脣想着應對方法,低眸思索的樣子看的彥秋眼冒紅心,不由得低喃出聲,“寧小姐,你怎麼這麼可愛,難怪冷翼和顧義兩個人爲了你爭得你死我活的,如果是我,也寧願死在你的石榴裙下啊。”
寧心下意識的擰眉,心中惡的不行,眸光,無意間瞥到方纔摔在地上還未起身的郭婷婷身上,清澈的眸,驀地閃過一道冷意。緊了緊拳,她看向彥秋,正色道,“你要我陪你,那郭婷婷呢?她去哪裡?”
“我會送她回去。”
“回去是回哪裡?”寧心問,彥秋聽出了些苗頭,接着她的話道,“你想讓我把她送去哪裡?”
“剛纔她想讓我去的地方。”她語氣淡淡,話落之時,郭婷婷氣得跳了起來,指着寧心的鼻子就罵,“賤蹄子
,你說什麼呢!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搶我男人的賤蹄子!”
寧心抿脣,等她罵痛快了才緩緩說着,“我認識顧義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有未婚妻,我跟着他來法國,想過要接受他的心意,但是你出現了,我立馬帶着丁丁跟他撇清了關係,我的婚姻因爲一個女人而破裂,自然,我不希望別人的婚姻因爲我而破裂,自始至終,我從未想過要介入你和顧義之間。”
“好,我就當你沒想過,但你的存在,就已經介入了我們,既然你要跟他撇清關係,爲什麼不離開法國?地球上那麼多國家,你隨便哪裡都可以去,幹嘛非要賴在這裡不走?”
郭婷婷厲聲質問,寧心深吸了口氣,淡漠的水眸,蒙上了一層難以言明的沉傷,“我是逃出來的,那時身無分文,又帶着剛出生的丁丁,世界那麼大,而我,只能跟着顧義,我沒有別的選擇,對你,原本我心有愧疚,但是,你出軌在先,取消婚約在後,既然連你都背叛了這段被捆綁的婚姻,又有什麼理由再來怪我?”
“……你現在是把過錯都怪在我身上了?”
“……”寧心該說的都已經說完,郭婷婷怎麼想,就是她的事了,然而,這兩個女人旁若無人的爲了一個男人吵架,愣是聽得彥秋的臉黑了一層又一層。
他拽過郭婷婷,揚手利索的再給了她一巴掌,“你當我是死的呢,聽你的話,似乎對那個顧義還餘情未了,那你跟着我,只是利用我把我當槍使是吧?”
郭婷婷回神,眸色慌亂,捂着臉結結巴巴的解釋,“不、不是的,彥秋少爺,我只是氣不過,你別聽她的,我的東西她都要搶,現在連你她都跟我搶,你不要被她迷惑了……”
彥秋冷眸,揮手,讓人將她帶了下去,“先把她關着,本少爺得好好想想怎麼處理她。”郭婷婷被帶走時,狠狠地瞪着寧心,恨不得將她扒了皮煮着吃,寧心別開眼,不去看她,像她那樣狠心腸的女人,她不會爲她起半點憐憫之心!
大廳裡,復又安靜了下來。彥秋緩了緩神色,揚笑,看向寧心,“這下真的沒有人打擾了,寧小姐,我們……”寧心僵了一秒,撓頭道,“我有些餓了,要不我們先吃個飯?”
“吃飯?”彥秋看了眼牆上的時鐘,“九點半的……晚飯?”
“是不是太遲了?”
“沒、沒有,挺好的。”
“嗯,吃飽了纔有力氣幹事嘛。”寧心打着哈哈,話故意說得不清不清不楚,配上這柔柔笑開的樣子更是迷得彥秋腦子一陣迷糊,忙討好得恭維道,“寧小姐,你想吃什麼?我馬上讓人去做!”
寧心認真的想了下,而後一本正經的道,“也沒什麼特別想吃的,就滿漢全席吧。”
“滿、漢、全、席?”彥秋愣住。“
這寧小姐要在法國吃滿漢全席?!
這不就跟在埃菲爾鐵塔下面要吃火鍋一樣難於上青天嗎……
彥秋撓了撓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