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陸墨含坐在牀沿上,無奈的看着阮亦甜。
她縮成一團,緊緊拉着江七的手不放開。
“大少奶奶,他是大少爺啊,記不記得江七跟您說過的,他是你的家人!”
江七輕聲細語的安撫她,可她害怕的拉着他的手,連看都不敢看陸墨含一眼。
“大少兒……”江七無奈的看向陸墨含。
陸墨含脣線緊繃成一條直線,無比的挫敗感,讓他想抓着阮亦甜大喊,想把她喚醒,想吻她,想告訴她,他纔是她要依靠的那個人,江七什麼都不是!
可是,面對這樣的她,他能做什麼呢?
醫生說,她是受到刺激外加摔傷的後遺症,具體什麼時候能好不知道,他所做的,只有等。
忽的一下站起身來,眼睜睜的看着阮亦甜嚇得哆嗦了下,他咬了咬牙,對江七道:“看好她。”說完,轉身離開。
病房外面,站着一個足有一米九的壯碩男人,一臉的兇相。
金錚,十年前被陸墨含選定送出去,常年在黑道里摸滾打爬,十年間混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是鮮少露面,是陸墨含消息來源的主要渠道。
見到陸墨含出來,他往前站了一步:“少爺……”
陸墨含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看着他道:“人怎麼樣了。”
“孬種一個,但是嘴硬,就是不說,想必是有什麼要命的把柄在安明建手裡。”金錚回答道。
“要命的把柄?”陸墨含冷笑,“他的命現在在你手裡,還有什麼比這更要命的?告訴他,其實我的耐心真的有限,沒有他,安家照樣倒。”
頓了下,陸墨含轉頭看了看病房,突然恨恨的道:“算了,我跟你一起過去趟!”
“大少爺?”金錚驚訝的看着他,“這樣……會不會不妥?”
“有什麼不妥的,沒人會知道。”陸墨含冷着臉道。
沒人會知道,便是要將人遣散。
安排好後,郊外空無一人的倉庫,金錚一個人,推着輪椅慢慢的走進去。
鐵質大門,哐噹一聲閉上,倉庫裡的光線頓時暗了
許多,透過高高的窗戶,陽光投射成一條斜線,灰塵在光線中飛舞。
袁哥掙扎着坐起來,驚懼的看着光束那邊的人影:“誰?你是誰?!是不是你把我弄到這裡來的?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快放我出去!”
金錚筆直的站着,輪椅上的陸墨含,慢慢的站了起來。
看着不遠處的身影,袁哥眯起眼睛,不知爲什麼,只不過是一個身影,就讓他感覺到無形的壓力,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眼睜睜的看着那身影走到自己面前。
完全陌生的一張臉,不是那天來搶走小姑娘的那個男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你到底是誰?”他仰着頭看着他。
陸墨含低頭看着腳下這個猥瑣的男人,意大利手工定製的皮鞋,緩緩的落到他的腿上。
“你幹什麼?”袁哥額頭直冒冷汗。
陸墨含依舊是毫無表情,一隻腳,慢慢的踩下去。
他踩得很慢,像是沒有用多少力氣的樣子,可是袁哥以及耐不住的大聲嚎了起來。
“我的腿!我的腿……”
慘烈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裡迴響,陸墨含充耳不聞。
金錚抿了抿脣,拿過一根造型奇特的鐵棍,棍子的前端,是三根鋒利的鐵刺。
“大少爺,小心您的腿。”
大少爺的腿剛剛痊癒不久,可不能累到。
陸墨含維持着姿勢,紋絲不動,拿過鐵棍,在袁哥驚駭的目光中,戳了戳他的胳膊。
“你,就是用這雙手動她的吧?”他冷冷的說着,深邃的雙眸裡,是說不出的悲傷。
就在還沒搞清楚他這句話的意思的時候,那三根鋒利的鐵刺,沒有絲毫停頓的,刺穿了他的右手手掌。
“啊——”袁哥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第一聲慘叫尚未停止,那鐵刺拔出,又刺穿了他的左手,將他的左手和地面穿在了一起。
袁哥發出一連串的慘叫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金錚立刻快步走到一旁拎來了一桶水:“大少爺,您讓讓,別弄髒了您的鞋。”
看到陸
墨含依言走開幾步後,他毫不遲疑的把水澆到袁哥的臉上,把他從昏迷中澆醒。
睜開眼睛,再看到陸墨含,袁哥心神俱裂的大喊:“你到底是誰,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們不認識,無冤無仇的你爲什麼這麼對我?!”
陸墨含走上前來,一隻手拿着鐵棍,用鋒利的鐵刺衝着袁哥的臉比劃了下,然後迅疾不及掩耳之勢的,猛地刺向他的肩胛,在他發出一聲痛嚎之時,力道猛增,直接將他的肩胛穿透。
袁哥喊都喊不出來了,躺在地上哆嗦着看着恍如惡魔降臨的陸墨含。
這個人,讓他看不到任何希望,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沒有拖延時間的可能,他好像馬上就會死了!
袁哥打了個冷戰,心中突然涌起求生的渴望:“別……別動手!我說!我什麼都說!不論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我都說!求你放過我,放我一條狗命,我今後什麼都聽你的!”
如果他還能動,他恨不得爬起來抱着這個惡魔磕頭,可是他的肩胛跟地面被釘在一起,他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用乞憐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
陸墨含筆直的站着,扶着鐵棍,嘴角突然微微勾起,那弧度,明明是微笑的弧度,卻冷得像冰。
“太可惜了。”他開口道,說是惋惜,更像是嘲諷,“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你說了。”
用力的拔出鐵棍,尖銳的鐵刺順着鮮血直流的肩膀下滑,袁哥發出殺豬般的叫聲,因爲那鐵刺,從他的肉中往下滑,劃破皮膚,裡面的肉和血都翻了出來。
……
十幾分鍾後,袁哥渾身是血的昏迷過去,饒是金錚見慣了打打殺殺的場面,可那都是速戰速決,像陸墨含這種跟繡花似的慢慢的把一個人弄得皮開肉綻,他在一旁看着也有點犯惡心。
“大少爺,再弄下去,人就死了,真的不問安明建的事了?”他在一旁小聲問道。
看着地上那個奄奄一息的人,陸墨含停手,把鐵棍扔給金錚。
明明手上沒站到什麼東西,可他仍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仔細的擦過,才淡淡的道:“吊着他一口氣,別讓他那麼容易就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