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簡月沒有力氣再說話了,因爲他手中的力氣越來越緊,杏眸都開始漸漸的失去焦距,眼前的場景變得模糊,拉的很遠……
覆蓋在腹部的雙手被他壓着也漸漸的失去力量,無力的往身體的兩側垂落。
如果,如果她真的保不住這個孩子,那麼她也沒臉活下去了。
即便是苟延殘喘,將來有一日離開這裡,她又有什麼顏面去面對顧知深!
路洲見她閉上了眼睛,放棄了抵抗,小臉因爲缺氧開始泛着紫色,抱着必死的決心。
恨!
路洲此刻真的是恨極了她,恨不得掐死她!
可是,這麼多年他遇到過那麼多女人,卻從沒有一個能像雲簡月這樣勾動他沉寂已久的心絃。
他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好不容易將她從顧知深的身邊搶過來,就這樣讓她死了,他真的是太不甘心了!
眼看着雲簡月就要斷氣了,指尖驀然鬆開了……
雲簡月整個人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坐着,衣服被汗水溼透了,額頭也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與臉上的潮溼融合,分不清楚那些是淚水,哪些是汗水!
大口大口的喘氣,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看到背影憤然離去。
秀氣的眉頭緊緊皺着,雙手覆蓋在了凸顯的肚子上,陣痛持續着,扯脣想要說話,咽喉就像是被刀颳了一樣疼。
“對不起……是不是嚇壞你了!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雲簡月想要站起來,想回到牀上去,雙手顫抖的覆在了牆壁上,剛站起來,腦子一片暈眩,差點再一次摔倒。
幸好手即使抓住了窗簾,好不容易的穩住了身子,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到牀邊,緩緩的躺下,連拉上被子的力氣都沒有,蜷曲成一團,閉上眼睛耳畔隱約傳來悽慘的叫聲……
雲簡月意識到什麼,卻無能爲力,現在她已是自身難保了。
貝齒緊緊咬着脣瓣,雙手護在肚子上,心裡不斷的重複,“你別怕,別離開我……千萬不要離開我!”
陣痛讓她揪着衣服的手指都泛着蒼白,汗如瀑布,溼透了衣衫。
害怕路洲去而復返,又抵抗不住疼痛折磨,雲簡月渾渾噩噩的,睡睡醒醒,膽顫心驚,近乎度日如年。
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控制不住的睡去了,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緩緩坐起來,看到端着托盤走進來的人是一張新的面孔。
雲簡月心裡冷的發顫,如果她沒猜測之前的那個婦女已經不在了,路洲那麼生氣,怒火是一定要有人承受的。
婦女將托盤放在了牀頭櫃上,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她的肚子。
雲簡月像受驚的兔子,草木皆兵,雙手護在肚子上,杏眸迎上她,充滿不悅。
婦女擱下晚餐,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出去了。
雲簡月看着托盤裡的食物,不敢吃,害怕路洲會在食物裡放了什麼藥物,但晚上又不能不吃,她可以捱餓,孩子卻不能,孩子需要營養。
她只剛吃一些水果果腹,喝水,晚餐一點都沒動。
這一夜,她就連睡覺都不敢,時刻警惕着,害怕有人進來,自己睡着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