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爾鷹看着手中剛剛送到的羊皮卷,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和青陽王庭結盟的事宜終於成了鐵板釘釘的事情了。當然奈蠻在答應結盟的同時也提出了他的第一手要求,只有兩個字:出兵。
瀾罕草原的雪已經停了,本來學要十幾天才能融化的雪在不知道被赤爾奈手下的哈桑用什麼秘術在兩天內就化去了一半,青陽王庭不得不在現在其能力處於弱勢的情況下以一種極被動的狀態迎接能數着日子到來的決戰。連外行人都看的出來,當雪徹底融化的時候就是赤爾奈發動最終總攻的時候,而直到現在爲止派出去向終於青陽王庭的部族以及和青陽部交好的最近數個部族的使者都沒有傳回一絲消息。
以眼前的情況看,使者們要不是在大雪中迷了路,要不就是被赤爾蠻的斥候或則遊騎給攔截了。而就是在這樣糟糕的情況下,青陽人發現在離叛軍營地十里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駐紮了兩隻鷹衛,這兩隻來自北都的鷹衛每隻部隊在一萬人左右,他們就向一隻冰冷的利劍懸在了青陽人的心頭。此刻青陽人明白,即便他們擊敗了赤爾蠻,把他的大軍全都變成草原上餵食蒼鷹和惡狼的屍體,他們還要面對這兩隻早已把刀劍磨利的鷹衛。
青陽王庭本身的實力就弱於赤爾蠻的叛軍,而現在再加上那兩隻鷹衛,青陽人根本就沒有勝的希望。所以奈蠻纔會再剛剛結盟的情況下向德爾鷹求援,這無異於從另一個方面承認了自己在兵力上的不足。
實際上,德爾鷹到目前爲止並不清楚青陽王庭所擁有的兵力,所以當蘇太以演習爲由調集那兩隻他手中的鷹衛時雖然感覺不妥,但他並沒有對此給予足夠的重視,只是暗中安排手下人時刻注意鷹衛的動向,而當鷹衛移動出北都的勢力範圍後,他也只是安排手下人注意北都範圍內其他由蘇太掌握的軍隊的力量。
而現在德爾鷹對自己當時的判斷十分的後悔,他做夢也沒想到蘇太居然會通過鼓動赤爾奈叛亂來達到控制青陽的目的,這無異於是一個一箭雙鵰的計劃,即削弱了青陽本身的實力,又起到一種殺雞儆猴的作用。不過這種做法有一種弊端,那就是會造成終於其部屬和部族的不滿,畢竟一直以來王子叛亂在雷州是公認的重罪。
“括莂,如果我們現在調動豹師,從北都出發到達瀾罕草原預計要多長時間?”德爾鷹問道。
括莂是得爾鷹手下的另一名伴當,是德爾鷹身邊值得信賴的爲數不多的幾個人中的一個。
括莂穿着一身豹衛標誌性的銀甲,銀色的頭盔上綁着一根花色的豹尾。只見他沉思了片刻:“如果豹師日夜兼程的話,抵達瀾罕草原至少也要五天,而且就算豹師趕到了瀾罕草原也不能立刻加入戰鬥,需要至少半天的休整,否則以疲憊之師向鷹衛發起進攻的話,我們可以說勝算不大。不如直接讓離瀾罕草原最近的明翔部族出兵,他們部距離瀾罕草原最近,而且從時間上來說應該來的及。”
德爾鷹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明翔部雖然能及時的增援瀾罕草原,但是鷹衛根本就不會把他們放在眼中,也不足以向蘇太表達我的保護青陽的意志,而且現在父王還沒去世,我並不想現在因爲一個青陽就與蘇太宣戰,時機還不成熟。而要達到以上條件,只有豹衛能做到。鷹衛無論多強,他們在面對和自己齊名的豹師時必定有所顧慮。同時鷹衛一定會把豹師的出現報告給蘇太,這樣能使蘇太明確知道我在青陽上的態度。”
“可是,據我所知青陽王庭現在手中所握有的兵力遠少於赤爾奈所指揮的叛軍。如果我們出動豹師的目地只是威懾鷹衛的話,我擔心青陽王庭別說平叛,就連抵抗赤爾奈第一波的攻擊都做不到。”
“如果情況真的如你所說,那麼如此弱的盟友我們要不要都沒關係。”說着這話時,德爾鷹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如果只是爲了威懾鷹衛的話,我命令豹師強行軍在兩天內抵達瀾罕草原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我擔心蘇太那傢伙會不會藉此機會吃掉一隻豹師,如果蘇太真的如此一搏的話,我們不但幫不了青陽,而且在北都的軍事實力會受到不小的打擊。”擴莂一邊沉思小心的組織措辭,使自己的話不像是在長別人的威風,滅自己的志氣從而激怒皇子。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啊。”說着德爾鷹嘆了口氣。面對眼前的形式使他迷茫,他既不能看着青陽王庭在風雨中飄搖又放任不管,也不能明知道有危險還把一隻豹師拿去送死,任何力量在這種關鍵時刻對於他來說都是珍貴的。他不可能跑到蘇太面前去說:“哦,我親愛的大哥,最近我打算派一隻豹師強行軍前往瀾罕草原目的是爲了威懾你的鷹衛 ,請你命令你的鷹衛不要攻擊他們。”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門外的衛兵來報很久不曾顯身的老頭遊銀突然要求覲見。
這使得德爾鷹感到十分意外,因爲這老頭子在談完結盟事宜後就消失不見了,誰也不曾知道他去了哪。這使得德爾鷹有些後悔過於輕鬆的就答應了對方的結盟要求,什麼全力幫助,什麼出謀劃策,這些許諾到目前爲止德爾鷹連個毛都沒見過,而現在這老傢伙卻又不請自來,好奇心使德爾鷹想要了解老頭子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
“讓他進來。”德爾鷹沉聲道。
遊銀子還是穿着當初見面的那一席白衣,邁着他特有的小方步走進了大殿。
“不知閣下有何貴幹?”德爾鷹沉着臉問。
“來幫殿下解決問題來了。”遊銀子根本無視德爾鷹那陰沉的臉,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可這樣子在德爾鷹的眼中怎麼都是一副欠扁的味道。
“我有什麼問題膽敢勞煩閣下用心?”德爾鷹用一種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問道。很明顯遊銀子那副親鬆的樣子已經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激怒了德爾鷹,此刻的德爾鷹在心中已經有隻要對方的回答不令自己滿意就翻臉的打算。因爲對方已經無數次的踐踏了自己身爲皇子的尊嚴。
“兵力調動。”
只是這短短的四個字就準確的概括出了德爾鷹面前的困局令德爾鷹震在了當場,很明顯對方正如自己曾經說過的一樣在時刻注意着事態的發展。
遊銀子捕捉着德爾鷹臉色的變化,很明顯他所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接着他緩緩的送他那寬大的袖袍中抽出一張細絹抵給一直站在一旁的擴莂由他呈交給德爾鷹。
當德爾鷹滿臉狐疑的打開呈過來的細絹時,他被上面的內容震驚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