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呃...”
待到舞劍即將結束之時，兩人持劍分立兩端，在彼此交換過一個確認的眼神之後，雙雙三兩步向對方奔去，沒有絲毫遲疑地持劍，由下往上挑刺對方左邊的鎖骨。
瞬間，泛着金黃色靈光的血液就順着劍身逐漸流淌，直到浸滿了芸絲。
兩人同時暗運靈力於掌，將靈力推動至劍尖。
只見芸絲上的金黃色靈光越來越盛，而芸絲上漸染的血色卻越來越淡。
直到芸絲上的最後一絲血色褪完，兩人才頗具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後一起把劍從對方身體裡拔出來。
由於這劍刺得約莫有肩部的一半深，還是很疼的。拔出劍的那一刻，兩人都不由暗咒了一聲。
瞧着如此場景的絳輝，其實不知該怎麼樣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要說這夢羽通過了考驗吧，他作弊的地方，也確實不少。但若說沒有通過考驗吧，可這千百年來還真沒有人做到，確實不得不承認他的智慧。
“…這就是你的方法？”
絳輝眼神複雜地看着夢羽因爲失血而顯得蒼白的臉色，略有些嘶啞地問道。
“對。絳輝大哥你看，莒萳雙劍已經完整修復。”
夢羽並未回答這個有些耗費他現在僅剩些許力氣的問題，只是示意琴江收去芸絲。接着，打開那個木質劍殼。只見莒萳雙劍從劍殼裡飛出，飛到絳輝手上，隱隱發出劍吟。
夢羽微微施上一禮。
“你是怎麼做到的？”
絳輝收了雙劍，略帶玩味地問道。
“這個嘛……自然是一點點運氣，加一點點兒智慧嘛！”
聽到這麼個問題，夢羽心中一震。幸好還沒流多少血，否則腦子不清醒，絕對又要被絳輝坑。
夢羽趕緊帶着幾分感激，又帶着幾分謙遜地說道。
“似乎是這樣。”
絳輝眼中玩味的色彩更濃了些。
“那絳輝大哥是不是可以把‘霓玉珠’交給我了？”
夢羽可沒忘了正事。
“可以。”
這次，絳輝就比較爽快了。
“謝謝。”
夢羽連聲道謝。
“交給你之後，這裡的幻術自然會消失，你們可以通往下一道關口。”
接着，絳輝略帶着一絲絲看似好意實則威脅的語氣，囑咐道。
“嗯，知道了。”
聽到絳輝這種語氣，夢羽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難不成下一關很難很難？爲何這絳輝的話，看上去像是囑咐，實則是威脅啊？
雖說心裡疑惑，但夢羽並未表現出來，倒是比較鎮定。
“去下一個關口之前，還是先把傷口處理了。陰山這裡，不喜歡任何有血腥味的東西。”
這次，絳輝纔是以此地主人的姿態善意地提醒道。
“那...絳輝大哥，可否晚一點再把‘霓玉珠’給我？我想趁着幻術還未崩塌之前，先幫助主人把傷口處理了。”
這一點，絳輝不提，夢羽都差點兒忘了這個茬兒。
想着自己好歹也算讓絳輝比較對胃口，於是夢羽開始討要起了福利。
“可以。”
對於這個要求，絳輝欣然同意。
“謝謝。”
夢羽禮貌道。
“主人，對不起。”
接着，夢羽取出平日裡一直製備在身邊的傷藥，替琴江處理傷口，包紮。
當夢羽看到琴江肩頭被自己刺出的傷口時，有些內疚。
“沒事，又沒有傷及要害，幸好你手下留情。”
但對此，琴江毫不介意，還反而安慰道。
其實，從頭到尾，琴江都覺得如同做夢一般。他不知道夢羽是怎麼一路過關斬將來到這個劍冢的，只知道這定是由於夢羽是靈體，並且此間靈力強盛的緣故。
畢竟，那個叫做絳輝的劍靈，也說夢羽作了弊，看來應當是如此了。
而且，琴江也不知道夢羽是怎麼想到這樣一個出其不意的辦法，從而修復斷劍的。
畢竟，夢羽只是個琴靈，他會做琴，倒是不令人意外。
直到最後那劍刺穿血肉的時候，琴江似乎才覺得自己夢醒了。
而夢醒了，關也過了。
即使是這會兒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琴江也實在是很難相信，恍若一切還在夢中。
“小羽也得謝謝主人手下留情。”
夢羽歪頭，俏皮一笑。
畢竟，這還真得感謝那心靈相通之術。否則，搞不好，真的會把人給捅死。
“呵~”
“呵~”
兩人頗具默契地相視一笑。
“小羽，你能告訴我通關的秘密嗎？”
耐不住對此事的好奇，琴江揚了揚眉問道。
“嘻~這個啊，很簡單啊！樹木需要以土壤爲基，方能有所依靠。而樹木的生長，也不能缺少水的滋養。並且，也缺少不得陽光的參與。可萬事萬物都有其度，不得逾越。不過，即使如此，樹木還是應該回報土壤的養育之恩，可不能忘恩負義。”
夢羽並未將通關的具體思路告知琴江，只是笑着將其中原理告知。
畢竟，琴江好奇的是大的思考方向，可不是那些細枝末節。琴江是個琴師，不是個劍修。有些事，即使說了，也未必明白。就連自己其實也不是很明白，只不過是靠着自己強有力的洞察力做支撐，才做到的。
“小狐狸~”
聽着夢羽的解釋，琴江很快便已經明白夢羽打的暗語。而聽明白之後，琴江不由颳了刮某隻的鼻樑，表面嫌棄，實則歡喜。
而作爲這一關的守關人，絳輝聽罷，更是歪了歪嘴角，眼眸中意味難明。
等着夢羽從絳輝手中接過“霓玉珠”之時，幾乎在一瞬之後，這第一層“七竅玲瓏塔”便已崩塌。
“哥！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房子一下子就消失了？”
原本還在帶着琴珏在苦苦尋路的紫露，一下子覺得自己眼前的景色迴歸到了進入“七竅玲瓏塔”之前，又見得夢羽，幾乎是驚叫般的說道。
“因爲...嗯~你看這個！”
對於某小隻的驚詫，夢羽只是把手中的“霓玉珠”拿出，略帶得意地給紫露展示一番。
“哥！你拿到了？！”
紫露簡直覺得自己這個哥哥太逆天了。
“嗯，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比較幸運啊？”
夢羽牽起略顯蒼白的嘴角，得意一笑。
“天吶！哥，你太強了！”
紫露覺得自己對自己這個哥哥的崇拜，簡直就如同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嘻嘻~”
聽得某小隻的崇拜，夢羽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哥，我們還要繼續走嗎？”
等着那股子興奮勁兒過了，紫露才發現夢羽的臉色很不好，就連脣色也泛着蒼白。並且，空氣裡，還若有似無地飄散着一股草藥味和血腥味。
紫露不由在心底默默推測，或許這一關的危險還有點兒大，居然還讓自己的哥哥受傷了。
紫露試探性地問了一問。
“這裡距離半山腰還有多遠？”
夢羽望了望日頭，又望了望前方的山道，詢問道。
“應該還有一百四十里地。”
紫露掏出地圖看了看，給出了一個比較準確的數據。
“我們在裡面也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要去破開下一個關口，恐怕也體力不濟。如此，我們就先走到下一個關口那裡，然後安營紮寨。歇息一些時候，明日再行破關。”
夢羽着實覺得身子有些不適，不敢貿然行進。並且，那絳輝的話語還縈繞在耳畔，看來這路只會是越走越艱險的。之後的關卡，會怎麼折騰自己一行，還不知道呢！還是暫且養精蓄銳的好。
“嗯。哥，你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怎麼臉色不太好看？”
聽着夢羽似是有氣無力的聲音，紫露是真的有些擔憂夢羽了。
“沒事，我們走吧。”
對此，夢羽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大家繼續向前。
“...”
紫露看着夢羽這樣，真是不知該說什麼。那綿綿密密的心疼，早已將紫露的心佔據，可紫露又沒有立場來指責夢羽。
紫露別過眼去，生怕自己的眼淚一不小心就會奪眶而出。也不知他這個哥哥做什麼事兒都一副豁出命的架勢，是和誰學的！要是讓自己知道，是誰教壞了自己哥哥，就等着被碎屍萬段吧！這是第一次，紫露起了殺心。
“小羽，你真的沒事？我剛剛真的沒有傷到你？”
琴江看着這兄弟倆之間的互動，總覺得有些彆彆扭扭的，雖然他自己也說不清爲何是這麼感覺的。
琴江上前幾步，來到夢羽身邊，帶着深切的擔憂道。
“沒有，只是有些勞神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夢羽對於琴江的關心，只是輕微地搖了搖頭。
“先休息一下，再走吧？”
琴江真覺得此刻夢羽的狀態很不好，急切地提議道。
“算了~”
但夢羽着實不想在這個位置耽擱。
畢竟，這會兒都已經是黃昏了，再晚一些的話，雖說已經進入了陰山的地界，不用去擔憂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可是，前方還有沒有除了“七竅玲瓏塔”之外的“攔路虎”還不好說，最好還是在天黑之前找到一處落腳地爲妙。
“聽我的...你怎麼身上那麼涼？”
琴江雖是心急，但又不願意強迫夢羽。可當琴江抓住夢羽的手，正想勸慰一番的時候，卻嚇得差點語塞。
“...”
夢羽已是沒有什麼力氣和琴江鬥嘴了，略微雙眼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