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就當做是姐姐的讚美，小羽可是照單全收了~”
明知紫菀那是話裡有話，但夢羽只是眉開眼笑道。
“小羽，你這句話可不怎麼討人開心哦~”
紫菀點了點夢羽的眉心，佯裝生氣道。
“姐姐，是小羽的錯。小羽掌嘴成嗎？”
夢羽可憐兮兮地作勢要掌嘴。
“還是算了吧！要是拿給你爹知道，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這個罪責，我可擔不起~”
紫菀抓過夢羽本就是做做樣子的手，瞪了夢羽一眼，怏怏道。
“姐姐，言歸正傳，我們能否借一步說話？”
夢羽笑着收回手，提議道。
“嗯，去你那兒吧！”
紫菀欣然應允。
的確，該寒暄的也寒暄了，也該談正事了。
夢羽帶着紫菀來到了異度空間。
“姐姐，到了！”
夢羽邀請道。
“沒想到，你還帶着這個東西！”
瞧着千年不變的帶着無真子風格的陳設，紫菀幽幽一嘆。
“小時候的玩物罷了，姐姐可莫要嫌棄。”
但夢羽顯然是避開了某些事，只是笑着掩飾道。
“不嫌棄~不嫌棄~”
紫菀也知有些事，自己始終是個外人，不好贅言，遂也沒有去深究夢羽的避而不談，只是笑着順水推舟道。
“姐姐，請坐！”
夢羽帶着紫菀來到軟榻邊。
“謝謝。你今天說要借一步說話，到底是想要問我什麼？”
紫菀大大方方地坐下，開門見山道。
“姐姐，你是父親安插的一顆棋子吧？”
既然紫菀都那麼直接，夢羽也不甘示弱，直接把話給挑明瞭。
“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紫菀將目光從夢羽身上移開，轉而看着其他地方，否認道。
這是一種典型的迴避姿態。
當然，這是紫菀做給夢羽看的。紫菀就是要用這種方式，故意引誘夢羽說出他的判斷過程。這樣，也能校驗校驗，沒有見面的這些年間，夢羽是否有所成長，是否辜負了無真子的傾心栽培。
“姐姐，你明明就是父親安插到這裡來幫我的，又爲何不願意承認呢？”
夢羽有些急切。
“小羽啊，你不知道什麼叫做空口無憑嗎？”
紫菀微微勾了勾嘴角。
“姐姐，你非要小羽說破嗎？”
夢羽有點累覺不愛。
“洗耳恭聽。”
紫菀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前些日子，小羽見過父親一面。父親身着一襲黑衣，腰帶上的暗紋，是令尊曾經送給家父的一隻妖界返魂草的樣子。而姐姐的名字，叫做紫菀。在人界，紫菀是一種藥材的名字。但是紫菀還有一個別稱，叫做返魂草。所以，小羽便推斷姐姐是父親刻意安排的人。之前，小羽一直以爲和姐姐的關係就是好姐弟的關係，就是好世交的關係。直到小羽發現了父親衣服上的秘密，這前後一聯繫，便發現了端倪。畢竟，父親一反常態地穿上了他並不適合的黑色勁裝，在這背後，定然隱藏了些什麼事情。更何況，妖界之主能夠號令整個妖界，除了因爲其是地位顯赫、血統純正的皇族外，還需要有妖界的印章和令牌。而能夠號令得動七郡主的，在整個妖界也只有令尊，以及那一塊瀾黑令牌。而能夠下發瀾黑令的，也只有令尊和令堂。瀾黑令通體爲黑色，和父親的那一身黑色勁裝相互對應。這般前後一聯繫起來，小羽便確切地得出了姐姐是父親安插的人的結論。再者說了，姐姐貴爲妖界的皇族，怎麼可能會墮落到和一個在魔界中連名號都排不上的無名之輩結爲連理？妖界高貴的皇族，向來只會與本族內的皇族通婚。以姐姐這般尊貴的身份，下嫁給一個魔界的無名之輩，這豈不是笑話？這一切，都是在做戲。不知這個答案，姐姐可還滿意？”
夢羽得意地爲紫菀分析道。
“小羽啊，你可真是繼承了你父親的聰慧啊！”
紫菀滿意一笑。
還算不錯，體物察人的本事，一樣沒丟。並且，觀察得也越發仔細了。對於人界的很多事物，都有所瞭解，算是博聞強識了。嗯~的確成長了不少，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姐姐過獎了。”
夢羽笑着辭讓道。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奉了父親的命令，來幫助你的，也的確是你父親安插的一顆棋子。所以，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既然已經把話說開了，紫菀也就沒有廢話的必要了，單刀直入道。
“其餘的事，暫且不問。我想知道，姐姐有沒有見過那些被陰兵斥候殺掉的高階魔功修煉者？”
這是夢羽最關心的問題。
“見過。”
紫菀僅是單純地回答這個問題。
“可是發現了什麼？”
夢羽緊接着問道。
“你指的哪個方面？”
紫菀故作不解道。
“是什麼人？”
夢羽直接說明。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能夠調動陰兵斥候的能有幾人？”
對此，紫菀只是輕飄飄地反問道。
“少之又少。”
夢羽低頭一算，的確沒有多少人。
“所以，答案不答自明。”
紫菀幽幽做結道。
“可是...總歸算起來也少說有二十餘人，難道人人都去查？”
夢羽對於這個工作量有點惱火。
“小羽，你的方向上有些問題。”
紫菀提點道。
“願聞其詳。”
夢羽洗耳恭聽。
“莫要被表面上的事情，遮蓋住了眼睛。”
紫菀只是略帶深意道。
“姐姐的意思是？”
夢羽眯了眯眼。
“你已經猜到了幕後的主使是誰，又何必問我？”
紫菀白了夢羽一眼。
“明白了。”
夢羽低頭，掩去了一些眼中不明的情緒。
“這一段千年前的孽緣，是時候該了結了。”
對於這件事，紫菀只是給了箇中肯的評價。
“姐姐，何出此言？”
夢羽有些不解，爲何紫菀要這樣感嘆。
“小羽，這件事上，其實我沒有立場來指責你們當中的任何一方。但是，小羽，你要明白，在天理面前，任何人都是無能爲力的。想要逆天而爲，得來的結果究竟是什麼，你是天界的人，會不清楚嗎？”
但紫菀沒有深入解釋的意思。
“正是因爲清楚，才感到惋惜。”
可夢羽也聽了個明白。
“你父親可沒有這種多餘的情感。”
紫菀微微皺了皺眉，略顯嫌棄道。
畢竟，優柔寡斷對夢羽一丁點兒好處都沒有。
並且...
“我知道。父親一向是冷靜果敢，殺伐果決的。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結果，就沒有他得不到的。而我，從小被他寵壞了，性子裡雖然繼承了一些他的優點，但仍然還是不夠堅決。這一點，我很清楚。”
提到這個問題，夢羽苦笑着勾了勾嘴角。
“小羽，你要記住，在這六界之中生存，但凡能夠攀登高位的，必定是心智堅決之人。這天底下有天賦，有智慧的人比比皆是，又有幾人能夠登頂權力的高峰？”
對於夢羽這般模樣，紫菀覺得是時候點撥點撥了。
“謝姐姐教誨。”
夢羽誠心致謝。
畢竟，紫菀說得很有道理。
“在這件事上，你想要我怎麼幫你？想必你父親安**到這裡來，一是爲了能夠隨時監察這所謂影齋的動向，二來肯定就是想要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利用我們妖族的關係，來達到目的。”
紫菀明白，僅僅是幾句話，還不足以讓夢羽明白一些事情。但她並不着急，畢竟，夢羽還年輕，還需要歷練。有些事，等到經歷過了，自會明白。
“這件事，我還沒有想好。”
夢羽有些灰敗地擺擺頭。
其實，此刻的他有點抓瞎。
“你在猶豫什麼？”
紫菀覺得夢羽恐怕是掉進迷宮裡，走不出來了。
“這件事需要有個結果，這是肯定的。這是尊上需要的。但是，若是放在具體的環境裡來看，這件事情的處理並不容易。天機不可泄露，又要保證在合適的時機，讓琴江知道一些該知道的。這個尺度不好把握。”
夢羽微微耷拉着腦袋，低語道。
“小羽，你的老朋友這次這麼快就出手了，倒是讓我感到有些意外。”
瞧着夢羽有些低落的樣子，紫菀也知不該繼續這個話題，遂調轉了方向，言語輕鬆道。
“其實，我也很意外。”
夢羽仍舊有些低落。
“憑藉他的那種性子，這麼快出手，完全不是他的風格。”
紫菀繼續轉移注意力道。
“我知道，所以才覺得奇怪。甚至我在懷疑，他在投石問路，或者另有所圖。”
夢羽的注意力成功地被紫菀轉移了，開始思考起正事來。
“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引你們上鉤的。以你們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招架他的一招半式。若是得了全部的寶貝，或許你們與他之間還可一戰。像他那種狂傲的性子，他可不喜歡不是對手的對手。”
紫菀如實評價道。
“可是，話又說回來，他的陰兵斥候想要監視的並不是我們。而是和我們相對的一股勢力。這倒還真是怪了，他一向不喜歡做一些無用之事。更何況，調動陰兵斥候，會消耗很多精氣。這豈不是一筆賠本的買賣？”
夢羽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有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
紫菀一瞧夢羽這般模樣，就知他遇到瓶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