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的時候，尚且還早。要不我們就在萬柳山莊好好歇歇？”
頓了頓，夢羽用頭頂蹭了蹭琴江的下巴，徵求意見道。
“行動的時候？”
琴江對於夢羽的這個說法有些疑惑。
“嗯，立冬之日，便是行動之時。”
夢羽帶着微笑道。
“霜降都已經過了，你還說早呢！”
聽得這個時間，琴江倒是有幾分知曉了貓咪的大致意圖了。對於這隻足智多謀的小貓咪，琴江只得寵溺地點了點貓鼻尖兒。
“今天不才是霜降過後的第四天嗎？要真算起來，可還有約莫十天的時間呢！難道還不早嗎？”
貓咪輕微地撇了撇嘴。
“...”
貓咪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琴江感覺找不到言辭反駁。
“主人是不是很不喜歡，這種被動的等待局面？”
見得琴江眼眸微斂，貓咪可心道。
“嗯。控制不住局面，就會陷入被動。”
琴江的確如此認爲。
“被動？到時候，究竟是誰被動，還不一定呢！”
貓咪捂嘴偷笑。
“你那天給我的‘霞霏’，是不是一種助眠的藥物？”
不知爲何，琴江身體裡的惡劣因子很想出來打壓某隻討人厭的貓咪。
琴江捏了捏貓咪的下巴，打算求個答案。
“不是啊，只是一種茶而已。”
可貓咪卻一臉無辜，感覺並沒有做什麼壞事，而是琴江在冤枉他。
“哦？是嗎？要不今晚，我們試一試？”
琴江的眼眸中，浮現出了打趣的笑意。
“主人~”
貓咪癟着嘴，縮了縮脖子。
“被我猜中了吧？”
琴江得意地揚了揚眉。
“...不好玩兒。”
貓咪對手指中。
“是因爲我睡眠不好，體內靈力動盪，影響到你了嗎？”
琴江根本不信，貓咪會做些無用之事，一個猜測早已形成，只不過是聽一聽貓咪的確認罷了。
“...你說呢？”
貓咪抿着嘴，小聲反問道。
“不好意思，事情越是臨近結束，就越覺得緊張。患得患失，情緒不穩定，也是常有的事。”
對此，琴江很是愧疚。
畢竟，這件事，還真的不是他能夠刻意控制的，屬於不自覺的。
“沒事的。主人，一切風雨，都有小羽陪你的！”
夢羽反手握住琴江的手，認真道。
“嗯。”
琴江堅定道。
“主人，你...”
夢羽有些欲言又止。
“你要給我時間。”
但琴江卻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可很多事，的確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時間？雖然時間是一種治癒心病的良藥，可是卻抹不平深深的溝壑。畢竟，溝壑已經存在，難以磨滅。”
對於琴江的這個提法，夢羽目光悠遠道。
“小羽，我不是一個喜歡斤斤計較的人，也不是一個喜歡將仇恨深種的人。但是，這些事情千絲萬縷。並且，參雜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想要理清，着實不易。”
琴江眉頭緊蹙，也爲此感到苦惱。
“嗯，小羽知道。主人，其實也很辛苦。”
聽得琴江這般說，夢羽忽地覺得是自己太過苛責了。
“辛苦倒不至於，只是心裡這道坎兒，確實不好跨越。”
琴江垂了垂眸子，略帶苦笑道。
“小羽明白。”
夢羽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
“說起來，你既然知道行動的時間，爲何不告訴小露？之前回來的時候，看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琴江適時換了一個話題。不過，他也的確挺好奇的。
“主人，小露還需要成長。”
夢羽前所未有地認真道。
“你這句話，可不像是一個比小露早出生兩個時辰的哥哥說的話！老氣橫秋的！”
琴江忽地覺得夢羽老了好多歲，失笑道。
“其實，我不告訴小露，也是因爲這樣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多了不好，會走漏風聲的。要是被人知道了，豈不是計劃又被打亂了？當然，這也是爲了鍛鍊小露。雖然我是他哥哥，但是我也不可能去替代他的人生。他所需要的，只是一盞指路的明燈。”
夢羽直言道。
“...以前，你不是不肯把你的計劃透露給我嗎？怎麼現在願意了？”
聽得夢羽這話，琴江頓覺自己仍舊不如夢羽那般通透。略微頓了頓，琴江淡笑道。
“那是因爲主人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貓咪傲嬌地撅了撅嘴，可愛得很。
“得到你的信任，可真是不容易！”
聽到這麼一句話，琴江還有些受寵若驚。
“不是不容易，只是因爲主人曾經把它捨棄了！”
貓咪精闢總結道。
“我不穩重的地方，你就不能包容包容？”
琴江覺得揪住人家小尾巴不放的貓咪，不可愛。
“...”
貓咪眨了眨眼，言下之意，看你表現。
“以後，都不會了。”
琴江見得如此可愛的貓咪，不由輕輕在貓咪的額頭上，烙下一吻。
“嗯。”
貓咪享受般的眯了眯眼。
晚飯時間，夢羽趁着大家用膳的時候，偷溜去了廚房，讓紫露替他打打掩護。
“殘，江南的戲曲是不是很精彩啊？”
夢羽有幾絲興奮。
“這部戲，的確很精彩。”
殘難得如此明顯地表現出滿意。
“戰況如何？”
夢羽關心道。
“尚不明朗。”
殘簡明扼要。
“哦？”
夢羽有些被殘的話勾起了興趣。
“三方勢力，相互傾軋。也許只有一天的時間，他們彼此之間的實力對比，都會變化！現在，應該快要進入奪位的關鍵階段了。”
殘將這幾日的戰況，簡要敘述。
“嗯，有消息的話，第一個通知我！”
夢羽對此還算滿意。
“好。”
殘應下。
“七煞他們是什麼反應？”
想着某些事，夢羽關心起了其他人的反應。
“他們的反應，是挺高興的。畢竟，堂主的競爭對手被內鬥拖着，無暇他顧，自然是一個求之不得的結果。”
殘如實說道。
“嗯。”
夢羽覺得還算差強人意。
“還有一件事，你們需要注意。”
想起收到的其中一則消息，殘提醒道。
“說。”
夢羽擔憂着這邊的情況，遂催促道。
“何峰身邊有一個叫鍾宇的師弟，看上去老老實實的，卻是何峰的智囊之一。他幫助何峰收集在江湖上的信息，並且幫助其做出初步的判斷。最近，我們的人收到消息，他們這一股勢力的人，手中的眼線有了增多。而且，增多的趨勢逐步加強。看來，此人野心不小。不僅想要奪位成功，江湖上的事情，也不想放過。”
殘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擔心。
“嗯，我知道了。他們現在的人數如何？”
夢羽暗自記下，接着問起了現在曦鉞派的情況。
“如果不算還在崑崙山駐守的弟子的話，現在人數規模已經減半。”
殘對於目前的結果，有幾分欣慰。
“風媛媛和風沁沁呢？”
既然姐妹花是這次挑撥離間的關鍵，夢羽覺得還是有必要關心一下籌碼的。
“她倆之前被何峰的人給活捉了，後來就被帶去了江南。她倆可是現在整個爭奪戰的中心，一切都因她倆而起。並且，她倆因爲爭奪戰中，各股勢力的強弱對比，也在不停地更換着看守的勢力。她倆現在剛剛變成完全的靈體，十分的脆弱，加之現在的狀況，處境不太好。”
殘對於這對姐妹花的近況，詳盡道。
“何峰把人帶了過去？也就是說，戰鬥其實是何峰掀起的？”
聽聞殘的描述，夢羽敏銳地發現了其中一個好玩兒的事情。
“應當是這個樣子。”
殘也只是大概這樣覺得。
“這件事，你們斟酌着辦。風媛媛和風沁沁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籌碼。必要的時候，你們可以救下她們。或者，在暗中幫助她們也可。至於曦鉞派的戰鬥，你們隨時將戰況回傳。並且時不時的，也可以給他們製造一些麻煩，讓他們樂呵樂呵！”
夢羽蔫兒壞一笑。
“明白。”
夢羽這個法子，倒是挺合殘的胃口的。
“但是，千萬不要斬草除根了。”
想着姐妹花的作用，夢羽淡淡叮囑道。
“明白。”
這一點，殘還算清楚。
“豹蛛近段時間如何？”
憶起拿給影齋的寶貝，夢羽自是要問問近況的。
“仍然兇殘得很，脾氣很大，我們最近都不敢靠近它們。”
殘對於那三個小傢伙兒有幾絲無奈。
“馴養並非一日之功，徐徐圖之便可。”
夢羽覺得這事兒需要慢慢來。
“嗯。”
殘覺得似乎也只好如此。
等着和殘簡短地交換完情報之後，晚餐也差不多快要結束了。等着晚餐結束，夢羽就隨着琴江一道去了院子裡晃一晃，算作是消食。
“小羽，再過兩天可就立冬了。”
琴江心中帶着淡淡的愁緒。
“嗯，我知道，主人。”
聽聞琴江這話，夢羽心中有些疑惑。
這有事兒沒事兒的，琴江感慨個什麼？
不過，夢羽還是迴應了一句。
“可以做下一定的安排了。”
琴江看了夢羽一眼，督促道。
“我知道，大致的作戰計劃有了方向，只是...”
說起這事兒，夢羽心中升騰起的是對這次戰鬥的不安。
“只是什麼？”
琴江爲夢羽的欲言又止，停住了腳步。
“此次雖然掌握了一些信息，但是對於對方的實力估計，卻尚屬欠缺。陰兵騎士的召喚也好，抑或控制也罷，這些都跟背後的控制人有關。所以...”
夢羽也跟着停了下來，有些擔憂道。
“都說擒賊先擒王，我們是否可以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琴江覺得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源頭？若真要論起源頭來，這個源頭我們可是非常熟悉的啊！”
說起這事兒，夢羽嘴角牽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哦？”
琴江表示願聞其詳。
“主人，你還記得嗎？除了風曉桃之外，所有東西持有者的元神都得以保全，那麼這就如同一道可以逃遁的後門。只要元神尚在，那麼控制力也就尚在。這般，我們又如何從源頭解決問題呢？”
夢羽淡然分析道。
“嗯，這倒是了。”
聽聞夢羽的話，琴江覺得是自己疏忽了。
“所以，我們能夠做到的最多也就是，消滅其具象。”
對此，夢羽只餘感慨般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