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要到了很久之後,才知道月羽兮這個時候偷偷幫他解除了一個潛在的威脅,他此時正在小心翼翼的急忙趕路。
鹿鳴城表面上安樂祥和,但實際上,無論城內城外,很多時候對於散修都是非常危險,所以他即使有八階中品金剛符護身,也沒有放鬆警惕。
果不其然,當他來到東門附近的時候,就發現竟然有一隊五個築基中期後期散修,每個人都拿着一張畫像,在門外四處找人。
而畫像之中的人,正正就是他!
誰在找我?找我有事,還是想要擒我殺我?
不過,既然只派築基修士,應該不會是我的仇家請人來擒我殺我,難道是太史朗或者林正和有急事找我?
高昂心中閃過這些念頭,馬上就主動飛了過去,淡淡的問道:“你們找我?”
那五個修士看見高昂,頓時大喜,紛紛叫道:“狗*日的,終於找到你了!”
高昂微微不悅,冷冷的問道:“誰派你們來找我的?”
應該是頭領的那個築基後期馬上就低聲喝道:“你他*媽的管是老子是誰派來的!跟老子走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廢話!。”
其餘四個修士也紛紛嚷道:“日*你妹的!別他*媽的廢話,一會你就知道是誰了!”
“滾你*媽的蛋!區區築基初期,還是一個吃軟飯的渣男,架子還真不小!”
“狗屁玩意!不乖乖的跟我們走,難道等我們禁錮你?”
“你*奶奶的!趕緊走!難道要老子踹你的屁股趕你走?”
高昂實在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怎麼總是遇到你們這種蠢貨?”
言語間身影極速閃動,啪啪啪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後,他就給每個人都賞了一個耳光。
不輕不重,未傷及於內,卻腫起半寸高,足以讓他們記憶深刻一陣子。
他對語言暴力一向都深惡痛絕,因爲語言暴力對人精神上的傷害,有時候比身體上的傷害還要嚴重的多。
那些張嘴就無故凌辱他人的傢伙,他能夠揍一雙,就絕對不會只打一個。
給那五個傢伙一個教訓之後,高昂就毫不猶豫的飛走了。
因爲如果是他的好朋友太史朗和林正和請人來找他,就絕對不會是這種情形。
等到高昂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了,那五個築基散修依然還捂着臉,面面相覷。
良久之後,那個築基後期才重重的吐了口痰,呸了一聲說道:“操*他*孃的祖宗十八代!以後誰還敢跟老子說高昂就是一個專吃軟飯的窩囊廢,老子就活劈了他!”
高昂飄然遠去,也不想問那五個嘴巴欠抽的傢伙,到底是誰派來的。
他現在債多人不愁,也不在乎到底是誰想要找他的麻煩了。
因爲他知道了也沒有那個時間去管。
當然了,他的內心也有猜測,認爲可能是韓文君派來的。
不過這一次,他卻冤枉了韓文君。
換作吃了千轉求歡丹之前的韓文君,這麼做不出奇,但自從不久前被申元剛餵了千轉求歡丹,在高昂面前做盡各種不知羞恥的動作之後,韓文君的心態就徹底的變了,就算真要僱人來找高昂,也會好好交代一番。
而韓文君此時,正在露虹峰之巔。
露虹峰乃是坤離宮的重要高峰,專屬於元嬰中期修士、韓文君的師父邊芝英。
韓文君晉升了金丹初期,就必須儘快稟報師父,從師父那裡得到推薦玉牌,然後去宗門的內務司領取晉級獎勵,再然後去長老堂申請聖子身份。
一旦得到聖子的身份,那她的地位就會大幅度提高,並且真正進入宗門關鍵高層的視線,其他人,甚至包括她的師父,對她都要另眼相待,她的安全也就更有保證。
宗門內其他普通金丹初期修士基本沒有資格申請聖子身份,她是真傳弟子,資質好,年齡小,僅僅二十五歲就晉級了金丹初期,在整個坤離宮歷史上都在頂尖天才之列,絕對是宗門必須要儘量栽培和保護的重要弟子,所以她纔有申請聖子身份這個資格。
當然了,竟然能夠突然一朝頓悟並順利晉升金丹初期,韓文君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尤自以爲在做夢。
在這之前,她覺得自己能夠在二十八歲之前晉級築基後期,在四十歲之前晉級金丹初期,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從來沒有奢望過會在三十歲之前就晉升到金丹初期。
她雖然和湯玉秀齊名,但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湯玉秀、西門聖,以及她自己的宗門坤離宮大師兄、第一聖子太叔弘那些千年難遇的妖孽根本不可比擬。
但她竟然在二十六歲就晉級金丹初期了!連太叔弘都比了下去,一下子就跳到了坤離宮現任第一天才的位子上。
這不由得她覺得自己在做夢,惶恐之餘,也很爲自己的安危擔心,所以得趕緊去申請聖子身份,然後躲進宗門第二高峰的高級修煉洞府一段時間,修煉成功一些重要高級法術再出來。
她成爲聖子之後,雖然也可以申請一座中等山峰作爲自己的獨立峰頭開山建派,但她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實力大漲矇蔽了心智,變得狂妄自大,知道以她現在的實力,根本支撐不起一座獨立的山峰成立自己獨立的勢力。
因爲她非常清楚,師尊雖然一直都比較關愛她,但那是因爲想撮合她和自己那個心愛的乖孫子邊睿博成爲道侶而已,絕對不會支持她真正的獨立出去。
那個邊睿博長得一副好皮囊,風度翩翩的,資質也不錯,二十六歲就已經是築基中期,乃是邊芝英唯一的女兒和入贅女婿所生,自從邊芝英的女兒女婿都在探險中隕落之後,邊芝英幾乎所有的心思都已經集中在邊睿博的身上。
雖然遠遠不會像著名的愛子狂魔潘豔嬌那樣無底線的寵愛邊睿博,但邊芝英或多或少都對邊睿博有點溺愛和放縱,所以邊睿博也養成了一副非常操蛋的性格,除了邊芝英之外,邊芝英座下五大親傳弟子心裡面都對邊睿博厭之入骨。
當然了,在邊芝英面前,邊睿博一直都是一個乖巧正派誠實的好孩子。
邊芝英雖然一直明裡暗裡的撮合韓文君和邊睿博,但韓文君卻根本不願意,所以儘量外出歷練,不到萬不得已之時,都不回露虹峰。
這也是韓文君要以最快的速度認證聖子身份的主要原因。
韓文君覲見師父的過程相當順利,邊芝英雖然逐漸對座下弟子變得冷淡起來,但對韓文君還是一直比較關愛的,馬上就答應了韓文君的請求,同時給了幾件極品寶器和一千萬下品靈石作爲獎勵。
但隨即戲肉就來了。
就在韓文君再次行禮告辭的時候,邊芝英卻拉着韓文君非常溫情的說道:“小君啊,你就要成爲聖子,那就可以擁有自己獨立的山峰,爲師有個建議,希望你能夠聽聽。小博那孩子朝氣勃勃的,很不喜歡和我這個老婆子呆在一起,也不想聽我整日囉嗦,要不就讓他到你新的山峰去,當你山峰的總管,相互間也有個照應,如何?”
韓文君心中咯噔一下,既傷心難受又非常警惕起來,但臉上卻不動聲色的笑道:“師尊,不怕您見笑,徒兒這次是走了狗屎運突然晉級,跟做夢似的,所以現在整顆心都還懸着,哪裡敢獨立開府,建立自己的山峰?徒兒準備在宗門高級洞府修煉一段時間就出去繼續歷練,等心境徹底穩固了,再考慮申請獨立山峰的事情。”
言罷再次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告辭離開。
韓文君離開之後,邊芝英充滿溫情的臉馬上就陰沉了下來,重重的冷哼了一聲,然後低聲說道:“狼心狗肺的東西!枉費本座栽培了你這麼多年!別以爲你成了聖子本座就不敢對你怎麼樣?哼!走着瞧!”
隨即臉色一整,叫道:“小博,你過來。”
聲音很柔和,但穿透力很強,她的洞府旁邊另外一個洞府之中,馬上就有人應了一聲:“是,奶奶。”就走出一個二十五歲左右模樣的英俊青年修士,正是她唯一的血脈嫡親、外孫邊睿博。
雖然是外孫,但邊睿博的父親和邊芝英已經故去的丈夫都是入贅的,所以邊睿博也隨邊芝英姓邊,自然也就叫邊芝英奶奶。
修真界並不是純粹的父系社會,這個世界強者爲尊,兒女繼承強者母親的血統很正常。
邊芝英看見邊睿博之後,臉色就變得真正的溫情和柔和了,對邊睿博說道:“小博,你真的很喜歡韓文君,很想她做你的道侶嗎?”
邊睿博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孫兒當然想要她做道侶。”旋即又道:“可是,奶奶,孫兒卻不想只有她一個道侶。”
邊芝英寵愛的笑道:“我邊芝英的孫子當然不可能只有一個道侶,否則怎麼爲我邊家開枝散葉,從而建立強大的家族?不過你也得努力修煉和磨礪,爭取儘快晉級金丹,否則你和她所生下來的後代的靈根資質就無法保證了。萬一成了只能在靈植園裡幹苦力的混雜靈根甚至凡人,那就丟盡我邊家的臉了。”
邊睿博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奶奶,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晉升金丹。但是,也不妨礙我先和她成爲道侶啊?我先摘了她的紅丸,在我金丹之前不生兒子就成了。”
修士晉級金丹之後,根基和血脈才能夠基本確定和牢固,之後生育兒女,兒女的靈根資質纔會大概率的繼承父母的遺傳,甚至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能夠咬牙等到結嬰之後才養育兒女,那兒女的靈根資質上佳就是大概率事件。
所以,在修真界,一歲的嬰兒,比三百多歲的金丹修士高上兩三輩都不稀奇。
不過,元嬰修士形成了第二生命,本質上已經不屬於普通的人類,肉身結構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懷孕和生孩子也因此變得非常艱難起來。
如果築基甚至煉氣時候生育後代,那後代的靈根資質比父母差的概率很大,甚至會可怕的退化到普通凡人的程度。
當然了,事實上,大部分修士都會被迫在築基期,甚至煉氣期就養育後代以延續香火,誰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夠晉級金丹又不會突然隕落?
這也是爲什麼那些大量散修小家庭繁衍了無數年,都還是在底層掙扎的原因之一。
邊芝英聽了邊睿博的話不僅不以爲忤,反而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煥然大悟的說道:“誒,年紀大了,腦瓜子就不如你們年輕人靈光,是啊,先生米煮成熟飯再說。好了,你趕緊去修煉,文君的事情奶奶來想辦法。”
“是,奶奶。”邊睿博應了一聲,然後就回去自己的宮殿。
邊睿博走後,邊芝英就陷入沉思之中,就喃喃自語道:“有什麼法子,既不太傷害師徒的感情,又能夠讓韓文君乖乖的成爲小博的道侶呢?正式向宗門提議很難得到韓文君的同意,強行逼迫當然更不行……”
一小會之後,她就雙眼一亮,非常得意的笑道:“誒,我怎麼就忘了千轉求歡丹了呢?只要我能夠買到一顆千轉求歡丹,裝成別的男修將文君禁錮,讓她服下,又裝成收到萬里傳音符有急事匆匆離去,小博又裝作因爲愛慕文君所以一直追隨她,所以機緣巧合的在那種情況下救了她,那接下來……哈哈哈!實在是妙!妙極了!哈哈哈!”
說到最後,邊芝英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非常得意的哈哈哈大笑起來。
她當然不知道,韓文君竟然早就吃過一顆千轉求歡丹了,而且如果高昂和她的乖孫子邊睿博一個德行,韓文君的紅丸就已經不保了。
韓文君此刻當然不知道又有一顆恐怖至極的千轉求歡丹向她飛了過來,她飛到二十多裡之外後,又細細想了想,覺得自己在宗門高級洞府修煉也不保險,於是決定得到聖子認證之後,就馬上離開宗門,有多遠走多遠。
忽然間,這些日子幾乎無時或忘的高昂又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她忍不住想道:如果這個時候,高昂能夠在我身邊又願意保護我那該多好?
如果那樣,她願意連聖子身份都不要,立刻就和高昂遠走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