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高昂爲了極速趕路,不再吝惜至靈回神髓,多次使用“狂神降臨”催強神識,又施展暴靈血遁術,用盡了所有手段加快速度,原本至少要五天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縮短到了兩天半,就回到了鹿鳴城。
剛進鹿鳴城,他就馬上激發雨心蕊交換給他的所有千里傳音符,但都沒有迴應,他的臉色越發黑沉的可怕,雙眼脹紅,冒着可怕的戾光,瘋了一樣向安道宗飛去。
很快,他就到了安道宗,出現在他眼前的一切,馬上就徹底擊碎了他心底最後一些僥倖和妄想,將他徹底打入了一千八百萬丈深淵。
安道宗的陣法光幕已經不復存在,到處都是倒塌的山峰,到處都是殘臂斷肢和碎骨肉末,死者幾乎全都是安道宗的門徒,包括朱和瑋和掌教鼎嵍道君。
就在倒塌的青羅峰的一塊巨巖上空,公孫聖、西門澤和趙博弘三人竟然聯手,和公孫聖的師尊、鴻源宗的太上長老欒封、真月宗的前太上長老卓容宇、趙家的前太上長老趙經致三大化神大能一起,圍着八個奄奄一息的修士。
而這八個修士,都是和他高昂有密切關係的人!都是他很在乎的人!
他們是安若雲、成風路、雨心蕊、月羽兮、東方正、項十七、太史朗和林正和!
公孫聖、西門澤和趙博弘看見高昂回來,都非常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西門澤最忍不住,非常暢快、非常解氣的大聲說道:“高昂,你個賤奴才,老子終於等到你回來了!”
月羽兮和雨心蕊身上都是血洞,斜斜的靠着巖壁,原本都已經要徹底閉上雙眼了,但看見高昂,馬上就張大了雙眼,緊緊的盯着高昂,似乎要在臨死前好好的看一眼高昂,但她們馬上就回過神來,大聲狂呼:“高郎,你快走!快走啊!不要理我們!”
高昂再也忍不住了,馬上就涅化了全部金丹,將速度提升到可怕的一息五百多丈,向月羽兮和雨心蕊衝了過去。
公孫聖、西門澤和趙博弘卻是笑嘻嘻、充滿了戲謔的看着他,那三大化神大能也沒有動作,任由他瘋狂衝上前來。
高昂很快就來到包圍圈的一千丈以內,卻忽然提速,向趙博弘衝去,他的速度竟然提升到了一息一千餘丈,比之前快了接近一倍!已經和優秀元嬰中期修士的瞬移不相上下了。
原來,他的目的不是衝過包圍圈和月羽兮他們匯合,而是要劫持趙博弘做人質!
他的速度猛地這麼一提升,幾乎瞬息之間就來到了趙博弘的三丈之內,然後馬上就要施展出“驚神暗刺”控制趙博弘。
但就在這一剎那之間,他就感到頭頂一麻,然後整個人一緊,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神識和身體了!
只聽趙經致冷冷的說道:“屁大一點的螻蟻,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博弘,別浪費時間了,趕緊殺了他們!”
“是!聖祖!”趙博弘馬上就應了一聲,然後一道道金光激射出去,就當着高昂的面,將早已毫無反抗之力的安若雲、成風路、雨心蕊、月羽兮、東方正、項十七、太史朗和林正和一一擊殺!
高昂雖然無法自控神識和身體,但還是完全清醒的,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親近的前輩和朋友就這樣慘死在眼前,那種痛苦簡直無法言喻,令人寧願馬上死去。
緊接着,他的腦袋嗡的一聲響,就沒有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高昂才悠悠醒來,慌忙一看,發現自己還睡在那個小隔間,閣樓完好無損,他馬上就非常無奈的笑了。
原來是一場夢。
只不過,他現在還沉陷在那種可怕的痛苦之中,胸口還痛得幾乎無法呼吸,那場夢已真實到他無法分得清現在和剛纔到底哪個纔是夢了。
許久之後,高昂才終於從那種可怕的狀態之中基本恢復過來,但內心深處還在無法自控的問自己,自從修煉《驅魘淨神咒》以來,就已經極少做夢了,怎麼突然間就無端端的做這種噩夢?
真的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夢嗎?如果是一種兆示呢?那該怎麼辦?
只不過這個問題現在根本不可能有答案,他只好一遍又一遍的使出“神清如冰”,強行將這些念頭消弭。
就在這時,他忽然冷冷一哼:“該死!”然後身影一閃,出了小隔間。
幾個閃爍之後,他就到了十里外的一座山峰的山腰上,徑直衝入了非常茂密的叢裡之中,片刻之後,就一手一個提溜着兩個活人回來。
那兩人竟然是李甲和宋月嶠。
只不過李甲雖然被禁錮了靈力,但意識是清醒的,而宋月嶠則昏迷不醒。
高昂將兩人帶回小隔間,佈置了一個隔音陣,施術喚醒了宋月嶠,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看着宋月嶠。
宋月嶠轉頭看着橫在地上的李甲,眼中滿是悽苦之色,抱着頭低聲抽泣起來。
李甲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屋頂。
許久之後,宋月嶠才停止了哭泣,對高昂深深鞠躬道:“高昂,多謝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我恐怕就要淪爲玩物了。”
高昂沒有去安慰宋月嶠,也不問宋月嶠事情緣由,將李甲提溜起來靠着牆壁坐好,淡淡的說道:“李甲,我會萬蟻噬神術,也很想施展在你的身上,不過,你如果願意老實交代,我也就不浪費那個力氣了,畢竟那種法術有損陰德。”
言罷就稍稍放鬆了在李甲身上施展的禁制。
李甲得以恢復部分活動能力,慌忙說道:“高前輩,我說我說,我一定老實交代。”
“快說吧,快說快完事。”高昂有點病懨懨的說道,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從剛纔的那個噩夢之中完全恢復過來,沒有什麼心情和李甲磨嘰。
李甲趕緊說道:“我準備的材料不夠多,蒙大宗師不肯幫我煉丹,但他卻提出一個條件,只要我將……將小嶠獻給他,他就讓我當他的追隨者,給我提供足夠的靈丹保我成就元嬰。”
宋月嶠終於忍不住哭喊着說道:“李甲!我和你在一起四年,足足四年的感情了,你竟然要將我獻給別人當玩物!這四年裡你到底愛沒愛過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玩我?!”
李甲豁出去了,瞪着宋月嶠說道:“我玩你?你都不肯和我上牀,我怎麼玩你?!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喜歡我,在一起四年了,你都不肯給了我,最多隻讓我拉拉手,我他*媽的怎麼玩你!”
宋月嶠也怒了,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築基期,總得讓我晉級金丹才能做那種事情啊!否則可能會傷了我的道基讓我無法結丹!而且,萬一有了,生出一個資質很差的兒女來,豈不是害了他?”
李甲自知必無倖免,犟道:“反正你就是不愛我,愛我早就給我了!你都不愛我,老子幹嘛還傻傻的護着你?老子自然就要先吃了你,然後將你送給那個老傢伙!”
高昂已經基本聽明白了,不再想聽李甲的污言穢語,一掌過去,就又將李甲拍暈徹底禁錮,對宋月嶠道:“宋道友,人我就交給你了,你自己看着辦。”
他對李甲的死活根本不在意,反正這裡是修真界,毀屍滅跡容易得很。
宋月嶠呆呆的看着李甲,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眼中時而愛憐,時而痛恨,時而堅決,時而不捨,右手舉得高高的,但始終都沒有落下來。
大約一刻時間過後,宋月嶠才緩緩地擦乾了眼淚,對高昂說道:“高昂,我走了,你去了迷幻秘境一定要小心,好好的活下去。”
隻字都不再提李甲。
“等等!”高昂趕緊叫住宋月嶠,拿出葉承華給他的那枚通陣符遞給了宋月嶠,說道:“朋友送了我一枚迷幻秘境的通陣符,我留着也沒有用,就借給你用吧。”
卻沒想到宋月嶠也和莫寒雁一樣,外表爽朗甚至有點大大咧咧,但內心卻是剛的很,扭頭瞪着高昂:“你在可憐我?”
高昂笑了,又拿出一顆七階上品道韻丹和一道符籙遞給了宋月嶠:“我就再可憐你一次。”
宋月嶠本來就傷心欲絕,痛得思想都麻木了,哪裡還能想到高昂是在故意刺激她,想讓她儘快忘掉痛苦?頓時氣得嘴脣微微發抖。
高昂只好耐心的解釋道:“我還是散修的時候,你就主動幫過我,相信我,那一份情我始終記在心裡,把你當成朋友,現在你出事了,我就只想幫你儘快走出來,怎麼就是可憐你了呢?”
當初在鹿鳴城西北城門外的坊市,他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築基修士,宋月嶠暗中提前通知他周立偉要對他不利此事就絕對是一個救命的恩情,這一份恩情他一直都記在心裡。
而且,宋月嶠還一直對他和雨心蕊的關係信任有加,幫他說好話。
那枚迷幻秘境大試煉的通陣符、一顆七階上品道韻丹和一道七階中品金剛符雖然昂貴,說是值十億都不爲過,但和他欠宋月嶠的情份相比較起來卻又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