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雖然慢悠悠幾乎悄然聲息的從叢林之中出來,但那個黑袍金丹初期也馬上就發現了他,仔細一看,疑雲頓起,區區築基初期螻蟻,這種時候不乖乖的躲着,竟然還敢出來,莫非腦子有問題?
或者此人背後有元嬰修士?他趕緊將神識延展到極限四處探索,很快就發現方圓四十里內就只有他們這些人,當即就放下心來,盯着高昂冷冷的一笑:“區區螻蟻,也敢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死來!”
接着雙手重重向前一推,剛剛完成的禁神手就向高昂突襲而去,十幾息之間就跨過一百多丈的距離,眼看就要將高昂籠罩。
禁神手速度不慢,還鎖定了高昂的氣息,如果高昂只是一般的築基修士,很快就會成爲一個無比老實的羔羊,任由黑袍金丹初期宰割。
那些築基後期散修看見高昂突然出來,本來非常驚喜,但看高昂竟然只是築基初期,頓時都完全泄了氣,眼看高昂就要被禁神手籠罩,臉上也都沒有什麼悲憫之色,更無一人呼喊高昂趕緊逃跑。
柴青蕾看清楚是高昂,眼神頓時變得非常複雜,張口欲言,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高昂將那些築基後期修士的神色看在眼中,心中一陣厭煩,忽然伸手隔空一拍,瞬間凝聚的風刃旋渦就後發先至,轉眼間就將那隻龐大的禁神手給攪散了。
然後,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馬上一個閃身,向黑袍金丹初期衝去。
黑袍金丹初期頓時大驚失色,立刻瞬發靈力罩,同時施展暴靈血遁術,丟下身後那兩個築基後期,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瘋狂逃遁,高昂可以如此輕而易舉的破去他全力施展的禁神手,他絕對不是對手,豈敢留下來?
但他的速度只有一息四十多丈,哪裡逃得過高昂的追殺?
僅僅四個閃爍,高昂就出現在黑袍金丹初期的一丈之內,然後重重的一喝:“呔!”
黑袍金丹初期只覺得識海猛然劇烈的刺痛,然後雙眼一黑,昏迷了過去。他只是一個勉強成就的普通金丹初期,怎麼承受得了高昂全力施展的“驚神暗刺”?
高昂並沒有馬上下死手,只是施展了禁神術,禁錮了此人的神識,然後控制在身旁,飛到那兩個被此人禁錮了的築基後期修士附近,問道:“這混蛋是誰?他爲什麼要禁錮你們?”
那兩個築基後期馬上就在飛劍上對高昂跪了下來,大聲說道:“晚輩沈俊遠,晚輩麥古秀,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接着,沈俊遠快速說道:“我們不認識他。我們和五個朋友一起,幾天前來這裡採摘燕涎青提,發現太過困難也相當危險,就離開這裡回鹿鳴城。但在途中,離這裡大概四百多裡的時候,他突然出現,逼我們和另外一對道侶相互決鬥,勝者活着離開,敗者死。”
“另外一對道侶聽了他的話全力死鬥,最後女的殺死了男的,但他竟然不遵守諾言,馬上就殺了那個女的,又殺了另外三人。我們寧願死都不肯對對方出手,他反而沒有殺我們,只是將我們禁錮了,帶來這裡。”
高昂聽了,馬上就想起了他去衛山城的路上遇到的那兩個金丹中期,那兩個混蛋也是如此,非常奇怪的逼道侶相互殘殺,動手者死,死也不肯動手的反而不殺。這兩者之間必有關聯,必須要好好審一審這個混蛋!
他想到這裡,忍不住對沈俊遠讚道:“你們很不錯,沒有爲了活命就互相殘殺,我能夠幫你們脫困,很開心。”
沈俊遠趕緊深深鞠躬道:“多謝前輩,晚輩雖然只是散修,實力不濟,但也絕對不肯對自己的道侶出手。”
高昂又問道:“你們可有物品被這個混蛋收走了?”
沈俊遠猶豫了一下,才緩緩的說道:“我們的儲物袋都被他收走了,不過,此時已經是前輩所有,晚輩絕對不敢討要,也不該討要。”
高昂將黑袍金丹初期身上的儲物袋隔空攝到手中,施展破禁術,快速破開神識禁制,然後拋給了沈俊遠,說道:“你們找找看,將你們的東西拿回去。”
沈俊遠不敢接,慌忙搖手道:“晚輩真的不能要。”
高昂皺起眉頭,微怒道:“我還有事,趕緊拿了你們的東西滾蛋!”
沈俊遠看高昂不像作僞,這纔拿過那個儲物袋,從中找出兩個儲物袋,將一個給了麥古秀,再將那個儲物袋送還給高昂,接着,兩人再次對高昂跪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永誌不忘,將來有用到晚輩的地方,晚輩絕不敢辭!”
然後駕馭起飛劍,向鹿鳴城方向飛去。
至於黑袍金丹初期留在他們識海之中的心神禁制,他們並不擔心,高昂明顯不會放過黑袍金丹初期,黑袍金丹初期一死,那個心神禁制自然就消除了。高昂既然送還他們的儲物袋,卻不提及此事,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高昂將儲物袋收好,就飛到那些築基後期散修的面前,問道:“你們有沒有人認識這個混蛋?”
衆人馬上紛紛道謝,然後都說不認識。
柴青蕾飛前幾步,對高昂深深鞠躬,眼中似乎有淚光閃動,說道:“高昂,我們姐妹如此對你,你還不計前嫌來救我……”
高昂非常冷淡的截斷了柴青蕾的話:“柴青蕾,我並不想救你,只是想知道這個混蛋到底是誰的手下,順手而爲而已。”
柴青蕾臉色一窒,訕訕的退了回去。
高昂見既然不能得知黑袍金丹初期的身份,當即就要離開。
就在此時,其中一人突然說道:“高昂,你既然如此厲害,剛纔爲什麼不早點出來?萬一那個傢伙突然出手你救援不及,我們可就要遭殃了。”
高昂一聽這話,頓時就是臉色一黑,一口惡氣猛然衝上胸口,若不是在修真界磨鍊已久,差一點就要破口大罵了。
狗*日的,一羣王八蛋!一羣白眼狼!無恥至極!老子救了你們,不感恩戴德馬上拿出一些東西來回報就算了,居然還指責老子出來的晚!老子救你們不是理所當然的!老子並不欠你們的!老子……唉,算了,和這些人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此時此刻,他似乎又聽到那個曾經的死黨在他耳邊非常鄙夷和嘲諷的說道:“你啊,可笑極了!”
他長長的呼出一那口惡氣,轉身就走,消失在遠空。
他心中雖然非常難受,卻也不願意因此責罵或者懲罰那些人,沒有那個必要,也沒有什麼意義,更不會一怒之下大開殺戒,不理不睬,走就是了。
至於有沒有後悔出手救人,的確有,硬說沒有就是自欺欺人,但這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至少救了一對寧死也不願意對自己愛人出手的道侶,這就足夠了。
……
不久之後,高又回到之前構建的那個隱秘的臨時洞府,喚醒那個黑袍金丹初期,問道:“你是誰,爲什麼擄掠道侶,背後是不是有人指使?”
黑袍金丹初期眼中一片死灰,臉色非常黯淡,搖了搖頭,什麼也不肯說。
高昂再問,黑袍金丹初期還是不肯開口,只好使出了萬蟻噬神術,侵入了此人的識海。
黑袍金丹初期馬上痛得在地上瘋狂翻滾嗷嗷大叫,但始終都不肯說。
高昂只好消除了萬蟻噬神術,使出幾遍“神清如冰”,讓黑袍金丹初期的神識恢復了平靜,說道:“你的骨頭倒是很硬,不過,我還有一種東西,一定能夠讓你的骨頭軟下來。”
接着,就將假萬怨污神液拿了出來,繼續恐嚇。
但黑袍金丹初期依舊不肯說,他猛地跪在地上,砰砰砰的大力磕頭,哭道:“您別再問了,再怎麼折磨我,我也不能說!那人是元嬰中期,你也只是金丹修士,不是他的對手,我一家十一口都在他的手中,一旦被他發現是我出賣了他,我全家就要慘死了!”
高昂皺起了眉頭:“我如果殺了你,他發現你死了,你的家人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不也一樣要遭殃?”
黑袍金丹初期露出非常無奈的表情,應道:“這點我也知道,但終歸有些希望活下去,但如果你因爲此事去找他,他就會知道是我出賣了他,到時候我的家人馬上就要遭殃了。”
“他在我的識海中種下了心神禁制,只要我有對他不利的念頭,他冥冥之中就有一絲感應,再加上他的其他僕人又都沒事,自然就知道是我出賣了他。你如果是化神大能,能夠輕易搞定他,我肯定願意告訴你,但你最多半步元嬰,告訴你根本沒有用啊!”
說到這裡,黑袍金丹初期又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哀求着道:“道友,你如果不願意放了我,那就給我一個痛快吧。”
高昂對黑袍金丹初期的死硬很是無奈,只好再次沉思,不一會就想到了一個主意,一個風刃旋渦過去,將黑袍金丹中期的丹田撞碎了,徹底廢了此人的修爲,又挑斷了此人右手的手筋。
黑袍金丹初期對此早有預料,咬着牙受了,低着頭,掩飾着眼中濃濃的恨意。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恨我,不過,那些死在你手中的無辜之人,被你抓走的無辜道侶都會感激我,這就夠了。”
高昂淡淡說着,使出風刃旋渦迅速挖出一個長寬接近五十丈的大洞穴,放下一大堆不容易變質的肉乾和清水袋,然後對黑袍金丹初期說道:“你就在這裡先住着,等我什麼時候想起你來了,纔來放你,到時候你說不定要主動告訴我。”
這個臨時洞府構建在半山腰山腹的堅硬岩石之中,只要他走之前用巨石封住洞口,只留幾道氣縫,又佈置一套防禦陣法,此人沒有了靈力,右手手筋又被挑斷,根本就跑不了。
等什麼時候他遇到東方正或者遊石和吳旌,成風路也行,就請他們過來對此人搜魂。
高昂離開之前,想了一想,又在洞穴的最裡面往下挖了一個深深的大坑,用挖出來的石塊圍了起來,作爲排泄的地方。
黑袍金丹初期雖然作惡不少,但畢竟也是受害者,被他人脅迫,殺他,剮他都可以,但沒有必要讓他受盡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