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出了大德通商樓的大門,就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對自己現在的處境倍感無奈。
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花惜之強勢幫他取消了通緝犯的身份,對他而言既是大好事,也是一件壞事,立刻讓他聲名鵲起,備受關注。
他如果真的投靠了花惜之,或者自己就有足夠強大實力和靠山,這倒也沒有什麼,但是他偏偏就只是孤身一人,不僅沒有靠山,實力也不足夠自保,這樣一來,他就根本避免不了要被別人拿來當作棋子的命運。
地傑幫、雷星幫和魏德睿肯定還只是一個開頭,後面必然還有很多人主動來找他,目的無非就只有兩個,或者通過他謀算花惜之,或者直接就謀算他身上的東西,他自然不會這麼快就忘了他曾經有八階金剛符護身,還有同歸於盡光爆珠這種超強的法寶。
果不其然,他剛剛飛上半空,一個明顯就在等他的中年金丹後期修士就飛上前來,對他拱手說道:“鄙人魏忠平,受大少爺之命,請高道友前去一見。”
此人的態度倒是挺好,沒有魏德睿手下那種不加掩飾的高高在上,所以高昂也以禮相待,微微鞠躬拱手道:“不知閣下的大少爺是何人?”
魏忠平道:“鄙人乃是大少爺的家僕,不便直呼大少爺的名諱,這麼說吧,我家大少爺六天前還是大德通的代魁首,想必高道友已經知道我家大少爺是誰了。”
“哦,原來是魏大少爺。”高昂表示明白,但還是婉言拒絕了,“不過非常抱歉,我現在諸事煩身,實力又非常低微,恐怕幫不上魏大少爺什麼忙,那就不必去打擾魏大少爺了。”
魏忠平並不惱怒,而是微微一笑,說道:“我來之前,我家大少爺就跟我說了你可能會拒絕,他讓我告訴你,他對你絕對沒有惡意,即使想要通過你搭上花惜之的關係,也是堂堂正正的合作共贏,絕對不會僅僅是利用你。”
頓了一頓,又接着說道:“我家大少爺執掌大德通十五年,從未做過欺行霸市和欺詐朋友之事,更是一諾千金,他這麼說就一定會做到,所以,這一點你絕對可以放心。”
“好吧,還請閣下前面帶路。”魏忠平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高昂只有答應。
這種情況下他如果還不答應魏德政的邀請,那就是另一種愚蠢甚至迂腐了。
不一會兒之後,高昂就跟着魏忠平來到了湖邊一座三層小樓的頂樓,然後就看見一個高大俊朗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對着他們微微的笑着。
魏忠平和那個男子隔着兩丈就落到小樓的地面,然後快步走到那個男子的面前,彎腰低聲說道:“大少爺,小人將高道友請來了。”這男子顯然就是魏德政了。
“很好。”魏德政拍了拍魏忠平的肩膀,然後就主動迎上高昂,爽朗的笑道:“高小友,久聞你的大名,今天終於可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你的氣息完全收斂,但英華內秀,靈力渾宏,難怪可以一招就襲殺了趙和泰。”
高昂看見魏德政如此,忍不住心中暗贊,他只不過區區一個築基散修,魏德政就能夠如此禮遇,不管真心假意,光這不惜折節下交、令人如沐春風的本事,就絕對是一個成功的大商人必備的素質了。
他對着魏德政行了一個晚輩禮,說道:“晚輩高昂,參見魏前輩,前輩親自出迎,晚輩實在不敢當。”
魏德政伸手右手,虛虛的環繞着高昂的身軀,左手則引向閣樓大門,繼續保持着微笑,說道:“我們以朋友論交,不講那些僵化的階層輩分,你如果不嫌棄,叫我一聲魏大哥就好。”
高昂卻不好順杆就爬,說道:“晚輩不敢,魏前輩赫赫大名,豈是晚輩可以胡亂僭越的?”
魏德政也不強求高昂,他帶着高昂走入閣樓坐定,親自請高昂喝了兩杯茶,寒暄了幾句之後,就開門見山的說道:“高小友,實不相瞞,我冒昧請你前來,當然就是想請你牽線搭橋,問一問花仙子,有沒有興趣和我在元一城合夥開設一個座商樓。”
“這座商樓雖然歸屬於我的名下,算是我開創的新商盟和義順在元一城的分號,但花仙子可以佔六成股份,關鍵事務還可以一言而決,就是日常經營的事情由我派人負責而已,絕對能夠保證她不僅能夠獲得豐厚的回報,還可以真正擁有自己的商樓,當然了,這只是總則,細節自然要和花仙子仔細商量。”
高昂很喜歡魏德政的直截了當,也就不隱瞞了,誠懇的說道:“魏前輩,實在抱歉,不是晚輩不肯幫忙,實在是晚輩和花惜之的關係並不是傳聞之中那樣。晚輩雖然不知道花仙子爲何對晚輩如此維護,但晚輩和花仙子的確只是萍水之交,只有幾面之緣,晚輩在花仙子的面前恐怕說不上話。”
魏德政頓時就是一愣,非常奇怪的問道:“你說你並不是花仙子的手下?你和她只是見過幾面而已?”
高昂非常認真的說道:“的確如此,晚輩絕對不敢欺騙前輩。”
魏德政盯着高昂雙眼仔細的看了看,發現高昂的確不像是在作僞,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說道:“看來大家都猜錯了,不僅大德通,就連細雨堂的消息也有不準的時候。”
高昂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非常抱歉,晚輩的事情讓前輩煩擾了,既然晚輩幫不上忙,晚輩這就告辭。”言罷就要站起來告辭離開。
“不忙,既然來了,那就好好聊聊。”魏德政卻馬上調節好了失望的心情,又春風滿面的對高昂說道:“高小友,既然你還是自由身,那不如就過來幫一幫我,和義順剛剛成立,正是需要英才的時候,待遇和安全方面你儘可放心,一定能夠讓你滿意。”
高昂聽了,心中對魏德政又是一讚。
這魏德政不僅能夠輕鬆壓下自己的失望,還能夠轉眼間又下一枚好棋,當真厲害。
雖然他高昂並不是花惜之的手下,但花惜之爲他強勢出頭並且重視他就是事實,只要將他攬入旗下,將來肯定就有機會通過他和花惜之搭上關係。通過花惜之重視的人和花惜之拉上關係,總好過直接強行去結交花惜之來得好,畢竟他現在已經不是大德通的代魁首了。
只不過高昂卻不敢當別人的手下,只好站起來對魏德政深深一個鞠躬,帶着歉意說道:“非常感謝前輩的賞識,但晚輩一身毛病,根本不是做事的料,所以只能對前輩說聲抱歉了。”
被高昂如此乾脆的拒絕了,魏德政的臉上也沒有浮現任何不豫之色,還是非常溫和的笑道:“沒關係,高小友什麼時候想來了,我和義順隨時都歡迎。”
魏德政言罷,手中忽然多了一個玉瓶和一個玉杯,他解開瓶蓋,倒了一杯,將玉瓶和玉杯都推到高昂的面前,很誠懇的說道:“高小友,讓你白跑一趟,實在不好意思,這一瓶玉泉燒心,就當作一件小小的見面禮,還請收下。”
事情談不成,高昂也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他的招攬,但魏德政還能夠做到這個程度,高昂就不得不真的佩服了,他道了聲謝,也乾脆利落的收起了那瓶玉泉燒心。
接着就拿出一大瓶萬年靈乳,推到魏德政的面前,他當然不是將這瓶萬年靈乳作爲回禮,那可是在打魏德政的臉,他是忽然心中一動,有了一個想法。
他微微前傾,低聲問道:“晚輩有些東西,想和前輩做個交易,不知道前輩可否同意?”
魏德政打開瓶蓋,看見裡面是萬年靈乳,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不知你要交換什麼?”
高昂立刻回道:“交換能夠馬上輔助感悟和提升修爲的九階靈丹。”
魏德政笑了笑,說道:“那種靈丹我倒是有幾顆,但這瓶萬年靈乳不夠,不僅總價不夠,層次也不夠。”
高昂咬了咬牙,又拿出了同樣大小的三瓶,然後還喚出了五具金丹後期,五具金丹中期傀儡和十具築基後期傀儡放到魏德政的面前,問道:“這樣夠不夠?”
魏德政盯着那四大瓶萬年靈乳和那些傀儡,臉上滿是驚喜之色,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夠了!當然足夠了!”
接着又說道:“這些萬年靈乳和傀儡,雖然和能夠提升修爲的九階靈丹還不能相比,但對於我來說,此時卻是比九階靈丹更有用處。”
“和義順剛剛開創,自然不能馬上就大張旗鼓,拿出九階靈丹來拍賣,必須要緩緩圖之,以中等寶物爲主,等到建立起足夠的商譽和實力之後,才能夠開始高等寶物的售賣和拍賣。所以,這些萬年靈乳和傀儡對我就是最大的幫助!”
“見你之前,我還正愁着怎麼快速打開局面,儘快打響和義順的名號,真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你馬上就給我送來了最珍貴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