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高昂並沒有全信那老年修士的話,又去問了三人,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這才走向韓家姐弟。
就在此時,忽然一道劍光飛來,落到那對姐弟的攤位前。
飛劍上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的美貌女修,築基中期修爲,眉宇間和那個韓家小姑娘有幾分相似。
美貌女修走到韓家姐弟面前,低聲喝道:“你們丟不丟人?趕緊跟我走!”
韓家小姑娘卻是後退兩步,叫道:“你去救父親,我就跟你走!”
美貌女修怒道:“我沒有那個本事!你父親已經沒了!你清醒一點!跟我走!”
言罷就抓住了韓家姐弟的胳膊,準備拉着他們走。
但韓家小姑娘卻是大聲叫道:“我不走!你硬拉我走,我就咬舌自盡!”然後就伸出舌頭,用牙咬住。
美貌女修只好停下,長長嘆了口氣,然後溫言勸道:“小真,你父親已經沒了,你們跟我走好不好?你宋伯伯是個好人,他會好好待你們的。你們如果不跟我走,就會流落街頭,不說繼續修煉了,甚至還會餓死!你爺爺自己都快要死了,顧不上你們!”
韓家小姑娘怒瞪了美貌女修一眼,冷冷的道:“我們跟爺爺在一起,一家人都是親人,跟你走,到了宋家,一大家子人,就只有你是親人,你要過你的好生活,你走,我不怪你!但別想我們跟着你走!”
美貌女修頓時又是心痛,又是氣惱,卻也不知道該拿這個倔強之極的女兒怎麼辦,只好彎下腰來,對那個小男孩柔聲說道:“小明,你跟媽媽走好不好?媽媽給你找到了更好的修煉心法,給你準備了二階三階聚靈丹,還有中等靈米靈肉,可以讓你安心修煉儘快晉級,宋伯伯也很喜歡你,他說過了,你如果願意過去跟他,他會把你當親兒子一樣看待的。”
韓家小男孩雙眼頓時閃着光,嘴巴動了動,想要說話,卻又擡頭看向姐姐。
韓家小姑娘非常無奈和難過的嘆了口氣,將小男孩推到美貌女修的懷裡,緩緩的道:“母親,我最後一次叫你母親,弟弟還小,我也不想他跟着我受苦,你就帶他走吧,好好照顧他,我呢,你就不用管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救父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言罷,轉頭對四周的人圓圓的鞠了個躬,然後拱手大聲說道:“各位前輩好,小女子韓思真,資質一般,但自信還有幾分姿色,性格也絕對溫順,只要你們誰願意到礦坑之中救出小女子的父親,小女子這一生就完全屬於你,當鼎爐也罷,奴僕也好,無論要小女子做什麼,小女子一定照做,絕無忤逆和半點怨言!”
接着,竟然跪了下來,在石板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哭叫道:“小女子求你們了!”
圍觀衆人頓時心中惻然,低聲議論紛紛,但都沒有人敢出頭答應。
在這裡的基本都是築基煉氣散修,誰都不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去救一個無親無故的人。
千丈以下礦坑之中,除了那些禁錮神識的怪霧之外,其實還有其它危險,尤其是一些水陸兩棲的劇毒妖蛇更是致命,平時那些修士下去挖掘靈石,都有築基中期甚至後期帶領組隊下去,一個人孤身深入其中密密麻麻的坑洞裡找人救人,誇張點說,簡直和找死無異。
美貌女修深深的看了韓思真一眼,閉上雙眼非常無奈的苦嘆一聲,然後就帶着那個小男孩,駕馭起飛劍,消失在空中。
韓思真看見還是沒有人上來答應她的哀求,甚至之前圍觀的人都基本走了,忍不住痛苦的哭倒在地。
高昂這才走上前去,蹲下來慢慢的說道:“韓思真,我叫高昂,我願意救你父親。”
韓思真頓時狂喜,慌忙爬到高昂的面前,跪着磕頭道:“多謝前輩,只要前輩救出我父親,我就是你的人,此生任由前輩驅使,絕不反悔!”
高昂扶起韓思真,說道:“我不需要你賣身與我,我只需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韓思真趕緊說道:“前輩請講,不管什麼條件,晚輩都會答應。”
高昂緩緩說道:“我要你將來無論什麼境況,都要記住你剛纔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求人的那一刻,以己及人,己之勿欲,勿施於人。”
韓思真頓時都愣了,她真沒想到,高昂主動要幫她,不貪戀她的美色和肉*體也就算了,竟然還提出這麼一個奇怪的要求。
但她救父心切,也管什麼奇怪不奇怪了,隨即就舉起手來發誓,卻被高昂阻止了。
高昂淡淡的說道:“韓思真,我是自願幫你的,所謂自願,就是毫無條件的,所以,這也不是什麼條件,不需要你發什麼誓,這只是一個希望,希望你將來能夠記住你今天最無助最痛苦的那一刻,能保持感恩和向善之心。至於你將來能不能做到,我也管不了。”
韓思真雖然早熟,卻也沒有完全明白高昂的意思,只是牢牢記住了高昂的話,重重的點了點頭:“前輩,您放心,我韓思真這一輩子都不會忘了前輩今天和我說的話。”
“那就好,我們走。”
高昂點了點頭,正準備駕馭起飛劍帶韓思真離去,忽然有人大喝一聲:“慢着!”
隨即有三個修士走了過來,成扇形圍住了高昂。
三人都是四十上下,一個築基後期居中,神態非常囂張,應該是三人之中的頭目;其餘兩個都是築基中期,站在那個築基後期修士的兩旁。
高昂早就注意到這三人一直站在附近,但他並不在意,卻想不到此時突然出來搞事。
那個築基後期修士非常兇狠的瞪着高昂,怒喝道:“區區一個築基初期,竟然也敢大言不慚的說要去礦坑深處救人?你有那個本事嗎?啊?我看就是在試圖拐騙我韓家大侄女!”
其中一個築基中期也冷冷喝道:“畢堂主說得非常對!大家看看啊,這小子,長得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是個騙子,肯定是看上了韓家大侄女的美貌,才故意說要去救人,然後將她騙走!”
另外一個築基中期也叫道:“好小子!竟然敢到我鬥霸幫的地盤裡來行騙!你知道韓家大侄女的父親是什麼人嗎?是我我鬥霸幫的兄弟!”
頓時之間,熱鬧再起,很快就有不少修士圍了過來,有好事者或者不願動腦易騙者都紛紛叫了起來,指責高昂是個騙子。
說着說着,更有甚者竟然叫囂起來:“既然是個騙子,各位道友,不如我們就把他禁錮起來,嚴加拷問!”
高昂既不惱怒,也不立刻反應,而是淡然回首,看着韓思真緩緩的問道:“韓思真,你信不信我?”
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回答,纔剛見面,誰知道誰啊?
他故意這麼問,就是要知道韓思真此時內心真正的想法,看看韓思真的品性,如果韓思真不信也沒關係,他馬上就離開,但他還是會暗中去打聽韓思真父親失蹤的位置,然後暗中搜救,但韓思真他就不會管了。
如果韓思真選擇相信他,那他就光明正大的去礦坑搜救,不管能不能找到人,他都會給韓思真一定的幫助,幫她度過這個難關。
說實在的,韓思真不過小小年紀,又沒有見過多大世面,聽到羣情洶涌的一致指責高昂是騙子,心裡也相當忐忑。
但她卻有一個優點,就是從小主意就定,認定了的事情不會因爲旁人的話語而輕易動搖,她更相信自己的感覺和判斷,她想起高昂之前看她的眼神清澈如冰,沒有半點慾望之色,又見高昂現在面臨這麼多人的質疑和謾罵竟然如此淡定和安然,於是咬了咬牙,重重的道:“前輩,我相信你!”
高昂對韓思真微微一笑:“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然後轉過頭來,淡淡的說道:“我現在就去救人,你們不相信的可以跟着去。”
他沒有理會故意挑事的什麼鬥霸幫三人衆,爲的就是不想多事節外生枝,耽誤了救人,但那鬥霸幫三人衆卻偏偏不讓他如願。
那個築基後期畢堂主叫道:“小子!想玩金蟬脫殼是吧?行騙不成,就想飛上天空一走了之?哼!沒那麼容易!”隨即喝道:“謝銳鋒、鄧康順,拿下他!”
高昂不得不輕喝一聲:“且慢!”
畢堂主得意的哈哈大笑:“現在終於害怕了啊?晚了!動手!”
那兩個築基中期謝銳鋒和鄧康順馬上就開始掐動法訣,施展中級法術。
高昂臉色一沉,盯着畢堂主冷冷的說道:“你當真要對我動手?別說我沒給你機會,現在停手的話,我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畢堂主像看傻瓜一樣看着高昂:“哈哈?威脅老子?區區築基初期散修,也敢在老子面前裝大尾巴狼?待老子將你拿下再 讓你好好的裝!”
圍觀衆人之中,幾個築基初期散修也隨之叫道:“就是,先拿下他!再好好審問!”
幾句話的時間過後,謝銳鋒和鄧康順的法術終於成型,乃是兩條金光燦燦的鎖鏈。
正是金屬性中級法術“金索縛靈”。
除了煉體修士,一般修士都不會近身肉搏,所以要擒拿禁錮境界差不多的敵人,就只有用縛靈索之類的武器或者施展類似的法術。
但縛靈索之類可以快速禁錮靈力的武器,最差也是上品靈器,估計那兩個築基中期沒有,所以施展了“金索縛靈”術。
但一個比較普通的“金索縛靈術”都花了一百來息的時間,這修爲實在有點難看,所以高昂才微微的搖了搖頭,然後身影一閃,倏地消失不見。
衆人頓時十分驚異,眨眼間,再次出現的高昂竟然已經站在畢堂主的身邊,右手捏住了畢堂主的脖子,將此人提離了地面!
眨眼間就將築基後期制服,衆人盡皆駭然,看着高昂的眼光都變了,紛紛後退。
謝銳鋒和鄧康順也趕緊消弭了“金索縛靈”術,立刻釋放了靈力甲,全神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