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來到交易長街,又繼續在長街兩邊的山峰之上尋找租賃山峰上的洞府,但非常可惜,所有的租賃山峰都客滿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落到交易長街上,從頭開始,大街小街地詢問客棧,但這次更加離譜,那些客棧連小院的空地都租出去了。
他站在交易長街側出的一條小街盡頭,看着絡繹不絕的人潮,非常無奈的笑了,爲了貪圖一顆七階靈丹,居然搞得自己居然連一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怎麼辦?難道在野外露宿?
夜裡野外露宿當然不行,不僅不安全,傳出去更會重重的打了安若雲和雨心蕊的臉,現在已經不是他當初剛剛進入鹿鳴城的那個時候了,他可以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必須要顧及安若雲和雨心蕊的顏面。
高昂只好繼續往前走,忽然間,人羣之中有人大聲叫道:“高昂!救我!求你救救我!”
他趕緊尋聲探索,就見十幾丈之外,交易長街主街之上,一個身材飽滿但衣衫非常凌亂的中年女修突然從一個大商樓的大門跑了出來,狀若瘋狂的衝着他的方向大聲叫着。
“柴青蕾?她怎麼也來這裡了?”高昂皺了皺眉頭,卻是沒有動,他對柴青蕾的觀感實在太差,真沒有什麼動力去管她的閒事。
柴青蕾繼續大叫:“高昂,我被下了心神禁制,當作鼎爐,求你救救我!”
“鼎爐?”高昂雙眼一眯,心中馬上就有一道怒火升了上來,太史朗的妹妹此刻恐怕就已經被那個化神大能當作鼎爐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一閃,出現在柴青蕾的面前,啪的一巴掌甩在柴青蕾的臉上,將柴青蕾打得轉了一個圈,摔倒在地。
來者乃是一個金丹中期中年男修,他指着柴青蕾大聲喝道:“胡說八道!你爲了得到靈丹晉級金丹,自願充當蒙大宗師的追隨者,得到靈丹晉級不成就想偷偷溜走,被抓回來還敢污衊蒙大宗師!該死!”
言語間手指一彈,一道白光過去,就將柴青蕾的左臂穿了小指頭大小的一個血洞,冷冷的說道:“馬上跟老子回去,乖乖的侍奉蒙大宗師,等你什麼時候償還了那顆靈丹的價值,什麼時候你才能夠恢復自由!”
四周衆人大多都默然走過,顯然不是見慣這種事情,就是不敢多事,也有一些修士想趁機討好蒙大宗師,紛紛指責柴青蕾:“就是,貪圖靈丹賣身,卻又不遵守契約,當真該死!”
不遠處正在隨意巡邏的一隊巡城衛士,卻是似乎根本看不到這裡有事情發生一樣,眼光瞟也不向這裡瞟一下。
柴青蕾跪在地上,往日嬌美的臉色此時幾乎一點血色都沒有,慘白慘白的,雙眼一片灰暗,看着不遠處依然一動不動的高昂,眼淚無聲的洶涌而下,也不知道是悲痛還是悔恨。
“走!”那個中年金丹修士抓起柴青蕾,就要離開,卻忽然覺得眼前一花,一道人影竟然能夠在他毫無察覺之間就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發出一股可怕的氣息,將他擋了下來。
此人慌忙後退幾步,仔細看去,發現竟然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築基後期青年散修。
柴青蕾看見那個青年散修,頓時喜出望外,哭叫着說道:“高昂,求你救救我!我沒有貪圖他們的靈丹賣身,是他在心島城外將我抓來的!”
高昂不等那個中年金丹修士開口喝問,馬上就將榮乘風的身份玉牌飄了過去,說道:“道友,放人吧。”
那個中年金丹修士隔空細細看了看榮乘風的身份玉牌,臉色一凝,盯着高昂問道:“你是榮傢什麼人?竟然敢管到蒙大宗師的頭上來?”
高昂懶得解釋那麼多,收回榮乘風的身份玉牌,一道無聲無息的風刃旋渦過去,輕而易舉的就破開了那個中年修士瞬發的靈力罩,淡淡的說道:“你再不放人,我就請榮前輩過來,到時候,榮前輩就不像我這麼好說話了,他說不定會對你搜魂,看一看到底是不是你強行擄了這個女子。”
那個金丹中期修士頓時臉色一白,慌忙放開柴青蕾,又退後了十多丈,非常驚疑的望着高昂。
高昂瞄了一眼摔落地上的柴青蕾,心中非常厭煩的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好人做到底,對那個中年金丹修士說道:“解開她身上的所有禁制,將她的東西還給她,然後滾蛋!”
“好。”那個中年金丹修士咬了咬牙,回到柴青蕾的身邊,迅速解開了柴青蕾的禁制,再將一個儲物袋交給了柴青蕾,然後對高昂拱了拱手,就要離開。
高昂卻沉聲喝道:“慢着!柴青蕾,趕緊檢查你的儲物袋,看有沒有少東西!”
那個中年金丹修士頓時臉色一滯,慌忙說道:“道友,有些東西已經上繳蒙大宗師,我用靈石和類似的東西補償吧。”言罷就飄了一個儲物袋給柴青蕾,然後看向高昂,見高昂沒有什麼表示,才迅速離開了。
柴青蕾恢復了自由,也不看儲物袋,隨手塞到腰間,立刻飄到高昂的面前,重重跪下磕頭,說道:“高昂,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我柴青蕾在此發誓,以後任你驅馳,無怨無悔!”
“別跟我來這套。”高昂閃到一邊,問道:“剛纔那人是什麼來頭?蒙大宗師是不是那個煉丹大宗師蒙瑞?是什麼境界?”
柴青蕾趕緊答道:“蒙大宗師就是蒙瑞,元嬰後期,那個人就是蒙瑞的追隨者。”
“元嬰後期?看來又多了一個強大的敵人。”高昂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忍不住又問道:“你妹妹現在在趙家非常得勢,你爲何不去尋她?”
“我妹妹?哈哈!”柴青蕾大笑了一聲,笑聲之中滿是悽苦和悔恨,“我要不是想去投靠她,怎麼會在心島城外被抓?可惜啊,我幾次求見都見不到她,哈哈!”
高昂立刻就知道自己多餘有此一問,也不想再和柴青蕾說話了,拱了拱手道:“告辭。”接着就閃身離開,來到對面五十多丈外的一座山腳下,對一個正站在那裡看熱鬧的年輕女修拱手說道:“宋仙子,最近可好?”
那個年輕女修正是宋月嶠,宋月嶠看見高昂主動過來問好,顯然也非常高興,微微笑道:“還行,當然沒你好,成了安師祖的親傳弟子,以後我們就是同門了,若真要按輩分論,我還得叫你一聲師祖叔,你可是比我高了好多輩!”
高昂趕緊擺了擺手,說道:“還是像以前那樣,你叫我的名字就好。”
宋月嶠細細的看了看高昂,更加開心的笑了,說道:“我聽說你成爲安師祖的親傳弟子後,還擔心你會變了一個人,沒想到你並沒有變,還是和以前一樣,這可真是難得。”
高昂問道:“你來這裡,是不是也來參加迷幻秘境大試煉?”
宋月嶠頓時臉色一黯:“我哪有資格從宗門那裡得到通陣符?”略略頓了一頓,猶豫了一會,然後才輕輕的說道:“我是陪別人過來的,他來求蒙大宗師煉丹。”
高昂當然知道宋月嶠說的就是昨天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男修,頓時就有些奇了,問道:“那你怎麼一個人在這?你們沒在一起嗎?”
宋月嶠臉色一紅,有些扭捏的說道:“我……我沒跟他住在一起,我自己住在宗門的駐地,我就是……就是來這裡等他的。”
高昂知道宋月嶠誤會他的意思了,誤會他以爲她和那個男修已經住在一起,但也不好解釋,怕越描越黑,只好有些尷尬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告辭。”
這次輪到宋月嶠不好意思了,慌忙問道:“你住在哪裡?我在宗門駐地怎麼沒見過你?”
高昂有些無奈的笑道:“我還沒有找到客棧。”
宋月嶠也不蠢,並沒有問高昂爲何不去宗門駐地反而去找什麼客棧,略略想了想,然後說道:“這個時候纔去找客棧,肯定沒房間了,你倒可以去問一問那些店鋪要不要幫工,沒幾塊靈石但包吃包住那種,就當是一次紅塵歷練了,我築基初期中期那會,外出的時候就經常這樣。”
高昂聽了,頓時雙眼一亮,讚道:“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同時暗罵自己愚蠢,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白瞎了一個純淨的穿越神魂。
但他很快就醒悟過來,明白了這是一種認知障。
他來修真界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沒有爲靈石發愁過,所以根本就沒有正兒八經地過過底層散修的艱苦生活,思想意識裡自然就沒有這一方面的認知,和聰明愚蠢基本沒有關係。
想到這點,他馬上就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就開始脫離人民羣衆了,這可是要命的大毛病,必須得改。
宋月嶠看見高昂在沉思,有些揶揄地笑道:“當然了,你現在的身份已經大大不同,就不知道你還願意不願意去給別人低三下四的當幫工了。”
高昂剛想說話,忽然就有一個人從側邊閃來,站到宋月嶠的身邊,是一個相當英俊的年青散修,三十多歲的模樣,境界不錯,已經是金丹初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