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紳帶來的幾十號人馬中雖然繡花枕頭佔了大半,但也不是沒有打架不要命的狠人和高人,可惜遇到了雷鳴和狗蛋這兩尊從小就將打架當作家常便飯一般的虎人,自然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根本不是這兩人的對手,再加上陳風這個變態的存在,所以只是轉眼間,菜刀門的衆英雄好漢便招架不住了。
這年頭,軟的怕硬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這些菜刀門的好漢雖然平時也狠,可跟陳風三人比起來那境界上就差了不止一籌,四十多人轉眼間便倒下三十多人,最後幾員大將沒敢再衝過來,而是拼命的往夜總會大門跑去,估計是去搬救兵。
大廳中喝酒聊天的人此時哪裡還敢呆下去,這種風月場所,事兒鬧大了,很容易傷及無辜,而且白天人模狗樣的他們最怕的就是遇到系統內的人,多沒面子啊,傳揚出去,也不是什麼好事,於是轉眼間大廳的客人便跑了大半,留下的幾桌都是膽色過人的爛人。
陳風三人也不追趕,再回過頭看狗蛋,這傢伙現在已經將準備逃跑的高紳重新抓住,很彪悍的舉起來往地上一摔,後者立即哭不出叫不出哼不出,只能直翻白眼,估計七魂嚇丟了六魂半,沒死也只留下半條命。
見狗蛋還要繼續抓高紳起來再往地下擲,陳風趕緊制止道:“等等!”
狗蛋一愣,轟的一聲,總算沒有扔在地板上了,直接扔到一邊的沙發上,沙發很軟和,不過這一下可嚇得高紳臉色蒼白得厲害,身體不斷的顫抖,忍住全身的痛,拼命的往角落處縮去。
“兄弟,別激動,再弄,就弄出人命了!”雷鳴也還算清晰,趕緊攔在狗蛋面前。
狗蛋狠狠的瞪了陳風一眼,一屁股坐到高紳旁邊,沒有理會他,先抓起一瓶酒吹了,似乎情緒才平靜了稍許,這纔對陳風恨恨的道:“我把秀兒交給你,你就是這麼保護她的?怎麼會讓這種垃圾追?!”
汗,陳風感覺自己真他媽的冤枉,像秀兒那樣的美-女,放在哪沒有人追啊,自己總不能隨時隨地都呆在她身邊,也不能見一個就滅了吧?
不過陳風卻沒有與狗蛋辯解,坐到一邊,笑道:“狗蛋,來來來,咱們兄弟難得見面,先喝酒!”
這次陳風沒有顧忌酒量的問題,拿起瓶子來朝狗蛋舉了舉,然後一口氣喝掉半瓶。
狗蛋對陳風的變化似乎也有些好奇,不過他沒吭聲,也沒有喝酒。
一邊的雷鳴已經猜出狗蛋和陳風的關係的微妙之處,這傢伙看起來是個粗人,實際上很有些心思和智慧,否則年紀輕輕也不會在東北那個圈子裡混得風聲水起,見情形不對,趕緊也舉起酒瓶對狗蛋笑道:“兄弟,我一看你就順眼,來來來,我們來喝一個!”
狗蛋這才舉起酒瓶,跟雷鳴碰了一下,又瞪了陳風一眼,道:“不想跟你喝酒,不過你這位兄弟跟我也投緣,來來,兄弟,我們喝酒!”
陳風和狗蛋從小就是對頭,這麼多年了,依然沒變,陳風倒也不意外,哈哈一笑,不說話。
狗蛋與雷鳴這對冤家,還的確是投緣,同樣高大的身板兒,打起架來也是一樣的彪悍,所以兩人頻頻乾杯,倒沒有理會一邊的高紳。
有些人,天生便會很投緣,這類人就算很突然的偶遇,也會迅速的打成一片,或許不一定要很聊得來,但卻可以彼此欣賞,甚至把對方當作自己的兄弟,打心眼裡如此想。
狗蛋和雷鳴便是這樣的人,兩人有着太多的相似點,所以平時話並不少的雷鳴今天也就不吭聲了,只和狗蛋喝酒,似乎每喝一口,兩人之間便會愈加的默契。
陳風倒成了一邊的閒人,自斟自飲,卻樂得見到兩人交好。
誰也沒有料到,一邊的高紳居然悄悄的在向外面移動,一步,兩步,三步……終於,砰的一聲掉在地上,然後便驚動了一邊酒意正濃的三人。
“想跑?!”狗蛋一見,呼的一下子站起來,手上拿了個酒瓶便要開打,雷鳴趕緊把他拉住,然後笑道:“算了,兄弟,我看你最好別真把他給弄掛了,否則我怕我們三個一會兒都會有麻煩。”
“老子最不怕麻煩,大不了跑路!”狗蛋說是如此說,卻還是聽話的丟掉酒瓶,然後嘿嘿笑道:“不過這樣把他弄死了,也太便宜他了,你讓讓,我心裡有數了。”
“好,你這麼說,我相信你!”雷鳴還真給讓了路,陳風有些急促的站起來,然後與雷鳴站在一起,他知道自己勸不了狗蛋,本來想親自動手的他現在卻只能站在一邊幹看,大不了出了事情自己背上,總不能真讓狗蛋去抵命,這高紳的命多賤,哪能與狗蛋的命相比。
狗蛋走到高紳的面前,卻並沒有下狠手,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陳風一眼,然後眨眨眼:“你不走?”
陳風笑道:“爲什麼要走?”
“一會兒可能有麻煩,你們還是快走吧!”狗蛋笑道。
“要走也是你走,既然是兄弟,明知道一會兒會有麻煩,我怎麼可能走?”陳風還在笑,似乎一點也沒有擔心什麼。
狗蛋看了陳風好一會兒,這才重重的點頭:“好,既然這樣,一會兒真有事,你在一邊看着就行,我給你說了,我這條爛命不值錢,如果高爺真要爲難我,我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倒是你,我已經交秀兒託付給你了,你責任重大,可別陪我一起!那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不用你管。”陳風還在笑,心裡卻與狗蛋一樣,被對方的話感動了。
雷鳴嘿嘿笑道:“兄弟,放心吧,屁大點事,哪能要死要活的,有事,我陪你一起,我就不信那姓高的真敢弄死我,我這條命本來不值錢,不過要是我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家老頭子發起威來,他姓高的也受不住!”
“好!”狗蛋突然轉回頭,然後使勁的一腳踹向高紳的下身,然後便是一聲慘叫,高紳手捧着下身,蜷成蝦米一般,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叫喚。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今天這大廳中打得這麼熱鬧,夜總會方面居然沒有人出來阻止。
狗蛋這丫的真夠狠的,一腳便踹壞了高紳傳宗接代的小鳥,這人算是廢了,不過狗蛋還沒再繼續動手,雷鳴也快速的衝過去一腳,仍然是下身,這次的力道更大,後者直接暈倒。
暈就暈了吧,陳風也不解氣,嘿嘿冷笑,臉上顯出一絲暴戾,竟也衝了過去,那右腳如雨點般在高紳的身上踩過,高紳很悲劇的再次痛醒,然後繼續在地上翻來滾去,雙手不再捂着下身,而是拼命的捂住腦袋。
“兄弟,夠了!”隔壁的笑彌勒一臉笑意的看着雷鳴,兩個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那名年輕人就站在他身邊,眼神凌利的盯着雷鳴三人,而旁邊那位看起來很有些英俊氣質的中年男人卻是皺起眉頭。
雷鳴三人互相看了看,並不認得眼前的笑彌勒,不過很顯然,在這種狀況下有出口阻止三人施暴的勇氣,這已經足夠證明這笑彌勒的不簡單。
“七爺,救命啊!”陳風三人正暗自揣測這笑彌勒的身份,不想一邊的高紳卻是連滾帶爬的跑到笑彌勒的跟前,雙手抱着後者的腳,鼻涕眼淚一把把的往下掉啊,絕對是聲淚俱下。
七爺?
雷鳴跟陳風倒沒有什麼反應,狗蛋卻皺起眉頭:“你就是七爺?”
七爺朝狗蛋點點頭,笑着伸出大拇指道:“兄弟好身手啊,哈哈,不過你們還是不要再打下去了。”
“七爺,你這話我有點不明白了,據我所知,你們斧頭幫和菜刀門並沒有什麼交情吧,你何苦要趟這圈渾水呢?”狗蛋點了點頭,疑惑的道。
“我有兩個理由,首先我得爲我自己考慮,如果你們再打下去,他要是萬一不經打,掛了,我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估計姓高的八成要將這筆帳算在我頭上,天海灘誰都知道咱們斧頭幫和菜刀門不合,他兒子死了,我在現場,沒有出手阻止,他能不懷疑你是我的人嗎?否則你一個菜刀門的人,怎麼敢打你們的太子爺,誰都會說,你是我的人,這纔有這麼大的膽子,哎,從這一點上來說,我還真是佩服你啊!”七爺嘆了一口氣。
斧頭幫!
原來,這七爺竟是天海市與菜刀門並駕齊驅的另一黑幫斧頭幫的老大!
陳風和雷鳴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震驚!
“第二個理由!”狗蛋點點頭。
“第二個理由我說了你別不信,我是見才起意,看到你們這幾個兄弟這麼夠義氣,我也不想你們真有什麼差錯,一會兒姓高的來了,如果他兒子沒死,我還可以幫着給你們周旋周旋,如果真要出了事,估計你們前景堪憂啊,姓高的可是最記仇了,你們又何苦把局面弄得毫無迴旋的餘地呢?”七爺又笑了,不過那笑容看起來真有幾絲真誠。
狗蛋嘿嘿的乾笑道:“七爺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別管這件事了,好漢做事好漢當,這件事情,我自己扛下來就是,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再說,我也沒想過要他的命,他現在都廢人一個了,活着比死了更難受。”
顯然,狗蛋不是真糊塗,丫根兒就是故意要廢了高綱,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成,這傢伙心思夠毒的,也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