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我說的有道理,又或許馬院長不想更大程度參與進來,以免惹禍上身,所以沒再說什麼。我見他這樣也就不再言語,我靠着牆壁,掏出自己的香菸點上一根,拿出手機給凌詩詩發微信,告訴她計劃有變。
不知凌詩詩是在忙碌什麼事,直到段柏林打開門讓我進去,她都沒回復。等我還想讓她幫忙應變一下呢,哎,看來還是靠自己比較靠譜。
再次走進去,坐在原來的座位上,我望着他們。
有一種等待宣判的感覺,內心緊張,心撲通撲通,我都不敢張開嘴,就怕直接從嘴裡跳出來。
上帝保佑啊,不要逼我去和警察說清楚,這樣一來我就沒了退路,只能撕破臉皮。
很慶幸,他們並沒有逼我,他們同意等段默醒過來再做打算,但我要和他們一起去醫院等段默醒。
很明顯,他們想先聽聽段默什麼說法,段默想怎樣。留下我是不想我有任何變卦,連逃跑機會都不讓我有,同時他們不想我被方迪搞定而反水。
他們很聰明,而且理智,並沒有因爲段默現在的悽慘而不顧一切逮誰整誰。
我聽他們給我說商討結果的時候,心裡都忍不住在想,段默是他們家教育出來的品種嗎?
他們講道理,段默卻飛揚跋扈。
到了凌晨,我總算理解了,原來段默的性格隨他老孃廖春花。
段默事發的時候,廖春花人在國外辦事,這會剛下飛機趕來,一來就誰問責任人找到沒有?段柏林說我當時在現場,沒說我是責任人,她聽了二話不說直接過來抽我巴掌。我閃開,段柏趁機林拉住她,說大嫂你別衝動,你聽我跟你說等等。然後快速把人拉遠幾步去交流。
段伯德和兩個跟班和我站在一起,再遠些是六個警察,他們等着給段默錄口供。
我遠遠望着廖春花,或者說瞪着吧,這女人太極品,什麼都沒搞清楚就動手,凌詩詩都沒這種兇悍勁。
心裡正不爽着,段伯德小聲對我道:“他娘沒惡意,就是太愛孩子。
”
我道:“我能理解。”
“段默的性格隨她,我想了一天,段默真有點自作自受,已經很多次,總害家裡總是不改。”
“這……”我感覺自己的頭頂噼噼啪啪在打雷,直把我雷了一個裡焦外嫩。段伯德這是腦子短路了?怎麼突然和我說這些話?態度還那麼客氣,難道是有陰謀。我道,“段先生,你有話不妨直說。”
“你和我,以及我弟說那些話,不要對段默他娘說。”
“不會說。”我明白了,廖春花性格衝,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先不說會對我怎麼着,肯定會去找方迪,最後越弄越亂。
“要說到做到。”
“做到。”
我肯定不說,免得麻煩。
我現在更多是在擔心段默醒了怎麼說話?會不會直接冤枉我?當然我做了準備,我給龔三通發了微信,告訴他我差不多是被段默的家裡人扣了,讓他們到醫院來。龔三通有幫我做安排,帶來十多人,大多數安排在下一層的樓梯口,上面只有小桂子一個人站在消防門後面盯着。
交流了兩分鐘不到,段柏林帶着廖春花走回來,她沒再對我怎麼着,而是沉默站在一側一起等待。她和段伯德的關係明顯有問題,她不靠近他,甚至沒有正眼瞧他。
凌晨一點鐘,總算有好消息,段默已經醒來,正在做詳細檢查。
整個檢查過程花了十多分鐘,家屬才被允許進病房。
他們進去以後,兩個跟班對視一眼,隨即一個站到我前方,一個站到我後方,一副看護住不讓我有機會逃跑的作態。
我會逃跑嗎?已經等了快九個小時,最後一刻了才走,我不是找辛苦嗎?
當然我心裡很忐忑,很害怕段默亂說話,然後段柏林兄弟二人抓着手術刀出來,破口大罵着對我亂捅一通。
就那樣忐忑地等了五分鐘,他們走了出來,手裡沒有刀,情緒不激動。當時警察就在我身旁,但不是因爲有他們在,所以場面才那麼平靜。而是因爲段默沒說什麼對我不
利的話,反而說要見我,我都不敢相信會有這種幸福。
我按奈住激動向段柏林確定了一遍,段默真的是要見我?他說是。
警察不答應了,說不能先見我,要先讓他們錄口供。段柏林直接拒絕,說人剛醒,還很虛弱,不適合錄口供,讓他們等等,然後他手腳飛快把我推進了病房。
病房裡面的燈光很明亮,一眼能把整個環境看的清清楚楚。
牀在中間,牀左側擺了許多醫學儀器,並且每一臺都在工作狀態,能看見許多大大小小的線管連接到段默的身上,比如氧氣機,又比如心電圖機。
段默在病牀上躺的很安靜,基本上是一動不動。他一張臉慘白的顏色,表情透露着無限的痛苦。他的雙眼很是無神,就好像即將要死去的感覺。
我心裡帶着一絲絲負罪感,慢慢走過去牀邊。
我沒先說話,我到處望,看有沒有監控,有沒有開了錄音功能的手機留了下來等等。
掃了一通,很安全,此時段默拿開了氧氣罩開口說話,很虛弱的聲音,稍微站開兩步肯定都聽不見:“洪天仇,你告訴我現在外面是什麼樣的情況。”
我一愣,這傢伙說話完全沒惡意,我以爲無論有什麼原因要見我,見到我的面了他都會先噴我。
這是怎麼回事?帶着震驚和疑問,我道:“你的父母沒有告訴你?”
“我問你。”
“外面……”我遲疑着不知該怎麼告訴他,說多少才能保持這種他沒惡意的狀態?想了好一刻,我裝出一副對一切瞭然於胸的狀態道,“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麼,要不你直接點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結果。”
“你踹我下山坡,我幾乎死了,我想知道原因,爲什麼?方迪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讓你變成了反覆小人?據我所知,這就不是你的性格。”
“告訴你了又如何?你想如何,你先說。”敵不動我不動,這對我最有利。別說我欺負病人,爲了讓幫我頂罪的小平頭少受苦,他即便是老人我都得欺負一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