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歌詞唱的: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你就這樣出現。怦一聲巨響,突如其來的撞擊力導致車子反側,滑向路邊,飛上馬路牙子,壓垮了一大片綠化帶後暫時定住。
很快,車子又動了起來,因爲我們動,讓車子失去了平衡。
倒黴吧,綠化帶外層竟然是排水坑,路面還是經過擴高的,兩邊都低。
轟隆轟隆兩聲,車子翻滾了兩圈,砸在土裡,我感覺自己要散架了,幸虧扣了安全帶。
拍拍暈暈乎乎的腦袋,讓自己恢復意識,我問蘇櫻有事沒事?蘇櫻說還好,讓我趕緊爬出去。
我嘗試開門,變形了辦不到,只能砸玻璃。前擋玻璃已經碎裂,兩腳給踹開一大塊,缺口足夠我爬出去。
望了一眼,駕駛座的門也打不開,蘇櫻也只好從前擋出來。我站在車頭上,剛抓到她的手,突然路面上有兩三束手電筒光芒照下來,能看見三個人,兩男一女。
兩個男人我不認識,女人,那不是瞿紅嗎?
我心裡暗叫糟糕,但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女人跟蹤我,發現我和蘇櫻一起,不用想,我和方家纔是自己人,和他們盧家不是。
倒黴啊,我走的時候已經很小心,怎麼還是被跟蹤?
趕緊告訴蘇櫻,是瞿紅,蘇櫻嚇一跳,加快出來的速度,和我一起跳下車頭往前跑。瞿紅當然在後面追,三個人也不說話,沒有喊着洪天仇你騙我們,你死定了等等之類,而是很沉默的追。
當時我們身處的環境是郊區的一片荒地,但應該是被徵收了處理過的地,雖然雜草叢生,卻很平攤,有些沒什麼草的地方,能看見推土機工作過的痕跡。
因爲月色還不錯,所以我們沒有手電筒,而瞿紅他們有手電筒,都不容易追上我們。不過被這麼追下去似乎也不是個辦法,所以我邊跑邊對蘇櫻道:“快給女漢子打電話,讓她過來。”
蘇櫻道:“我手機在車裡,你有沒有?”
我要是有,我用問她?估計車輛翻滾的時候,我的手機掉
了出來。
真的倒黴,錢包沒掉,就掉手機,這種時刻,錢包可不能救命,但手機能。
老天爺啊,你可真會玩。
無意中看了一眼蘇櫻的另一隻手,哭笑不得,這女人沒帶上手機,卻把裝着債券的袋子帶了出來。
跑過了荒地,我們眼前出現兩條路,一條直穿遠處的工業區,另一條盡頭是一個村落。
我們想都不想,往村落方向跑。
奮力衝刺到村口,隨即整個村子響起了雜亂的狗吠聲,此起彼伏,不低於二十條狗同時在叫。這陣仗,大概這個看上去有六七十戶人家,每戶都有樓房,有院子的村子,就沒見過。所以,狗吠起來,不少房子幾乎同時間,噼噼啪啪亮起來燈光。
村子裡的佈局很亂,不是筆直的巷子,但這正中我們下懷,我們衝進去,左拐右拐,專挑好走的路走。
大概進到村子中央,忽然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巷子口。他手裡拿着一根長長的木棍,大聲喝問我們是什麼人?想做什麼?我嚇的一窒,蘇櫻倒很淡定,連忙道:“大哥,我們遇上仇家了,他們在後面追着,我們就借個道,沒想做什麼。”
我還想借個手機,但要敢看口,要來得及。後面可已經響起密集的腳步聲,肯定瞿紅他們追近了!看巷子口的男人閃開身,我們都不猶豫,立刻衝過去。
穿過村子,看見一個竹林,我們跑進去。本以爲竹林不大,結果非常大,跑到氣岔了竟然還出不去。更慘的是,我們失去了方向,怪竹子太高,裡面就彷彿是個被竹海包圍的王國,如果不是有月光從竹葉的裂縫照灑下來,幾乎就是一個密封的空間。
回頭看了一眼後面,暫時沒危險,我停下來對蘇櫻說了一句,跑不動了,休息休息,然後靠着竹子,大口大口呼吸。
我們休息了兩分鐘時間,蘇櫻把債券往我衣服裡一塞:“這東西放好,你去找路走,儘快找到人打電話回去求救,我來拖住他們。”
“不行。”我幾乎是立刻拒絕,開玩笑,我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冒險
?雖然我不覺得她打不過瞿紅,但瞿紅不是一個人,而且他們有手機,他們能叫幫手,“沒商量,這事不能這樣辦。”
“那怎麼辦?不冒點風險,我們都沒辦法走,被一鍋端了你樂意?”
“不樂意,但你知道瞿紅有多少人?”
“這裡都是竹子,我在暗處,沒問題。”
我覺得有問題,我拉住她的手就想走,她抓住竹子不肯放。
兩個人正僵持着,後面猛地照來手電筒的光芒,瞿紅他們又追來了,真是死咬不放。蘇櫻也看見了,她說這是最後的機會,她得找地方藏,讓我趕緊走。
走嗎?不走!我放開嗓子大聲音:“瞿小姐,我們在這,你來啊。”
蘇櫻無語啊,亦只能和我一起走,慌不擇路的,真分不清楚方向了……
竹子很密,落葉很多,我們踩在上面發出的聲音,後面能聽見,所以即便見不到我們,都知道我們逃走的方向。我們就那樣一直被追着,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才走過竹林,看見外面是一個黃泥土坡。
正打算衝出去,身後傳來聲音,是瞿紅在喊:“洪天仇,我老闆真是瞎了眼,竟然相信你不相信我。事實也證明是我對了,我恨當時沒有直接殺了你。現在也沒用了,盧中天已經死了,我們做個交易,你把債券留下,我當什麼都不知道,拿錢走人。”
我和蘇櫻對視一眼,心裡都很震驚。
原來瞿紅是要錢啊?難怪追我們追的那麼沉默,難怪是直接撞我們。
不過想想似乎挺合理,盧中天死了,瞿紅的工作也丟了,管那麼多幹嘛?錢最實在,這女人指不定早就想好了等我一出醫院就搶錢。
給她嗎?我問蘇櫻,她很堅決的搖頭:“不給,憑什麼給?盧中天死了,盧家不會再找方家,我們不怕她什麼。”
“關鍵是眼下,我們兩個人,他們三個人,而且他們有可能來更多的人。”
“沒有更多,錢不夠分。”
“好吧,我們上山。”我的錢,其實我也不捨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