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迪真的起身走,不過走了不到一分鐘又回頭,坐下來,說了一句你對。
時間在我們的焦急之中分秒過去。
大概有過了一個小時,追兵沒進來,不知是沒發現溶洞,還是發現了在等待,比如等人帶照明工具來,或者在搬石頭堵洞口等等。我們都能想到這些,所以除了焦急,還很不安,偏偏怎麼想,都沒有安全脫身辦法。
忽然,一聲嘆息響起來,是方迪嘆息,他對我道:“洪天仇你這次真是蠢了,你當時該相信我。”
我道:“換你會不會相信我?”
“不會。”
“所以,別說廢話,直話直說。”
“行,我直說,盧西奧這人很恐怖,我提議,如果能活着出去,我們的仇恨先放一邊,我們聯手對付,先搞定他。”
我呵呵了兩聲道:“你和他是一樣的人,他陰我,放棄我,和你當初對段默是一樣一樣的,我有病吧和你合作。”
“那件事不是我想的計劃,是誰,我猜你應該知道。”
“楊林。”
“對。”
“你們誰找的誰?”
方迪突然沉默,大概在思考該不該和我說。我能想象,那一刻他的心情和我一樣糾結,不知怎麼看待和我的關係,是敵人?朋友?暫時的朋友,永恆的敵人?還是其實可以變成永恆的朋友?
過了半分鐘方迪才道:“楊林是另一回事,我們說盧西奧。合不合作?”
我道:“不可能合作,你身後是楊林,,除非帶上他交易。”
“我爲什麼答應?沒理由。出去以後你完了,盧西奧再完了龔三通不算什麼,這人身上弱點太多,比如林芷若。”
“如果我出去就完了,你還有必要問我合不合作?方迪,誰都不是白癡,有點誠意,如果你真想合作。”
“楊林不行,他這裡我無法和你合作。”
“你說沒理由答應我,那你也說說吧,你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套話,沒有。各自爲戰吧,來一場混戰,我的麻煩沒你多,我沉住氣,最終贏的只會是我。”
“我就奇怪了,你到
底想要的是什麼?真是極品少爺的名號?”我原來覺得是,其實現在想想,真不一定。他這人是陰險,但相比較起來,我反而還覺得他陰險得比盧西奧大氣。因爲他不會對你笑,盧西奧會,他會想着用強硬手段殺死你,你還可以有應變時間。或者說他最喜歡用的打敗你的方式是輾壓式吧,反看盧西奧,那是溫柔的殺死你的類型,盧西奧不會介意用的什麼方式,只看結果。
方迪咬牙道:“我要一口氣,你死屌絲不懂,不想和你說。”
不說就不說,我很稀罕?
安靜了下來,我進入思考。
我在分析方迪不願意和我談楊林是爲什麼?到底楊林有什麼讓他忌憚的地方?再就是他說的爲一口氣,聽這意思肯定和我想的不一樣,指不定我原來真給盧西奧騙了!
對的,我說的是盧西奧,而不是龔三通。
雖然龔三通說是他推薦的我,但方迪找盧西奧進行威脅的情形,不是任由盧西奧自己說?龔三通才不會去多想。
好想問清楚方迪,事實上最後也問了出口。
但很遺憾,方迪沒告訴我,他就說了一句話:戰鬥已經開始,起因重要嗎?神經病。
我神經病嗎?我就好奇問一問,不是想和他修復關係。
就我看,我們的關係無法調和,我得向上爬到能夠對付二孃,對付虎幫和華生門的高度。要達到這樣的目的,路上肯定要砍掉很多荊棘,搬走很多攔路石。而方迪,恰恰就是阻礙我腳步的荊棘和攔路石。況且就他的性格,他首先不會和我修復,他看不起我,甚至從心底鄙夷我。
黑暗中,彼此沉默度過了一個小時,再一個小時,然後時間開始亂,再都分不清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疲憊,飢腸轆轆,口渴,以及裡面的環境和空氣都在慢慢絞殺着我們。
渾身都沒力氣了,我是這樣,方迪是這樣,最後他先受不了,他說,我們出去看看。
去不去?不去,我感覺也是等死,我已經開始頭暈,去吧!
我們兩個人都在地上摸索着,各自摸了一塊尖銳的石頭拿在手裡當武器,然後分成兩邊,都扶着牆慢慢往
外面走。
進來時沒什麼感覺,出去才發現原來我們走了很遠,半天了才見到亮光。而亮光意味着有危險,所以我們把腳步放得更慢,儘量不發出很大聲音來。
來到洞口附近,我們停住,都很安靜傾聽外面的情況。
很悲劇,我們聽見了說話聲音。
“他媽的,兩個狗雜碎飛天了還是遁地了?找幾個小時找不到。”說話聲音很大,音質粗,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個五大三粗的傢伙。
另一個聲音道:“我敢肯定,人還在山裡。他們追跑了那麼久,速度已經快不起來,不可能在我們形成包圍前跑了出去。我們的人來的時候,距離最後見他們才十多分鐘嘛。”
“我知道,我是在煩躁時間不等人。天黑前要找到,不然我們只能撤退。”
“爲啥啊?”
“有任務。”
“多少錢?”
“草,跟我談錢?想挨砍是不是?”
“不是啊九哥,累一天,還是害命的買賣,這錢你也沒說……”
“五萬。”
“一起?”
“各五萬。”
“呵呵,這不錯,晚上啥任務你先說說唄,讓我們有所準備。”
“搞桌球城和健身俱樂部,給他們砸光了,一個好椅子都不留。如果有人來救,照打,但不要打贏,要跑,把人往東昇街百變科技工作室引。”
聲音越來越遠,後面的已經聽不見。也就在此時吧,龔三通對我道:“百變科技工作室是一個電競遊戲工作室,裡面有近三十臺高性能的遊戲電腦,二十多個人。”
我道:“你開的嗎?”
“是。”
“我去,他們這是進一步讓我們開打。”
“天黑前我們要出去,你把人都召集起來,我也把人召集起來,一起伏擊他們幹不幹?”
我說他怎麼告訴我工作室是他的,原來想合作。我信他嗎?不怎麼信,先砸俱樂部或桌球城,他不心疼,不會第一時間把人投進來,只會在外面看着我和對方兩敗俱傷。我道:“我自己能應付,不需要你幫,你直接去幹盧西奧更靠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