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等了一個小時,凌晨三點鐘了他們三個人才從病房出來,殺氣騰騰的圍住我。心裡彷徨不安的我正想問他們想幹嘛?段柏林一手把我拉進隔壁的空病房,把我堵在病牀的角落裡。
然後,由廖春花開口向我提問,一口氣問許多問題。她認爲是我威脅着段默,不然段默怎麼好像換了一個人,他絕對是在忌憚某種東西而不敢說實話。這個實話既然段默不願意說,我就得說,否認她就不讓我離開醫院,至於揍我一頓還是活活剮了我,從她眼神透露出來的感覺看,會是後者。
他媽的,當時我聽段默說四個條件,沒感覺有多麼難辦,他們這架勢我才知道自己攤上了大麻煩。
怎麼解釋好?
想了好一會我才道:“我說幾點。第一,我沒有威脅段默,一點都沒有,我也辦不到。第二,我和他真的是盟友,我上山真的爲了救他,他此刻的下場我有責任,但不是我導致的後果。第三,我仍然是想幫忙,哪怕你們覺得我說的廢話,我沒這種能力沒關係,我沒辦法控制你們的想法。第四,我也認爲段默有所忌憚,但他具體忌憚什麼,我發誓我不知道,而且我保證他所忌憚的東西與我無關。第五,有句話叫浪子回頭金不換,段默不笨,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爲什麼這樣做,你們想幫忙能理解,他也需要你們的理解和支持。”
廖春花一把抓住我的上衣:“不要試圖辯解,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東西讓他變成這樣,說實話。”
我調整了一下姿勢,防備着她踹我。我沒推走她的手,雖然心裡很窩火,但我畢竟答應了段默,無論如何不妥協,哪怕要吵起來,而且我似乎得主動吵起來才能令他們信服是他們想錯了:“阿姨,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你要是這樣,我們沒法溝通。”
“你就沒說實話,你以爲自己有多麼聰明可以瞞天過海?”
“我需要瞞什麼天過什麼海?事情和我無關,警察都奈何不了我,你能幹嘛?別說我說話過分,你先看看你的行爲,是人都有火性是不是?”
“還跟我耍霸道?你以爲你
是誰?”
我對她露出了鄙視:“我不覺得自己是誰,反倒是你覺得自己很厲害。”
段柏林看情況不對了立刻開勸:“大嫂,大嫂,你別衝動,我們是想了解真相,不是想結仇。”
廖春花放開了我,但別以爲段柏林成功勸住了她,沒有,她嘴裡繼續是輾壓我的態度:“多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不然我讓你雞犬不寧。”
我道:“說話算話?”
“算。”
“好,我等着,我歡迎着,你來,你儘管來。”我繞過段柏林往病房外面走。
段伯德衝過來拉住我,回頭對自己老婆道:“你瘋子是不是?現在是在解決問題,你在幹嘛?添亂?”
廖春花吼道:“兒子還在裡面躺着,腳能不能治回來都是未知之數,解決問題這麼磨磨蹭蹭,你是不是男人?到底誰的責任,找出來直接剮了搞定,用得着求這種小人物?我看就他,先弄他……”
這女人真是個瘋婆娘,你要說得出做得到,我都忍不住了:“我告訴你,我就不給你面子,你來弄,你連醫院都出不去信不信?”
廖春花嘩啦就把包摔在地上:“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連醫院都出不去。”
“我要你死,今晚就死。”廖春花氣炸了,一張臉漲紅,她把包包撿起來從裡面翻着手機。
和我想的一樣,段柏林去勸,同時讓段伯德帶我出去。
去到了走廊盡頭,彼此都平靜了一下情緒,段伯德問:“洪天仇,這件事你最好趕緊說清楚,不然肯定牽連到你。”
我道:“我犯賤,我就不該去救你兒子。”
“沒說你這件事做錯,現在說後面的事。到底段默怎麼了,爲何是這反應?”
“我不是說了嗎?他肯定有忌憚的東西。”
“忌憚什麼,我們要弄清楚。”
“你兒子,不是我兒子,你們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我沒這義務。”
這時候段柏林走了出來,他一個人,快速走到我面前:“是不
是段默有什麼把柄在方迪手裡?他忌憚的是方迪?所以不想告訴我們,想讓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我道:“我說了我不知道。”
“如果是這樣,你建議我們怎麼做?”
“試探我嗎?我再說一遍,我不知道。你們也不該問我,該問段默。很晚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證明了我和方迪是盟友,我沒必須繼續跟你們耗下去。”
“我大嫂衝動了一點,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先別走。”
“我留下來找虐?說話那麼難聽,我不說我救了段默,但他現在沒死,我除了有責任,我也有功勞。你們幹嘛呢?卸磨殺驢?限制我一天自由了,我是你們的犯人?”
“你多想了……”
“我覺得沒有。”
“我們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
“我不是說了嗎?我不知道。”外面太吵,小桂子都從消防門後出來了,用手勢問我要不要幫忙?我暗暗給他手勢,不要。他回去了以後,我換了個口吻,小聲道:“我覺得你們應該給段默空間,現在他這樣,最痛苦的還是他自己,他需要療傷的時間。”
段柏林道:“你是讓我們尊重他的意思嗎?這事不能算數,這不是小事。”
“不是我讓你們,是他讓你們。你們先進的去,不是我先進的去,如果他真對我那麼大仇恨,會那樣和你們說話?你們別總把目光停在我身上,想想他,現在人醒了,該做什麼檢查做什麼檢查,該怎麼治療怎麼治療,這裡的醫院不夠技術,去省城,去京城,甚至出國,這纔是你們該做的事。或許這樣很氣憤,自己兒子鬧成這樣,屁原因不知道,但以後不是還可以弄清楚嗎?先做最重要的事,我拜託你們了,我話說完,再見。”
段家兄弟沒追我,任由我走。這事真詭異,我來的時候很悲壯,甚至已經做好最壞打算。
萬萬沒想到,我帶走的結果竟然如此之好。
如果方迪和楊林知道自己的精心設計沒傷我分毫,反而他們自己裝逼不成反被草,會不會氣到七孔流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