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建議我休息一週時間,儘量躺在牀上不要動。
我得說,有時候醫生的話,不能太相信。
我用了梅老的藥方,只休息了四天已經感覺受傷的部位沒有疼痛感,人很靈活。而且我還不是隻躺在牀上休息,我有出門和龐麗穎去過學校。報名的事非常順利,我連宿舍都已經去看過,學校的一切,都讓我感覺非常滿意。從學校出來的時候,我懷着的是雄心壯志,我不能死,我得留着命完成學業。
受傷的第五天,天還沒怎麼亮起來,我就已經起了牀,出了門。
來到了八片山山腳,平常等梅老的樹下,我坐下來思考着怎樣向梅老解釋和道歉。我心裡對梅老是無比愧歉的,他已經是一大把年紀的人,爲了讓我能保住性命,勞心勞力的往死裡折磨我。而我呢,總是一次次破壞他的規矩,有時候想想,真的很對不起他,
和往常一樣,梅老踏正點到來。
見我坐在樹下,他並沒有我想象中的一臉憤怒,他的一張老臉甚至沒有多少情緒上面的變化,他均速從我眼前跑過,給我的眼神,是連個字,跟着。
我心裡完全沒有哪怕一絲的慶幸,因爲我知道,該生氣而不生氣,可能是心裡失望,連生氣都不想了,比生氣本身要來得恐怖許多。
我跟上去,忐忑着對梅老道:“梅老,真的很抱歉,很對不起你,我……”
梅老不鹹不淡的打斷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只是對不起你自己。今天我會把該教你的教你,能學多少是你自己的事。明天開始,我們不要再見,我討厭別人用錢來羞辱我。”
“是凌詩詩麼?”問的就是廢話,除了凌詩詩會用錢來羞辱人,還有誰會?龐麗穎絕對不會,“梅老,這件事主要責任在我,是我沒能堅持自己的立場。我可能是沒有資格吧,但我還是想懇請你,不要放棄我,不要半途而廢。”
梅老怒道:“不是我半途而廢,是你們半途而廢。別再說了,我不會收回我的決定。”
沒想到問題竟然嚴重到此種地步
,心裡灼痛,好想停下來給凌詩詩打個電話,臭罵她一頓也好,刺激她一番也好。但我不敢停,似乎打了電話也改變不了結果,甚至有可能會導致梅老又被羞辱一次,所以還是算了吧!
跑完步,吃早餐,去到瀑布山正式開訓。因爲閃避進攻的辦法梅老已經教過,我自己可以慢慢學,慢慢熟識和領悟,他不再多說。他轉而教我的是鎖功,怎麼從不同方位,通過不同部位去鉗制對方的身體,以達到消耗對方體能和耐力的目的,增加自己的勝機。
這鎖功歸爲三大類,鎖腦、鎖手,鎖腳。
其中鎖腦最能消耗敵人,是第一選擇,但腦袋也是對手防守最緊密的部位,所以出手要隱秘。
花了兩個小時,梅老和我做演練,從前後左右上下站立躺臥發起的鎖功都有涉及。整套學下來,我的感受是鎖人的威力比想象中大,而且鎖的時候能進攻。打個比方,你鎖住對方的腦袋,對方的脖子被你扭的幾乎到達極限。如果此時你還能用膝蓋頂一頂對手的肋骨,對手一疼,身體一鬆,你趁機瞬間爆發,能把對方的脖子扭斷。
當然我學鎖功的同時,需要學破解辦法,畢竟我鎖對方的同時,也有可能被鎖。
梅老說的解鎖,有一個重點,三個細則。
一個重點是,以最快速度擺脫,因爲被鎖越久體能消耗越大。
三個細則,一是破解務必一擊即中,二是首選攻擊點是就近的最脆弱部位,三是防備連環鎖。
說的字面意思不復雜,實操起來卻很複雜,我從早上學到下午,梅老纔算比較滿意。累死我了,六點鐘下山的時候,我感覺腿都已經不屬於自己,很不想邁步。或許也有點點原因是不想和梅老分別吧,然而沒辦法,太多的事情我們無法改變。下了山,我心裡哪怕再不願意,都只能眼巴巴看着梅老從我視線裡消失,而我連一句後會有期都不敢說。
我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七點鐘。
我打了飯回來,明明很餓,卻難以下嚥,那種感覺好糟糕,似乎一瞬間覺得吃
飯是一件很苦惱的事情。
突然,咚咚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我很費勁的從牀上爬起來,打開門。
我以爲外面的是周小顏,所以開了門沒看一眼就回來了,繼續躺在牀上。
沒想到,進來的竟然是葉童。
我整整驚呆了有半分鐘才反應過來道:“葉童你怎麼有鑰匙上來?”
葉童輕輕的把門關上,四周看過一眼,然後拉了把椅子很不客氣的坐在牀邊,不屑的口吻回答我的問題:“就一把破鎖能攔住我嗎?”
我一愣,心裡想的不好的東西:“我去,你不會拆了人家門鎖吧?”
“你當我破壞王嗎?”
“幾年前家裡的杜鵑……”
“你不要提這些事。”葉童似乎很怕我說杜鵑的事情,臉色瞬間變了色,人很憤怒,手揮舞了一下似乎想掐我的脖子,不知道什麼原因又收了手。然後她調整的很快,只是幾秒鐘就已經讓自己恢復如常,淡淡的口吻說道,“我租了二樓的一個房間,今天中午剛剛搬進來。”
沒拆鎖,沒給周小顏家添麻煩,我很欣慰。但另一個不好的想法隨即又在腦子裡產生,我連忙道:“據我所知,這棟樓已經沒空房,你怎麼能住進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你不懂?只要肯給錢,整棟租下來都可以。”葉童隨手掀開飯盒蓋子,看見飯就被吃過幾口,立刻嚴肅的表情問我,“你幹嘛不吃飯?”
“從早上一直訓練,晚上六點鐘才下山,累,煩,沒胃口。”
“你是想把丟掉的時間追回來嗎?這方法很愚蠢,你傷剛好就進行那麼高強度的訓練,只會適得其反,傷上加傷。”
“我知道,沒選擇,也不敢選擇。”我從牀上坐了起來,拿過香菸給自己點燃一根,“梅老最後一天教我,只能多學。”
“拋棄了?”葉童竟然能笑出來,而且竟然還說些刺激我的話,“不糟糕,反而更好。”
我瞬間不想和她說話了:“我這一刻不想見到你,趕緊走,離開我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