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沉默着上山，然後沉默着下山。
下到半山，我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隨即停住腳步對凌詩詩道：“靜變太消極了，我想啊，我們其實能積極點，自行去推動形勢變化。”
凌詩詩明顯沒多大興趣，覺得不可能吧，冷冷的口吻道：“怎麼去推動？你力量最小，你推不動。”
我沒說完你就潑冷水，你能不那麼苛刻嗎？當然這樣的話我只會在心裡想，斷然不會說出口，免得吵鬧，我保持着耐心道：“我在甘源和索爺建立了友誼，你說任家會不會想辦法給我們來個分解？”
“他們去找索爺，給予利益，然後讓索爺加入他們的陣型對付你麼？”
“是。”
“不會，那不是任家喜歡用的招，他們不會主動搞這個，除非他們不再和你二孃合作，否則無法調和。”
“那我們能這樣搞是嗎？”
“沒聽明白，我們和索爺本來就沒問題，這樣搞搞啥？”
“我不是說索爺，我是說周邊。我們周邊五百公里範圍有甘源，甘同，西塘，有省城，佛閣，三章地區，五水特區。”
“有毛病是吧？”凌詩詩壓低聲音道，“洪天仇你現在還不是混混，你這麼搞了以後你就是，往後沒辦法收拾懂嗎？”
“看怎麼辦，我又不是搭上他們一起混，一起做正當生意成嗎？”
“誰信？人多了還雜亂。不行，不靠譜。”
“那我們不搞，二孃去搞，不是對我們有害處了嗎？”
“她也明白不能這樣，所以只是請盟友進入西雄，而不是去和對方結交。這辦法不行，走吧。”凌詩詩猛地用力推我，我還想繼續說，她說，我踹你了信不信？
好吧，我承認這樣搞，鬧的動靜會特別大，找死。
但如果沒有力量藉助，就靠我們現在的底子，真的完全沒勝算，只會等死。
原來我還覺得，只要我能回東雄，一切都會好起來。現在想想，有點不太對，我即便回去，其實形勢都差不多。又不是我說了算，你說你有再多人，這人都在對方老巢，不也白搭？當然說好聽
了是從對方老巢裡開始亂，內外夾擊，那是一股毀滅性的力量，反過來說，那就是從開始就被包餃子。
我要怎麼應對才能破這個局？
我能想到的唯一做法是，讓三雄地區先變成餃子。我們從外面包他們，那我在哪兒，我的人在哪兒，對我而言無所謂。對任家和二孃，以及楚夢環來說，那就是一個慘。
真要好好想想，看怎麼能形成這樣的局面。
我不幹混的事，我去結交不行？我做生意不行？我又不需要他們真的對我給予多大支持，只要幫我形成一個對三雄地區壓迫的局面，那已經足夠。
當然是不是有能力去做到是另一回事，就我現在的力量和底子，坦白說，很難。
回到車裡已經快一點鐘，等我們回到北雄，兩點多，我沒回農場，就在公寓裡過夜。
次日，敲門聲把我吵醒，打開門，外面竟然是林子。
我立刻道：“幹嘛過來啦？”
林子嘿嘿了兩聲：“找你一起去趟北雄市監獄。”
“幹嘛去？”
“去探望朱悅明，早說好的事情，你忘了麼？”
對啊，早在林子從看守所出來那天就說好的事情，我真忘了，好尷尬：“幾點鐘的預約？”
“十點，現在八點半，從這邊去監獄四十五分鐘的車程。”
時間挺緊，我立刻去拍斜對面的房間，把楊冰叫出來，想走，最後想想又回了頭，來到葉童的房間門前，敲門。
葉童打開門望着我，沒言語，只是用眼神問我想幹嘛？我指指對面凌詩詩的房間：“我出去，凌詩詩你看好。”
葉童道：“我只能保護她，我沒辦法照顧她的情緒。”
“她的情緒已經好許多。”
“你幹嘛去？”
“辦件小事。”
下了樓，上了車，林子立刻問：“凌詩詩情緒有什麼問題你們這麼緊張？”
我哎一聲，把凌相候的遭遇說了一遍。
林子聽完和我一樣的想法，覺得凌詩詩很可憐。短短半年時間，先失去母親，繼而失去家，最後失去
父親。我這邊亦不能給她什麼，至少不會有安全感，除非我和霍筎的交易解決妥當。這是一件很急切的事情，明天週六，我覺得，我有必要找林芷若當面談一談。
路上吃的早餐，等我們去到北雄監獄已經九點五十分，辦理好手續，接見時間剛剛好。
林子託了關係的緣故，不是在探視大廳見朱悅明，而是在一個小間。
朱悅明事先並不知道來探視的是我和林子，雙方一照臉，他那副興奮狀難以言表。獄警剛出去，他立刻伸手跟林子要香菸。林子帶了許多，通通拿出來往他身上塞。然後給他點上一根，他大大抽了一口才對我們道：“我以爲你們把兄弟忘了呢！”
林子拍了一下他的腦側：“怎麼可能，就是時間不適合，地點不適合。”
朱悅明點點頭對我道：“我明白，因爲洪天仇嘛。想不到啊，你竟然有那樣牛掰的背景。”
我道：“你都知道了？”
“這監獄每天有人進來，外面的消息會帶進來。呵呵，真想時間快點過去，可以出去和你一起混。”
“歡迎。”
林子指指我：“我估計這傢伙能有辦法縮短這個時間，以前要潛伏，可能麻煩點，現在不需要，你讓他想想辦法唄。”
我就知道林子會說這種話，我自己有想：“我試一試吧！”
朱悅明頓時哈哈樂：“夠哥們，不過你要把三寸釘一起帶走。”
我點頭道：“上次他走的時候，我被關禁閉，沒來得及多說話。他可幫過我大忙，恩人，一直沒機會報答，心裡其實很過意不去。”
“說這做啥？都是兄弟，恩不恩的不要說。”吸了一口煙，朱悅明換了個口吻道，“不過三寸釘這會麻煩點，那是坐實的罪名，我不一樣，我是被坑。”
林子道：“我說老朱你太看不起老洪，你讓三寸釘放心，絕對沒問題。”
“那換個話題，你們多存點錢進來。還有個情況，這裡有個叫德霸子的傢伙，算是老大，很能打，我和三寸釘兩個人打不過來，你看能不能……”朱悅明對我眨眨眼睛，意思很明顯，讓我搞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