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剛完,索爺就匆匆離開了包間。
大紅留下來,後面張經理也走進來,給我們送來新鮮果盤和小吃,另外還有一瓶索爺的藏酒。
索爺要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大概和董思文談判。殺人應該不至於,董思文還想混,我覺得不再可能,索爺絕對是有手段的人,肯定能佔了他的地盤。
我真替董思文感到可悲,做了那麼好的計劃,買通了索爺的救兵,包圍了索爺,最後卻功虧一簣。
沒辦法啊,誰讓他遇上了我?還和我的計劃有衝突?
必須說的是,索爺很守時,真就半個小時回來。
包間談了幾句以後,他帶路往外面走,吃夜宵。不過不是去外面吃,而是去他位於頂樓的辦公室。那是一個多功能的辦公室,地方大,裡面有茶室,有麻將室,桌球室,而且有花園。
夜宵桌設在花園中間,桌子上放了些花生,瓜子,果盤等等小吃。
夜宵還沒打包回來,索爺說需要點時間,看這情況,我沒讓葉南他們靠近,我只帶了葉童和楊冰落座。索爺那邊就他自己和大紅,兩個保鏢招待着葉南他們,站在花園外邊聊天。他們聊什麼話題,我沒注意聽,我主要聽索爺說話。他給我說了說他和董思文的恩恩怨怨,他知道董思文狼子野心,但沒想到真敢來搶他的地盤。
三水陳他也說了說,大概意思和大紅告訴我的差不多,他和董思文原來真就一起跟三水陳混過。
把事情說一通以後,索爺對我拱拱手道:“黃老闆,我實話實說一句,幸好今晚你在,不然我會很麻煩。丟命應該是不至於,但丟地盤是肯定的事。這麼大的一個恩德,你看,我要怎麼答謝你?又或者你說說,我能幫你什麼樣的忙?”
從字面聽,索爺的話誠意拳拳。但想深一層,他其實是在擔心我到甘源到底要做什麼,會不會有損他利益?這人真的很會說話啊,或者說老奸巨猾吧!
我頗爲之糾結,如果我說我不需要答謝,不需要什麼幫助,索爺肯定心裡不安,覺得不可能。但我又不能很直接說出來我專門來找他,那樣一來不是暴露了秦龍對我的重
要性?我要若無其事提出來,最好讓他以爲其實我提不提無所謂,那樣對一切都好。
別覺得我繞,很多事是這麼個邏輯。比如你去買衣服,你看中一件衣服,你把心裡滿滿的喜歡錶露出來再砍價,斷然砍不了多少,因爲導購很會觀言察色,這是他們必修的一課。相反你把喜歡藏在心裡,專門挑毛病,導購抓不定你的心理,爲了這樁交易能完成,你觸及了底價,可以導購都會答應。
思來想去,我最終選擇了各樣有一點:“索爺,今晚這事我也是舉手之勞,其實沒有我,一樣有別人幫忙。只能說啊,這不是你的末日,而是董思文的末日。所以,你不需要答謝我,至於幫忙……似乎我還真沒什麼忙要你幫。就這夜宵吧,算我們清了,你看怎樣?”
索爺一愣:“那不行,夜宵我原來就答應過,這是另一件事,不能混爲一談。”
“那我想到需要你幫我什麼忙的時候再告訴你?”
“可以啊。不知黃老闆打算在甘源留幾天?”
“如果沒有意外,後天走,我和大紅小姐又說過。”我望了大紅一眼,“對麼大紅小姐?”
大紅道:“沒錯老闆,黃老闆是說過,他說來這邊是看個朋友,他是三雄地區的人。”
“那地方我年輕的時候去過。”給我一根自己的香菸,索爺回憶着道,“二十多年了吧,當時三雄還是窮地方,後來改革開放,因爲是沿海地區,發展突飛猛進,現在都已經是經濟發達的大城市。那地方就是近來不太平啊,不知黃老闆在那邊是做什麼生意?沒影響到你吧?”真會打聽,他這些問題,我要是都回答,我是不是道上的人,他立馬能知道。
“房地產。”我挑了一個來回答,“剛在北雄弄了十多塊地,準備開發。”
“十多塊地?”索爺很吃驚,“都是拍回來的麼?”
“差不多吧,每一塊四萬平。”
“四……四萬平?”索爺嘴巴張的能輕易放下一隻雞蛋,他知道十多塊四萬平的土地在北雄意味着多少財富。
“沒錯。”我臉帶微笑,我承認,我內心多少有點兒的虛榮感。
索爺看我的目光立刻變了一種味道,滿滿的都是尊敬:“那黃老闆你這身份絕對說出來很嚇人,不然不會有那麼厲害的保鏢。”
我指指葉童:“這是我妹。”然後指指楊冰:“這纔是我的貼身保鏢。”
索爺明顯更有興趣想知道我是何方神聖了:“黃老闆能告訴我真實姓名嗎?”
“索爺真想知道,我倒是能說,就是怕索爺聽了會失望。”
“怎麼會。”
“行,我龍門門主洪天仇。剛剛你說過三雄地區近來不太平,想必你聽說過我。”
索爺猛地從座椅起來,動靜很大,以至於大紅很緊張。索爺發現自己失態後才坐回去,眼珠子賊賊的轉了數圈,小聲對我道:“洪門主,我們算是故人呢!我曾經和你父親有一面之緣,不過我們不是朋友,當時我是僱傭兵,收了錢去搞龍門,結果沒搞過,灰頭土臉回來。陳年老事了,我想洪門主不會介意,所以不怕說出來。”
我說反應怎麼那麼大,不是因爲我的名氣,而是因爲這些事。他說出來亦不是他說的陳年舊事了不怕提起,而是試探我是不是爲這些陳年舊事而來。我道:“有這種事麼?我不知道。如果索爺以爲我是爲這些事而來,那我可就冤枉了啊!”
“沒呢沒呢,我覺得你不是。”
“我覺得,我還是說說我來這邊辦什麼事吧,不然真怕索爺你誤會。”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我也不管索爺是不是要聽,立刻接着話道,“我來這邊是探望一個不算朋友的朋友,他人在監獄。至於爲何是不算朋友的朋友,那是因爲從小開始他就是我的仇人。不久前,他被我另一個仇人給坑了,這件事還和我有關。”
索爺明顯鬆一口氣,他心裡忌憚龍門:“人見着了麼?結果還好吧?”
我搖搖頭:“沒見着,本來約的下午三點鐘,剛進甘源就在高速服務區遇上一件事,進了公安局,拖了點時間。”
索爺聞言猛地一拍桌子,嚇我一跳,亦把所有人嚇一跳。他的保鏢頓時把目光投過來,葉南他們亦把目光投過來,兩撥人都本能地做出能一時間動手的戒備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