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念體離開練花宗後,這世上只多出了一通熊熊燃燒着的火焰山,再無練花宗之名。滾滾天雷亦在楚國盛開,一干爲非作歹的外門弟子,皆如數被誅殺殆盡。練花宗被滿宗滅絕一事傳開後,財子揹負了所有的惡名。
那些幼小屍骨的父母,皆將其看做殺子仇人,以爲是他殺害了自己兒女。更本就不打算做任何解釋,財子將近萬孩童送回家後,卻帶着斷其仙道的無窮罵名瀟灑離開。這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值得的!雖然只是爲一羣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無知父母,揹負了莫須有的罵名。
此種事件,依舊在這星球上上演着,但凡是歹毒到家的魔修,皆逃不過財子那代天滅魔之雷。無論事後被人崇拜歌頌,還是揹負無窮罵名,財子依舊可以將心直比明月。只要他認爲是對的,只要他認爲對得起自己的一身神通,那便去做!
半月後,財子所乘坐的星梭帶着璀璨五色尾巴,直直衝破星球大氣進入外太空中。有個騎在牆頭的小男孩指着此道光芒大叫:“看,又是那五彩仙光!肯定是上次那仙家處罰完壞人就回仙界了!”
“走就走唄,誰知道半月前吳國那事情是不是他做的!”小女孩子仰脖注視的天空中的五色彩練,卻沒有如上次那樣收回目光。在她心裡,其實也如男孩一樣猜測的。
“人家纔不在乎呢!公道在天,人心皆是浮雲!”小男孩子突然問道:“那天所見之人,會不會就是此五彩仙光之主?”
小女孩見彩練徹底消失,頓時回頭笑話男孩:“是與不是,又與你何有何干系?莫不是遺憾沒能抱住人家大腿,隨之去修那縹緲仙道?”
“那他就是好人!”
...
財子將星梭停在太空之間查尋方向,此番作爲不僅是他心中暢酣淋漓,很有俠仙的成就感、收穫其實也不算小呢。單單是仙器,就蒐集了十數件,很不錯的收穫。認準了方向,財子御動星梭化作遁光激射而去。
從此、財子逢星便入、逢惡即殺,一路燒、殺、劈、淹,似乎想滅絕所有邪魔。一路過來,滅宗屠魔無數,得到大量仙器和未開光的上古法寶。身家漸漸豐厚了起來不說,還在這片星域內留下赫赫威名,人送外號——巡天真仙。
這日,財子坐在某星球、某國家、某城池酒樓三層。懷着顆現代人的心思,目視觀看着古時建築,品嚐着人間美味,感受着樓下街道的繁華喧鬧,小日子剎是悠閒得意。
便在這時,一片馬蹄與喧譁之聲傳了過來。有騎羽翎軍衛背束兩支小紅旗,從遠處街交狂奔進來。街頭民衆見狀、紛紛竄向街道兩側躲避此騎狂飆。那兩隻小紅旗因速度太快,猶帶着咧咧風聲,縱馬騎軍口中還大聲喧譁着:“邊軍急報——達旦大敗,我軍斬獲三十餘萬敵首!”
軍騎離開後,街頭民衆突然爆發出一片歡慶之聲,儼然連接上了街頭的聲波。而後有點燃了另一頭,形成浩浩蕩蕩之勢頭,彷彿如一盤濃墨傾倒入了清水之中,直到渲染整座城池。
同樓層中有一白髮蒼蒼老頭兒聞了聲訊,起身快步渡到木窗之前。雖以不見軍騎,但依舊能聽到街上行人的議論紛紛。默默聽了不多時,老人連佝僂的背脊都撐直了不少,激動之下連連拍打着木窗之沿,難忍心頭激盪之色。
“好、好——鐵血英豪催馬躍,殺敵報國好兒郎。捷報風傳耀門楣,誰家男兒在邊疆。若得年倫風華健,當亦束髮着軍袍!”
“好詩、好詩啊!範老又得好詩,有品、有味、有愛!當是傳世之作!”
老人壯志激盪下,脫口唸出了一首七言絕句。立刻就在樓層間引起不小的共鳴,得到旁人一直稱讚。沒想到老頭還是個才人,吟得一手好‘溼’,連財子也對他刮目相看了。不過也只是看他才氣而已,要說詩中那暗含着的鼓勵嗎,且不去提它。
就在一樓七、八位食客讚賞老人時,話題自然不可避免被扯至前線戰事上去了。一通口水飛濺中,有桌三四位身負利器的江湖人士,也參與了進來。
“殺了三十餘萬敵人,你們就興奮成這樣了?要是有天滅了達旦,你們還不得瘋了?終究是膽小之輩,哈哈!”
財子聽了這話不禁搖頭默然,那也是人啊!三十餘萬軍人身後,那得有多少遺老遺少,多少老人總臨少兒,多少孩童寡婦受人欺辱?軍人,說白了不過是從百姓、平民中凝聚出來的雙刃劍,一刃殺敵護家園、一刃傷己禍根本。無論那般、皆是執劍那人手中的工具,何其可悲可憫。
“不知這位小兄弟搖頭、是爲何故?”
江湖人士中有人見財子搖頭,頓時就心頭不喜、出言詢問。估摸着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只不定一頓惡言侮辱都是輕的。
“我?”
財子微微愕然,看着那三四人瞪着眼點頭,這才明白自己搖頭也能招來莫名之恨:“呵呵,只是笑你們這羣螻蟻,身得螻蟻命、不知螻蟻悲!殺一王足解的問題,非得殺那麼多人都還糾纏不清,牽連無數禍害無數。端是目光短淺,不明天數不知因果!”
“不知小友這殺王說、是何意?”老人也摻和了進來,顯然對財子所說之話很是不明,又是個好學問的人,不解心頭之惑不甘心。
“兩國之戰,無非起源與王者之爭。兵者、兇器也。起兵秧及的終究是平民百姓,殺一王便解,若不解便殺兩王、三王,殺盡天下王,便無兵者之爭。這就如人,腦子裡不想動手,當然不會起爭鬥。誰腦子裡起了爭鬥之心,便誅殺了誰,天下便無爭鬥兵禍!太平盛世,得益的纔是百姓。”
財子說的這番話,放在封建王朝統治下、句句都算是誅心滅族的大逆不道言辭。旁人聞得此番言論,紛紛臉色大變起身離去,便是那四名江湖人士也無語離去,只怕連累了家人。老頭欲言而不感言,最終還是嘆息一句轉下樓去。
之前還熱鬧的樓層,很快就只剩下財子一人。其餘的都去官府報案了,要不然今日事起他們都逃不過干係。財子神念都看在眼裡,暗自思量:這便是不願爲卻不得不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