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再次從學校回了家,他感覺自己身心俱疲,於是一頭栽倒在牀上,掏出手機撥出了吳明宇的手機號,想跟他聊聊天,可電話裡竟傳來了一段女人的聲音:“您好,您所撥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out of service area……”
他扔下手機,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情很是複雜。
“張文,出來!”
師父急促的呼喊讓張文立刻清醒,從牀上“騰”地坐了起來,走到客廳。
張陵一反常態地化出人形,表情嚴肅地站在張文的面前,手中提着從他衣服兜裡摸出來的那個吊墜問道:“你兜裡的拘魂晶是哪來的?”說着,張陵晃了晃手裡那暗紫色的吊墜。
“拘魂晶?”
張文不解道:“那是什麼?”
張陵嘆了口氣說道:“你拿回來的這東西叫拘魂晶,是魔界的一種稀有礦石,經過附魔後便可變成拘人魂魄的魔器,這東西你是從那女生寢室裡拿回來的?”
張文木訥地點了點頭:“對啊,怎麼了?”
張陵沉思了一下,擡眼道:“張文,如果爲師猜的不錯,她已經殺過人了,而被害者的魂魄就在這拘魂晶中!今天你看到的除那女生之外的人,都有可能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張文聽罷兩隻眼睛四處亂轉,手足無措,顯然是有些迷茫:“師父,那……這怎麼辦啊?!”
張陵稍微捋了一下鬍子答道:“要說簡單也挺簡單的,爲師幫你放劉思穎的靈魂出來,你親自問一問她,真相也就出來了。”
張文衝上去一把握住張陵的雙臂:“真的麼師父?不愧是天師啊你!”
張陵推開激動的張文,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唉,只可惜……以現在的我,恐難讓其還陽。”
張文聽罷,有些替拘魂晶裡的人惋惜。
“等什麼呢你?還不速速替爲師布上六丁六甲聚法陣,爲師立刻起壇做法!”
王叔和與張機一行人採集製作解藥的材料過程沒有遇到半點阻礙,十分順利,所以午時一過,他們便收集全了全部材料。
張機與吳明宇本想讓王叔和一同出山,可王叔和久居山林,不願出山。
張機和吳明宇尊重王叔和的選擇,讓他回到茅廬中繼續修煉鑽研,張機則陪同吳明宇乘上下午的大巴車返回紅安市以解決月屍蟲。
坐在大巴車柔軟的坐席上,望着窗外漸暗的天色,吳明宇這纔將懸下的心嚥到肚子裡。
他擡起左手,癡癡地盯着手腕上的紅繩,回憶着自己與展紅蝶相逢的場景。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將頭轉向身邊閉目養神的老人,問道:“大爺,我之前好像聽那位大爺叫您…仲景,您……”
張機睜開雙目,正襟危坐:“哦,恕老夫失禮,不曾自我介紹。老夫姓張名機字仲景,乃一介郎中。”
吳明宇一聽身邊坐着一位東漢末年的人,下巴差點兒沒掉腳面上,他確認道:“您……您這名字……”
張機笑了笑,降低了音量:“沒錯,我就是你想的那個張仲景。此事可莫讓他人聽了去啊。”
吳明宇確認自己身邊的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醫生張仲景,激動得說不出話。
張機將手舒展成掌狀,貼在吳明宇的胸口道:“孩子,莫要過喜,傷了心氣。”
說來神奇,這張機的手剛貼到吳明宇的胸口,吳明宇便感到方纔激動的情緒竟一點兒都不見了。
車上,這一中一西兩位醫生相談甚歡,從《傷寒雜病論》聊到了黑死病的產生與防治。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長途車也終於回到了紅安市。
久居深山的張機一下車便望着周遭的一切,感嘆這世事變化之快。他擡起頭,朝着周圍的建築羣望了一圈,搖了搖頭,隨即又大笑了起來。
這把吳明宇給看蒙了,張機又拉着他,一邊走,一邊笑道:“哦,沒什麼,老頭子好長時間沒出山了,真快啊!哈哈哈哈!”
轉眼間,二人便來到了吳明宇的私人醫院。
換上了現代衣裝的張機快步走進病房,挑了一個在窗邊的病人,查看起病情。
他手掌朝下無名指和小指微屈,隔空遊走於病人軀體之上。片刻,他將手收回來,皺了下眉,轉身,面色凝重地朝身後的吳明宇說道:“比我想象得要嚴重,小月屍蟲要破蛹了!快,替我找一間空屋子,馬上配製解藥!”
幾個男護士五分鐘便將一間備用藥材室搬空,只留下了一張摺疊桌。
張機將花籽、水以及香灰等材料放在桌上的銀碗中,雙目微閉右手劍指,左手掐決,口中不停地念叨着。
碗中的原料開始顫動,桌子周身環繞着幾絲泛着綠光的氣體。
突然,張機雙目一瞪,雙手拍桌,這碗中的原料便全數飛在了半空。張機劍指揮動,原料與綠氣便隨着他的手指飛舞起來並逐漸交織在了一起。
“落!”
張機一聲令下,綠氣便環着原料一起落在了碗中,再看原料,已變成了綠色的粉末。
張機用衣袖擦了擦汗,端着解藥快步走出了藥材室,向吳明宇問道:“快,先取些粉末給他們用水沖服,還有,你們這兒喝水都在哪兒喝?”
吳明宇沒聽懂張機的意思,一臉懵:“啊?喝水?”
張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水源!你們這兒的人喝的水都是從哪兒來的?”
吳明宇想了想:“呃……在郊區的一個水庫。”
張機拍了拍吳明宇的肩:“能不能馬上帶我去?晚了可就沒救了!”
大概四十分鐘,吳明宇開着車帶着張機來到了離水庫不遠的地方,他擔憂地說:“前輩,這景區早已關了門,而且爲保證供水質量,水庫附近都是有軍隊駐守的,咱恐怕是進不去的。”
張機笑了笑:“我能活這麼長時間,難道連這點事兒都辦不成嗎?”
說着,他打開車門,拿着解藥下了車。
吳明宇透過車窗,只見幾道淡淡的綠光閃過,尚未回過神,就聽見外面有人敲車門。
吳明宇開門下了車,發現是張機不會從外面開車門,他問道:“這……這就結束了?”
張機楞了一下:“是啊,不然呢?”
“張文!”
睡夢中,張文聽到了師父的呼喊,連忙張開眼睛坐了起來。
張陵直接走到張文的牀邊,坐了下來:“徒兒,我查清楚了。”
張文馬上精神了起來,將兩手搓熱,又在臉上搓洗兩下,定睛道:“怎麼回事?!”
張陵嚥了口唾沫:“你就在這牀上打坐進入心境,聽我給你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