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年代,怎麼爭?
既然爭無可爭,不如認清現實,好好的結交。仗着先前的因由,武媚娘也算是高陽公主的人,正是高陽公主想要試探房俊是不是“兔子”,纔有了武媚娘進入房府成爲房俊枕邊人的機會。
這一層緣由,天然的能夠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
果不其然,高陽公主笑吟吟的接過武媚娘奉上的茶盞,淺淺的呷了一口,這才遞給一旁的秀玉,笑着對武媚娘說道:“正是如此,你我才應該同心同德,共同服侍夫君纔是。”
高陽公主性格傲嬌,這是天然的公主病,卻也不是一點腦子沒有……
依着房俊現如今的地位以及未來可以達到的高度,可以想見,因爲各種緣由被塞進房府後院的女人必然不乏其人。與其以後去拉攏各種勢力送來的女人,何不拉攏武媚娘呢?
這個能掌管房俊幾乎所有家產的女人,可不僅僅是個侍妾而已!高陽公主有自知之明,若是讓她去管理那龐大的商業,絕對一頭霧水焦頭爛額,根本就做不來。
自己身爲公主,身爲正室大婦,也根本不必去跟武媚娘爭什麼搶什麼。既然沒有利益的衝突,結成聯盟共同對付現在並不存在的外人,那纔是聰明的做法。
武媚娘何等聰明?高陽公主只是輕輕的一點撥,她立刻就明白了。當即笑道:“女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好好的侍候自己的男人?奴家一切但聽殿下吩咐便是。”
大家都是明白人,幾句話,便確定了攻守同盟。
以高陽公主的身份地位,加上武媚娘掌管的資源,以後無論是誰家的女子想要進入房俊的後宅,恐怕都沒有好日子過……
沒有對應的衝突,卻有着相近的目標,又有着一些特定的淵源,這一妻一妾自然水乳交融。
房俊從後堂走出來的時候,就見到兩個女人關係融洽言談甚歡的樣子,不僅有些愕然。
在他看來,高陽公主這死丫頭典型的公主病,傲嬌起來恨不得讓人掐死她;而武媚娘呢?這娘們兒更是心狠腹黑的典型代表,經過這兩年的鍛鍊,億萬財富在手中掌控,成千上萬的商賈要仰其鼻息,愈發氣場強大不讓鬚眉。
都說同性相斥,擁有幾乎相同屬性的兩個女人,怎麼會表現得如此融洽呢?
不過他懶得去管女人間的事兒,在他看來,女人也有自己的心思,只要別搞得家裡雞飛狗跳後宅不靖,那就隨她們去……
帶着高陽公主,前往前院去見房玄齡夫婦。
新媳婦是要給公婆奉茶的……
前院正堂,房家人悉數到齊,濟濟一堂。
房玄齡夫婦正中坐了主位,左側是長子房遺直及其妻杜氏,然後是三子房遺則、被乳母抱着的幼子房遺義。右側則是女婿韓王李元嘉、王妃房氏,以及小女房秀珠。
房俊和高陽公主來到堂中,侍女奉上香茗,高陽公主接過,上前一步來到房玄齡夫婦面前,盈盈下跪,恭聲道:“請爹爹和母親喝茶。”
以往,公主下嫁之後給雙親奉茶,是不需要下跪的。不過李二陛下認爲公主雖是金枝玉葉,但既然已經嫁爲人婦,自應孝順雙親,持子孫之禮而奉養長輩,這纔是人倫大道。
房玄齡滿面春風,雙手接過茶盞,飲了一口。
對於這個兒媳,房玄齡簡直滿意至極。高陽公主是他由小看大,“溫婉賢惠”、“知書達理”,性子極好,況且高陽公主既受李二陛下寵愛,與太子李承乾的關係亦是親厚,有這麼一門親事,可保房氏三代富貴,一門平安。
只不過若他也能穿越到後世,知曉房氏一門正是因爲這位“溫婉賢淑”的公主殿下而倒了八輩子黴,非但紅杏出牆給兒子弄了頂“名傳千古”的大綠帽,更害得房氏家破人亡,險些滿門遭戮,不知是何感想……
盧氏滿臉慈愛,伸手將高陽公主拽起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越看越是喜歡。喝了茶,便拉着高陽公主坐在自己身邊,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唯恐新婦進門有何處不適,委屈了這個兒媳婦。
從懷裡拿出一對兒綠油油通體翠綠的鐲子,拉過高陽公主素白纖秀的小手兒,給她套在手腕上。鐲子碧綠通透,皓腕欺霜賽雪,相得益彰,美不勝收。
高陽公主喜滋滋道:“謝謝母親。”這是見面禮,不能拒絕。
一旁的杜氏看着羨慕,卻沒有半分嫉妒之意。儘管當初她進門的時候,盧氏拿出的見面禮沒有這個貴重。一則是自己的身份無法與高陽公主相比,若是盧氏拿出根當年送她差不多的見面禮,明顯失禮。再則,現如今的房府也不是當時的房府可比的,南來北往的商賈出手最是豪綽,這樣的寶貝府裡也很是有幾件。
最重要的是,現在房府如此紅火的緣故,還不是房俊的出息?以往老爺子房玄齡雖然貴爲一朝宰輔,但是在經營之道上卻很是拙劣,杜氏可記得當初自己想要回孃家賀壽都拿不出像樣的賀禮,記得自己直掉眼淚……
現在隨隨便便拿出去一點東西,哪家不是羨慕嫉妒瞪圓了眼睛?
最最在主要的是,家裡有了公主這一門親事,房氏的後輩以後想要出仕謀求一個好差事,還不就是高陽公主一句話的事情?現在的皇帝是她的父親,以後的皇帝是她的哥哥,這樣紮實的背景,籠絡都來不及,杜氏怎麼會因爲一點點的小事就犯傻去跟高陽公主作對?
房玄齡衝房俊擺擺手:“你也坐吧,咱們家裡不興那些拘謹的禮數,你又不是不知。”
房俊應了一聲,便在小妹房秀珠的身邊坐了。
韓王李元嘉瞅了瞅老岳父,慈眉善目的顯然心情極好,又看了看房俊,正值新婚一臉喜氣,便奓着膽子說道:“二郎啊,你呢現在也成家立業了,往後行事,可要穩妥一些纔好。這官場之上,勢力傾軋非此即彼,還是要籠絡一些人在身邊,分得清誰遠誰近才行。”
王妃房氏最是瞭解李元嘉,聞言就抿着嘴忍着笑,橫了故作摸樣的李元嘉一眼。這是提點二郎呢,讓他知道這個姐夫可是一家人,往後可莫要再使着勁兒的打臉……
房氏忍不住好笑,怕小舅子怕成這樣,放眼長安也沒幾個。
不過這心裡卻極是慰貼。
正因爲孃家兄弟有出息,肩膀硬實,又顧着自己這個出嫁的姐姐,所以自己在韓王府才能越來越有威嚴。那些捧紅才踩黑的奴僕以前對自己也算恭敬,但是現在,哪個在自己面前不是戰戰兢兢,唯恐惹惱了自己這個王妃,房二郎打上門算賬?
房玄齡捋了捋鬍子,看了看李元嘉,他對這個女婿是極其滿意的,認爲房俊有時候做得確實過分。女子出嫁從夫,要謹守三從四德,怎能稍不開心便耍小性子?孃家弟弟動不動就上門去給姐姐撐腰出氣,更是成何體統!
便沉聲說道:“王爺此言不差,二郎,往後性子要沉穩些,不要遇到點事就咋咋呼呼,惹人笑話。王爺是你的姐夫,便如同你的兄長一般,要尊敬愛慕,要兄友弟恭,這纔是家業興旺之道。動不動揮拳頭尥蹶子,像什麼樣子?”
韓王李元嘉眼淚汪汪,看着房玄齡一臉崇敬。
果然是我的好岳父,通情達理啊……
房氏卻悄悄撅起嘴,自己這個老爹總是這樣迂腐!還是二弟對自己好,“幫親不幫理”,多霸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