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我跟白新安在一起三年多的時間就過去了。最近我常想,其實一輩子可能沒有我想的那麼長。不知不覺的,我從三歲變成了五歲,又從五歲長到了十歲。十五歲,到如今我已經二十五歲了。
也許有一天,我還會變成三十五歲……
手機鈴聲響起來,白新安終於給我來電話了。
“小影。”他低啞着聲音喊我,“你這幾天還好吧?”
“很好。”我淡淡應道。
“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本來答應了帶你去上海玩幾天,但眼下里我暫時脫不開身。你要是覺得悶,就去找朋友玩。”
我仰望着天花板,即使到這樣糟糕的境地,白新安仍然把我當成小孩去寵。這幾年來,也是因爲他無度的寵愛,讓我變得愈發的乖戾起來。
“你……也注意身體。”我說得有些彆扭。
“好,好,好。”他連應了三聲,“小影,我會注意身體的。”
“沒什麼事,我掛了。”我知道他接下來又要說一堆肉麻的話了,搶在他說開口前,我就掛斷了電話。
很快,白新安給我發來了一條短信,五個字:我愛你,一直!
我看着那條短信,雞皮疙瘩一層接一層的往上冒。不知道爲什麼,我特別聽不得他對我說肉麻的話。
刪掉了短信,我將手機放回了茶几上,閉着眼睛,我想着韋清元的那塊黑玉。他爲什麼要放在我這裡呢?放在我這裡之前,他又爲什麼要埋在白雲朵的花盆裡?白雲朵不是他的女朋友嗎?爲什麼不交給她保管?那塊黑玉到底有什麼故事?
無數的問題冒出來,我唯一能確定的是,黑玉放在我這裡是最安全的。
韋清元……我靠着沙發坐了起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在n市,沒聽說有韋姓人家很牛逼的啊。可白雲朵能看上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而且如果他只是普通人家的人,又何必費這樣大的心思去藏那塊黑玉?
他那天晚上躲在白雲朵那裡處理傷口……難道他是混黑道的?
想了大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夜越來越深,我漸漸的又有了倦意,也懶得再爬回牀上睡。我側了側身窩進了沙發裡,輾轉了一陣子,慢慢的我就進入了夢鄉。
陽光從屋頂的琉璃瓦里灑落,我坐供臺後面的地上仰着頭呆呆的望着那光暈裡的微塵顆粒。已經是午飯時間了,可是阿孃還沒回來。
外面似乎傳來了腳步聲,我靠緊了柱子。
“菩薩保佑,保佑我今年生一個大胖兒子。如果我如願了,明年這個時候,我買一百斤油來這裡上供。”一個男人低聲祈禱着。
我知道他姓孫,是這個村裡的人,他家已經生了七個女兒了,爲了生個兒子,隔三差五的他們夫妻都會來這庵裡拜拜菩薩。
又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阿孃回來了,我歡喜的起身。還沒邁步,只聽見阿孃尖叫了一聲。
“臭男人,臭男人。”阿孃尖叫着,蘋果落地的聲音傳來,她一邊砸一邊喊,“你這個重男輕女的愚民,不許來我的庵裡,不許玷污我庵裡的菩薩。”
那男人似乎被嚇住了,沒有任何反抗,很快,他就被阿孃打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