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確實不算高,也不算陡峭,但緩坡特別長,西北風夾雜着雪花打的衣服啪啪直響,往上爬倒沒覺得多費勁,但是出了樹林子雪卻厚的讓人受不了,走幾步就得歇息一會。後來只能在雪地上爬行,比走路還要輕鬆。
就這樣半走半爬走了幾里路,大家都累的不行,到前面找了個穿越的雪堆休息了幾分鐘繼續向上爬。等到他們爬上山頂,東邊已經泛起亮光。雖然不是很亮,卻基本上能看清往下走的路。
幾個人繫上滑雪板跟着雲中燕向山下滑行,沒走多遠就見山上樹起彩旗和滑道,靠近山邊還有幾個大字:“歡迎光臨昆龍山滑雪場!熱烈祝賀國際滑雪大賽昆龍山賽場開幕!”
我個擦的,原來這裡還是個滑雪賽場,一路上全是扎着彩旗扯着彩繩的欄杆,一直向下滑行了八十多裡纔算到了昆龍山鎮。雲中燕還沒停下,帶着他們又滑了幾裡地才向東拐進個村屯。
敲響村子裡最後一家門,裡面男人披着衣服出來一看雲中燕:“燕子!怎麼來了?”又招呼李響他們進屋子,又出來個女人,雲中燕一見那女人叫了聲:“二姨!”就抱着大哭。此時雲中燕的二姨夫纔看清李響他們穿着制服。問清楚怎麼回事,招呼婆娘做飯燒給大家吃。
二姨夫把外面的大炕收拾好,燒上火熱炕,招呼大家全上炕。外面雖然冷,可屋子裡卻是熱氣騰騰,李響他們全脫下外面的衣服圍坐在炕上,吃着饅頭和稀飯,覺得簡直是天上美味,除了三個女的,就着燴好的羊肉李響他們每人吃了三大碗稀飯四五個饅頭。
雲中燕又詳細說清楚了當時的情況,二姨夫嘆氣說:“早勸過你爹,說說洗手不幹了,一說就這麼多年,刀頭舔血的日子雖然鬆快,可是過不長久啊。”看來二姨夫一家平時受了雲中燕一家不少好處,二姨夫還問燕子在山裡挖出什麼好東西沒,被二姨瞪了一眼就沒繼續問下去了。
原來雲中燕是跟着孃家姓的,跟她二姨長的也很像,可能她二姨也會點拳腳,打扮的乾淨利落,跟雲中燕一樣火爆子脾氣,一言不合就能動刀子。
二姨問清楚當時情況後臉上立即就陰沉下來:“傻燕子,你上當了,我看這幾個人不是什麼好鳥,把他們全剁了喂狗!”從櫃子摸出盒子炮對準他們:“你們說是借路而過,卻把馬大棒子的老窩給端了,你們跟我說說清楚,到底是哪頭的?”
雲中燕還沒明白過來:“二姨,咋了?”
二姨冷笑道:“他們用的槍是全自動步槍,哪個綹子能搞到那樣的武器,那位少校,你來告訴我!”
李響頭大,到底薑是老的辣,苦笑說:“我們確實是借路,我是黑蘭河基地勘察隊的,跟白松山八杆子打不着的關係,我們是接上邊命令要迅速通過昆龍山。”話跟在黑熊峪說的一樣,但云中燕可不幹了,從牆上摘下長刀頂在李響脖子上,咬牙切齒道:“那你跟我解釋下他們爲什麼要追你們?”
彭碧雲淡淡地說:“我來解釋下吧,我們執行特別任務……”李響叫了聲:“不能泄露機密!”彭碧雲只好閉上嘴,“你說,我不吱聲。”
李響說抱歉地笑笑:“如果我們要想端掉黑熊峪用不着這麼費勁吧,就算你們手上有武器,又怎麼能跟他們頑抗?涉及機密,我不能回答你們太多問題……我是個大兵,以服從命令爲天職。”
二姨父本來手裡還拿着把菜刀,聽李響這麼一說,也沒了主意,扭頭看他老婆。二姨一伸手:“把你證件拿出來我看下!”李響掏出證件給她,幾個人傳看了下又還給他。“那我們燕子一家不是白死了?”
李響苦笑:“我只能說執行完任務後向上級彙報情況,你們一家確實是無辜的,但是你要讓我現在給你們什麼承諾,我也不敢保證。”從身上掏出一沓子錢:“我知道錢不能彌補什麼,但我只想表達我們的歉意,如果不是任務這麼緊急,我們也不可能從烏龜坎這麼個危險的地方走。”大家也都掏出身上錢放在炕桌上。
二姨一家見李響這樣誠懇,又見了證件,官軍打土匪簡直跟砍棒子似的,哪裡還用費這麼大勁。放下盒子炮:“算了,我們雖然日子不那麼好過,不至於差你們那點錢。”李響聞聽暗暗鬆了口氣,萬一這家糾纏不休,他們也沒辦法。
但是確實累壞了,吃飽了就犯困,幾個人倒在炕上呼呼大睡。
二姨把雲中燕叫到裡屋又仔細追問了當時的情況,和二姨父商量了一陣子:“這些人不會在這呆很久吧?咱們家是做山貨生意的,萬一來幾個老客看見這幫人穿着服裝就全嚇跑了。”
雲中燕不敢肯定:“不會吧,他們休息好了應該就會走,照他們說那意思,只要執行任務,別的事不會管的。要不我去把他們服裝全藏起來?”
“那也不保險吶,”二姨父說道:“那些老客眼尖的很,你看這些人不穿服裝跟一般都不一樣。”
“那咋辦?”
“還能咋辦,等他們醒了你問問唄,如果睡好了就走,咱們也不說什麼,可萬一要是不走,燕子你給他們提醒下。”
“成,那我也睡會兒,累死我了。”
李響正睡的迷糊,就聽到遠處“呯”一聲槍響,嚇的一骨碌爬起來推醒彭碧雲:“快起來,跟我去看看!”兩人迅速穿上衣服,用件舊衣服把殂擊槍包裹起來,從村屯後面悄悄爬上山坡高處向鎮子上看去。
這個鎮子跟雲家所在村子相隔並不遠,村子靠着山腳下,中間是大遍的田地,公路兩邊全是高高大大的白樺林。端着殂擊槍透過瞄準儀能看到鎮子南圍着一圈子人,好多警察正在把那塊圍起來,路邊還停着幾輛警車。
彭碧雲看了下:“有人開槍,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