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論高論啊,聽永叔兄一席話,龐四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種種疑竇迷茫、思慮、混沌一時盡解,不愧是呂相高徒佩服佩服啊。”龐昱撫掌大笑,拍着歐陽修肩膀一個勁朝他豎大拇指,臉上表情怎麼看怎麼有幾分像……吹雪!?
“這下子不用想也知道了吧,設下如此陰毒詭計妄圖陷害我家侯爺的,就是那天殺的狗賊、卑鄙無恥下流惡毒的趙允弼!”
龐昱一個勁的慫恿攛掇,心裡那個興奮啊,聰明人,這纔是真正聰明人!一點就透、一看就通——啊不,老子還沒點撥呢他就全想明白了。
嗯,看來有必要現場釋放一下老子的王霸之氣,虎軀一震立叫衆生臣服小弟跪拜女人唱征服的王霸之氣,哈哈哈哈哈哈哈——
龐昱一把拉住他:“走,我陪永叔兄去趟你恩師府上,吳恭政膽小怕事這樁案子想是不敢管了,只有請德高望重的呂相……”
“且慢!此事恐怕並非龐四兄弟你想象的那樣。”歐陽修打斷他,一臉凝重。
“永叔兄?”
“我已經打聽過了,四月初八,確實有一夥人到李家莊來強行搶走了任有閒的妻子、小妹,把他痛打一頓趕出家門,霸佔了他的屋子和田畝,但是……”歐陽修沉思了一會,緩緩搖頭,“這樁血案的未必是北海郡王指使的。”
“什麼!?”龐昱一怔,追問道,“你不要胡言……這麼說可有根據?”
“有,昨日北海郡王邀我過府……”
“那是故意對你施恩,拉攏你,不懷好意。”
“並非如此。”歐陽修搖頭。
“北海郡王只是給我看了一些東西,證明李家村發生的案子和他無關。”
龐昱真的吃了一驚,疑惑的問道:“什麼東西?”
“詔書。”
“詔書!?”
“對,當今聖上的親筆詔書,命北海郡王前往涿州修葺趙氏祖墳
“爺,大爺!府裡這一個多月真的是沒進人、沒進人啊!”趙侍赭哭喪着臉道,一看龐昱把拳頭收後半尺猛地又要發力,連哭帶喊的解釋,“進了人那總得吃飯吧,小的在廚房做事,哪怕府裡多添、多添了一張嘴也是知道的呀!”
“是麼?”
“是啊。”
“呸!”龐昱差點又鎚他。
趙允弼什麼人吶,卑鄙無恥陰險狡詐、能在背後陰安樂侯的人,府裡頭要是藏了幾個小姑娘能從吃飯這點上被看出端倪?那他不用混了!真是的,要是連個廚房打雜的都知道,那還禁得起誰查——啊呸,不知道老子跟這問什麼勁!
四哥是個實誠人,四哥不喜歡做無用功,四哥做得每一件事都自有他的意義。
比如這次逮趙侍赭問話。
“北海郡王府挺大的吧?”
“嗯,七進院子,一百多間房呢。”
“你們下人都住在外宅吧。”
“嗯,外邊兩進給僕役家丁,第三進是丫鬟婢女。”
“夜晚的巡邏的人多不多?”
“不多,哪個蟊賊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打北海郡王府的主意。”
“好、很好。”龐昱甩給他三張莊票子作爲答題的獎勵。
“你們府裡的女眷都住哪?”
“西廂……啊!”趙侍赭面露驚恐之色,顫聲道,“你……大爺,您是青子山、趙玉和的同夥?給他們報報報報……報仇來了?”
“去你媽的!我X老子長的哪點像採花賊!”受到這樣赤裸裸的羞辱,龐昱火冒三丈,一把把他手裡的莊票子奪了回來。
到手的票子飛了,趙侍赭眼淚汪汪,只能老老實實答道:“女眷……嗚,女眷都在西廂、第五、第六進院子裡邊,第七進是王爺獨住……”
“趙允弼在不在府裡?”
“王爺用罷晚膳就出去了,好像是到會稽郡王府上……”
“什麼時候回來?”
“怕是得明晨了,王爺叫本來廚子預備好四鰓的松江府鱸魚準備蒸一條下酒作夜宵,走之前又叫撤……”
“你們王府大管家叫啥?長啥樣。”
“趙得亮,四五十歲高個,挺古板一人。”
“內宅總管呢?”
“趙得旺,大胖子。”
“護院頭頭呢?”
“趙海山,光頭,鬍子拉扎的。”
“今晚負責內宅執勤的是誰?”
“趙忠,趙海山的副手,臉上有跳疤。”
……
一刻鐘以後,王府裡各“主要人物”的長相特徵、護院值夜的佈置安排還有院落宅邸間的方位路徑等等龐昱摸得一清二楚。
“行了,你的回答我很滿意,懶得算數了全拿去吧。”一連串話問完,龐昱表現出身爲太師府家丁該有的豪爽,想也不想一大把莊票子扔了過去。
“謝大爺賞!謝大爺賞!!!”
趙侍赭撲過去撿,抓起來連着灰呢拍也不拍猴急着就往衣服裡揣,忽然腦後一痛被什麼東西重重砸了下,慘叫都來不及眼一黑暈倒在地。
“啪!”龐昱在他屁股上重重踹了腳,彎腰把所有莊票子收了回來。
“去你孃的,小樣。給你錢?老子瞎眼了!弄點情報還要靠票子那是傻子、蠢豬、笨蛋才幹的事!”龐昱一邊對着“屍體”噴,一邊掂了掂手裡的寶貝,“呃,論砸人,果然還是板磚帶勁,江湖三大神器名不虛傳……喔,不是板磚,是銀磚,老子這兩天特意花好幾千貫請銀匠鑄的。淫人就該用銀器,千貫擊哪個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