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懿突然向趙韙歸附,打了任安一個措手不及。
但對於整個劉璋勢力卻是極好,因爲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劉瑁。
劉瑁也沒有反抗,呆在劉焉靈前,衆多前來的蜀兵自然是不敢冒犯,進入其中。只有劉璋,一身披麻戴孝,來到自己的兄長面前。
劉璋跪坐在蒲墊上,恭恭敬敬的朝着劉焉靈位叩拜三下。而後,向着身旁的劉瑁言道:“小弟多謝兄長成全了。”
劉瑁面色不改,也不看劉璋,頷首回道:“季玉,吾等兄弟之中,汝年歲最幼。瑁身爲長歲者,自當謙讓。只是,希望汝莫要辜負了爲兄的一片好意。阿翁留下的基業,絕不能在吾兄弟二人手中斷送,明白嗎?”
“阿兄,小弟擔心自己力不從心,恐負了兄長厚託!”
劉璋似乎什麼都明白,眉目間憂愁漸生……
“放心,爲兄已於子遠兄交代了。趙韙、任安等人,皆乃汝心腹之患,能否一舉而除,盡在子遠一身。”
“阿兄放心,趙韙老賊,璋必殺之,以祭大兄在天之靈!”
“好!汝吾兄弟且放手一搏,晉陽那邊吾也已去書一封,二兄會爲吾家承繼。”
“既如此,阿兄請吧~”
“請!”
兩兄弟相視一笑,互相作揖相請。
……
隨着劉瑁被監禁在府,成都的局面轉瞬而安。趙韙在與吳懿的東州兵會兵後,實力大漲。原本想要逼迫吳懿投靠自己等人的任安、周舒等人,全都鴉雀無聲。
緊接着,在趙韙的大力支持下,劉璋正式繼承劉焉基業,成爲益州牧、鎮西將軍。而正式官職,還需向晉漢朝廷請奏,待敕書以下。
不過,便是沒有朝廷敕令,劉璋身爲諸侯之一,如何治理益州,大可自定。
趙韙加鎮西將軍司馬、中護軍、徵蠻中郎將、益州都尉。
吳懿加平蠻將軍、蜀郡都尉。
龐羲爲益州治中從事,任安爲益州別駕從事,周舒爲薄曹從事,秦宓爲兵曹從事。而餘者周從、李恢、王累、杜微、杜瓊等人分別爲諸郡國太守,或爲郡國從事,各司其職。
大將吳蘭、雷銅等人分別爲諸關都尉,或郡國都尉,以校武事。
益州初定,各軍分駐別部,以督諸地。
或許是老天並不想讓益州徹底平靜下來,趙韙和吳懿率領的益州主力兵馬五萬餘銳士,還未開拔前往已定駐地。
一騎快馬直入成都。
犍爲太守任岐,與蜀郡屬國太守賈龍,悍然起兵。打着爲劉焉長公子復仇的口號,一自漢嘉直取臨邛,一自武陽直逼廣都。
除此之外響應者還有王鹹、李福等一衆益州豪族,應聲起於縣邑。同時,巴郡豪族甘寧、婁發、沈彌等人,還有周國大將嚴顏之子嚴斌,遂起兵縣邑,匯聚一處,企圖攻打巴郡重地江州。
還有潛伏巴郡已久的周國大臣杜畿,與賨人首領杜濩、樸胡、袁約等人,發板楯蠻兵六千餘人,前往墊江,聲援甘寧等人。
一時間,整個巴郡、犍爲、蜀郡屬國應者雲集。還順便切斷了益南、南中地區與益北成都的聯絡,將諾大益州硬生生割成兩半。
尤其是鎮守江州的巴郡太守趙筰,蜀漢大將劉瞶、冷苞、鄧賢等人,面對南北皆有亂軍的包圍之勢,頭疼不已。
益州兵馬不多,東州兵兩萬,趙韙手中三萬餘人,再加上鎮守北部諸多關隘的黃權,以及成都一帶守軍,六萬餘人。
剩下的就只有趙筰手中的這兩萬人馬了,分別坐鎮江州、墊江二地,與吞併了巴郡大半的漢中張魯作戰。
兩萬人,真的不多。
五千人守江州重城,一萬人守墊江,其餘五千人馬還要防備東面長江沿途諸關隘、縣邑。林林總總下來,丁點不剩。
至於犍爲、蜀郡屬國以及南中等地區,守軍幾近於無,全靠太守府自行募兵,以保全境地。
比起杜畿手中的六千來人,甘寧、婁發等人聚集到一起的萬餘叛軍,巴郡目前的局面,趙筰足以應對。
可怕就怕漢中大軍伺機南下!
杜畿的名頭,趙筰怎麼可能不知道。
大周調查司指揮使,數年前曾在周國擔任左馮詡太守,那個時候其纔不過二十出頭。現在呆在巴郡數年之久,可謂是交結無數。
杜畿一動,那對周國俯首稱臣的張魯,肯定也會發兵相助於其。不出一月,便是數萬漢中兵馬南下。
不過,真正讓人更加擔心的卻是賈龍、任岐等人的叛亂。
犍爲、蜀郡屬國並非膏腴之地,但卻是不少益州大族的聚集地。前些年,劉使君殺李權等十餘人益州宗族族長,可謂是觸動了不少人的心絃。
而賈龍身爲益州名士,曾大破益州黃巾馬相,深的百姓民心。王威聲名沒有賈龍那麼大,但其父親卻盛名鼎鼎。
十餘年前,隨周王征戰板楯蠻,功勞赫赫。可惜,於牛頭山一戰戰死沙場。
葭萌關大勝後,當時益州刺史爲了安慰民心,專門爲戰死沙場的益州將校,於葭萌關外的諸京觀前刻文立碑,供後人瞻仰。
十多年下來,王鹹憑藉着其父餘望,在益州同樣擁有着深厚的威望。尤其是在蠻夷衆多的犍爲、南中一帶。
現在消息被隔絕,派出去的細作還沒有歸來,趙筰也不知道賈龍、王鹹、任岐等人的聲勢如何。
若是小了,也就罷了。大軍一至,須彌可定。驟時,以一軍堅守北部諸關隘,以主力進入巴郡,杜畿手中兵力不足,也只能退去。
可若是此三人聲勢滔天,成都大軍難以一時平定。遷延日久下,周軍、漢中兵紛紛南下,益州時局可就不樂觀了。
數日後,趙筰沒有得到來自犍爲方面的消息,卻是迎來東面五溪蠻的刁難。
五溪蠻首領沙摩柯,剛剛統制諸部,便發蠻兵數萬,順延江北上,直逼涪陵。
同時,抵達漢中的蘇則,亦率部衆兩千餘人,進駐陽平關,與漢中大將楊昂匯合。
早就號從漢中王張魯命令的各地兵馬齊聚南鄭,誓師出兵。
長安,在經過如此久的十日後,才堪堪得到消息。
春耕方過,大周國朝公卿剛緩了一口氣,又再度被劉焉病逝的消息,給狠狠的提上一氣。
商議未定,坐鎮雍城的第二軍全體將士,便隨傅燮,向陳倉開進。駐紮武功的第七軍,也發兵陳倉。
囤積各縣府的糧草輜重,亦發往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