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不懂,他若對沈天瑤有心,又何必將她拱手相讓。他那般驕傲的人,我不信他會容忍心愛的女人被他人染指。他若對我無情,又何必要救我!他救了我,如今又這般的冷漠。”
幻影微嘆,在一旁悄然坐下。“兩者相較取其輕,當ri你性命攸關,楚琰不得不狠心將沈天瑤送走。何況,他已早有安排,沈天瑤在榮親王府數日之久,卻是清清白白。”
“什麼?”玲瓏一驚,隱在衣袖下的手掌,早已緊握成拳。脣角不由得溢出一抹冷笑,原來,一切早已掌控在楚琰股掌之間,她與尹涵雪費盡心機的謀劃,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他明知沈天瑤清白,爲何還要將她打入冷宮?”玲瓏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幻影一笑,帶了幾絲譏諷的味道。“玲瓏,你太不瞭解男人。他將沈天瑤打入冷宮,不過是挫挫她的銳氣,讓她懂得乖巧安分。如今,你也看到了,先服軟的還是他。那女人,已是皇上的軟肋。”
玲瓏將頭壓得極低,指尖早已深陷入掌心皮肉,卻絲毫察覺不出疼痛。
“皇上對你的確有情,可他愛沈天瑤卻已深入骨髓。玲瓏,如今,你還覺得她對你毫無威脅嗎?!”幻影淡漠的陳述着事實。
玲瓏頓覺委屈,她與楚琰十幾年的感情,竟di不過沈天瑤一顰一笑。睫毛顫動幾下,豆大的淚珠一顆接着一顆滾落。
幻影起身,將她輕攬在懷抱中。心口一陣chou痛。他一直以來細心呵護的妹妹,還是受到了傷害。“玲瓏,別哭,大哥不會讓你受傷,大哥說過,若有一天沈天瑤真的影響到你的地位……我就毀了她。”
“大哥。”玲瓏呢喃了句,將小臉埋入大哥胸膛,亦如小時候一般,受了傷害,受了委屈,便在大哥懷中尋找安慰。
可是,毀掉……他指的又是什麼?!
……
春末夏初的時節,天氣格外晴朗,萬里無雲。天瑤坐在院落中,淡看庭前花開花落。宮殿雖破舊殘敗,卻被宮人打理的一塵不染,與她身上素白的裙衫,倒是十分搭調。她坐在石桌旁,手中端着青瓷茶杯,淺飲杯中朝露清茶。偶爾,伴隨這幾聲輕咳聲。
“娘娘。”憐星走上來,將手中錦色披風搭上她肩頭。“娘娘這風寒,感染了好一陣子,一直不曾見好,奴婢去太醫院再請御醫來瞧瞧吧。”
天瑤溫潤一笑,淡淡搖頭。“無礙,別徒添事端。”
“可御醫的方子,娘娘喝了月餘都不見好轉。”憐星嘟脣道,小臉上染了一抹擔憂的神色。
“夏天要到了吧,天氣暖了,我的病就會好的。”天瑤淡淡道,眸光迷濛了一片。憐星自然不會知道,送來的湯藥,她從不曾喝過,而是一滴不拉的倒入雪珠蘭中。明知這樣的行爲幼稚的有些可笑,她卻固執的用此來折磨自己,懲罰楚琰。
風寒可大可小,長期得不到恰當的醫治,病已入肌理,只會一點點消損她的生命。
“娘娘。”邀月邁入宮門,身後跟隨着兩個小太監,都是生面孔,手中捧着的盤子上整齊的疊放着幾件素色錦衣,在陽光下灼灼生輝。
“奴才參見貴妃娘娘。”
“你們是?”天瑤淡聲詢問。
“回稟娘娘,奴才是製衣局當差的太監,今年江南的蠶絲錦緞剛送入宮,皇上說娘娘喜歡素白的顏色,便命秀女連夜趕工,裁製了幾件蝶羣送來。”小太監恭敬的回答,高舉手中的錦緞。
憐星笑着接過,觸手的感覺溫涼柔軟,的確是上乘之品。素白的錦緞,裙襬袖口用金絲銀線細密的繡着精緻的花朵,並不顯突兀,在陽光下,卻散發着奪目的光澤。
“聽聞蠶絲錦緞極爲名貴?”憐星笑笑說着,獻寶似地將裙衫置於天瑤面前。天瑤隨意掃了眼,興趣淡淡。
“姑娘好眼力,這蠶絲錦一年不過入宮幾匹而已,皇上親選了兩匹最好的留給娘娘。”小太監奉承的說道。
自家主子承蒙聖*,做奴婢的臉上都有光。憐星脆生生的笑,指尖輕撫着手中錦裙,“娘娘,這裙角的花兒,好像是蝶戀花,是喜氣之意。”
“嗯,那就收下吧。”天瑤淡應了聲,慵懶的起身。邀月急忙上前攙扶,躬身詢問道:“娘娘可是累了,奴婢扶您休息吧。”
天瑤微微點頭,在她的攙扶下走入內室。
她在軟榻上小憩了,不知不覺,再次醒來時,已是夜幕降臨。她半靠在窗前,仰頭凝望着窗外一輪明月。邀月奉了杯清茶,茶中飄着幾絲紛嫩的花瓣。
“娘娘還未用晚膳,奴婢去御膳房給您取些吃的來吧。皇上命人頓了血燕,睡前喝剛剛好。”
“嗯。”天瑤不甚在意的應了聲。
邀月離開後,屋內再次恢復了安靜。天瑤目光茫然的落在窗外,並未察覺一道黑影在逐漸靠近,直到,嬌小的身體完全被黑影籠罩。
雪.白牆壁上哪一抹被黑暗籠罩的暗影,讓她心口一驚,卻強自鎮定,緩緩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病態般蒼白的俊顏。
“你是誰?”她脣片微動,淡聲問道。
幻影立在原地不動,只有脣角挑起一抹冷笑。微眯了眸子,上下打量着沈天瑤,還是第一次,他距離她如此之近。雪衣墨發,肌若凝脂,天生麗質,她站在那裡,仿若一副淡漠的山水畫。
難怪楚琰動心動情,傾國傾城亦不過如此。
“我是幻影,是主上的影子。”他沉聲開口,語氣和人一樣陰暗冰冷。
天瑤淡漠,低聲道,“我並不認識你。”
幻影冷笑一聲,“你無須知道我,但我可以保證你一生都不會忘記,因爲,我將成爲你的噩夢。”話落,他指尖一彈,屋內燭火瞬間熄滅,發出微弱的嘶啦聲。
天瑤只覺腳下一輕,一隻結實的手臂圈上腰肢,脣亦被封住,幻影飛身而起,帶着她從窗口飛出。
……
邀月返回時,天瑤的屋內一片黑暗。她站在門口,微愣的片刻,即便是熟睡,天瑤亦不會熄滅燭火的,一直以來,她就像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即便是楚琰萬般疼*,依舊無法撫平她半分的傷痛。
“娘娘,您睡了嗎?”邀月試探性的開口,而回答她的是無聲的沉默。知覺感到不對,邀月輕聲推開了房門,邁入屋內,並一邊說着,“娘娘,奴婢進來了。”
屋內漆黑一片,風從敞開的窗口灌入,帶着幾絲鬼魅。她顫抖着重新點了火燭,才發現屋內空無一人,沒有打鬥掙扎過的痕跡,安靜的詭異。
“邀月,你回來了?”憐星站在門口處,一腳房內一腳房外。
“娘娘呢?”邀月顫聲問道,隱約間,已察覺事情不妙。
“娘娘不是一直在屋子裡面嗎?”憐星走進來,並未發現天瑤的身影,一時也有些慌了。她一直守在院落中,十分肯定娘娘沒有出過屋子。
“壞了,娘娘出事。快去稟告皇上。”
兩個丫頭踉蹌的向景陽宮跑去。
當楚琰趕來時,臉色冰冷的駭人。天瑤絕不會輕易離開,唯一的可能,便是她真的出事了,桌案上的茶還帶着溫熱的氣息,顯然,她失蹤沒多久。一時間,他直覺氣血上涌,天瑤現在沒有武功,若當真遇到什麼,只能任人宰割。
他雙手撐在桌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逐漸梳理着思緒。片刻後,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幻影。
“來人,放出獵犬去尋找貴妃,一定要快。”否則,就來不及了。
而此刻,天瑤已被帶到宮外一處荒僻的房舍中,他十分粗蠻的將她丟在雜草上,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下一刻,沉重的身體便壓了下來。
“你做什麼?放開我!”天瑤踉蹌的後退,她被楚琰廢了武功,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驚恐拔下頭上的髮簪向他刺去,而她的行爲,開在他眼中不過是諷刺的笑話,他手掌一揮,輕而易舉便擒住她的手腕,向冰冷的地上一摔,隱約間,似乎聽到了骨骼的碎裂聲,疼痛在腕間蔓延,緊握着的金簪已不知何時飛了出去。
他將她按倒在身下,大掌掐住她纖細的脖頸,力道之大,幾乎讓她窒息。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不是楚琰,少和我耍弄這些小把戲。我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
他一邊tuo掉身上玄色長袍,一邊撕扯着她雪.白的紗衣,天瑤奮力掙扎,驚恐的瞪大了一雙眸子。是的,恐懼鋪天蓋地的襲來,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掙扎撕扯間,身體多處被碰傷抓傷,卻已感覺不到疼痛。
楚琰亦是強勢霸道的,他也曾對她用強,她也害怕過他,掙扎反抗過他,卻從不曾如此刻一般絕望。或許,潛意識中,她明白自己是他的女人,無從di抗之時,大不了從了他。可此刻,壓在他身上的男人,不是楚琰。
此刻,終是明白,除了楚琰,誰都不行。
“放開我,*。”她歇斯底里的嘶吼着,涼意卻讓頭腦更加清醒,絕望在逐漸蔓延,她知道,這一次,沒有人能將她救贖。
她不再反抗,睜大了一雙明眸死死盯着壓在身上的男人,指縫間,三根細密的銀針已對準腰間風池穴,只要紮下去,她就可以解tuo。只要這個男人不*到殲.屍,那麼,她依舊是清白的。
“你究竟是誰?爲什麼要這麼做?”
幻影冷笑着,漆黑的眸中沒有一絲溫度,好像他真的只是一個影子,沒有血肉靈魂。“我要毀了你。”話落,他按住她的身體,伸手去扯她腰間的束帶,他並沒有打算與她歡.愛*的意思,這樣的女子,糾纏的越久,只會陷得越深。
天瑤絕望的合上雙眸,一顆剔透的淚珠應聲而落。只感覺他冰冷的氣息壓制下來,很快就會觸碰到她的身體。指縫的銀針已貼上腰間肌.膚。
“楚琰。”她顫抖着脣片,絕望的哭喊了聲。
幻影身體一顫,楚琰兩個字,讓他頓生罪惡感。鬼使神差的,頭壓了下來,竟吻住了她櫻紅的脣片。不知爲何,他就是想品嚐她的味道。
天瑤驚恐的睜大眸子,一陣噁心的感覺在胃中升騰。她扭動着想要掙tuo,無奈身體被他鉗制,一切不過是徒勞。頓時,濃重的血腥在口中蔓延。
幻影吃痛,臉色異常難看,大掌便揮了下來。天瑤臉頰瞬間紅腫了一片,腥甜的血液順着脣角流淌。瞪大的明眸卻死死瞪着他。她改變主意了,她要跟他同歸於盡。她將掌心貼上他腰身,將三個細小的銀針精準的插.入他腰間穴道。幻影后知後覺察覺到腰間微疼,憤怒的嘶吼,“你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天瑤秀眉一挑,清冷道,“在男人腰間有一個穴道叫做大赫穴,是男人的根本,只要封住大赫,男人便無法再行人道。我剛剛不過在你的大赫穴上插.了一根銀針而已。”
幻影本就蒼白的臉色幾乎慘白到極點,單手死死掐住天瑤脖頸。“沈天瑤,是你找死,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