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刀衛的動作極快,蕭玉與沈立、林北文在演武場聊了沒兩句,一千黑刀衛就都來到了演武場邊。
這些黑刀衛對蕭玉的認識,僅限於蕭玉是他們統領的好友而已,對蕭玉所要施展的刀法自然也談不上期盼。
蕭玉精明異常,從一些黑刀衛臉上的表情就猜出了他們不相信自己能施展出什麼好刀法來。
實際上,當今天下,敢說指點這些黑刀衛刀法的高手還真的沒多少。
蕭玉先在衆黑刀衛的臉上掃了一圈,然後對着沈立、林北文點點頭,身形一動,躍到了演武場中心。
“誰能借一把刀?”
那些黑刀衛本來就沒想過蕭玉能使出什麼好刀法來,現在聽到蕭玉想他們借刀,一些黑刀衛的臉上明顯露出了輕蔑的表情。
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一個身形瘦小的黑刀衛將他手上的刀拋向了蕭玉。
黑刀衛所配的刀都是長刀,不過,長刀也分硬刀與軟刀兩種,那個身形瘦小的黑刀衛所配的就是相對比較難入門的軟刀。
對着那個黑刀衛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之後,蕭玉將刀抽出,舞動了起來。
蕭玉雖然沒練過刀法,可是劍法之中也有一些削劈的動作,以他長生境的修爲,將劍法之中的削劈動作化成刀法並不難,故而,他雖然練過刀,可是現在耍起刀法來倒也是有模有樣的。
不過,衆黑刀衛都是刀法精湛之人,若是蕭玉只有這一點手段的話,那他今天就註定要出醜了。
沈立知道蕭玉不是譁衆取寵之人,故而,他相信蕭玉能使出一套讓那些黑刀衛心服口服的刀法來。
果不其然,沒一會功夫,蕭玉所使出的刀法就變的難以琢磨起來了。
在衆黑刀衛的眼中,蕭玉手上長刀所削劈的方向與刀光應該出現的地方完全不同,眼看着那一刀明明是向左劈出的,可是在刀光出現之時,長刀出現的位置卻是蕭玉的左邊。
衆黑刀衛將蕭玉的動作看的分明,卻搞不明白蕭玉所施展的刀法到底怪在什麼地方。
不一會,蕭玉的身形也跟着刀法變的古怪了起來。
蕭玉的刀法怪在削劈的方向與刀光應該出現的地方不同,而他的身法則怪在一個“幻”字上。
在衆黑刀衛的眼中,演武場上似乎同時出現了好幾個蕭玉,待到凝神去看時,演武場上卻還是隻有一個蕭玉,可是,在每一個黑刀衛的眼中,蕭玉所在的位置與他們想象中蕭玉所應該在的位置都不一樣。
若是蕭玉的動作很快的話,他們還可以將他們眼中多出來的蕭玉當作是蕭玉快速移動時留下的幻影,可是在他們的眼中,蕭玉的動作很慢、很清晰。
盯着蕭玉看了沒一會,一些修爲稍低一點的黑刀衛就產生了一些頭暈的感覺。
此時,衆黑刀衛心中對蕭玉在無輕蔑之意。
衆黑刀衛對看不懂蕭玉的刀法,沈立與林北文也看的不是很明白。
盯着演練刀法的蕭玉皺眉沉思了好一會,沈立身形一動,躍到了蕭玉身邊,從乾坤袋中拿出蕭玉送他的那把長刀朝着其中一個蕭玉手上的長刀削了過去。
見到沈立出現在蕭玉身邊,衆黑刀衛都是精神一震、臉顯興奮。
然而,在兩刀接觸之後,衆黑刀衛臉上的興奮卻化成了錯愕。
他們分明看到沈立將蕭玉手上的長刀給削斷了,可是他們耳邊卻沒有出現兩刀相交的聲音。
衆黑刀衛心底疑惑,與蕭玉斗在一起的沈立卻清楚的很,他那一刀根本就沒削到蕭玉手上的長刀。
“好刀法!”
讚歎了一句,沈立就將《斷浪刀法》施展了出來。
在當日與蕭玉醉中比鬥之時,沈立的《斷浪刀法》就已經達到了大成,現在施展出來,自然是玄妙非常。
可是,沈立以《斷浪刀法》與蕭玉斗了近半個時辰,卻沒能接觸到蕭玉的長刀。
蕭玉所施展的刀法是他閉關之時從那顆淡藍色的珠子中領悟到的,所包含的全是水行之道,而沈立修煉的就是水行之道,故而,鬥了近半個時辰之後,沈立雖然還沒完全看明白蕭玉的刀法,卻也從蕭玉的刀法中領悟到了不少東西。
在退開之時,沈立心中還有些意猶未盡。
“想不到天這麼快就亮了!”
感嘆了一句,沈立突然對着那些黑刀衛沉聲道:“所謂天外有天,即使師兄也不敢說他的刀法無人能比,你們就更不能了。習武之道,最忌諱自滿,你們一定要記住。”
衆黑刀衛的年齡大都比沈立還大,可是在聽到沈立的話之後,他們卻都是一副虛心聽從教導的模樣。
“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有這樣一支兵在手?”
暗歎了一口氣,蕭玉手腕一動,手上的刀就飛到了剛纔借給他刀的那個瘦小青年的身邊。
離開了演武場,沈立就謝絕了蕭玉的挽留,帶着黑刀衛離開了蕭府。
蕭玉在問過林北文他閉關之時所發生的事情之後,吃了一點東西,就離開蕭府,朝着王宮行去。
在不舉行朝議的時候,蕭玉必須要經過通傳才能進內宮,故而,他雖然是在辰時兩刻離開蕭府,可是見到明王之時卻已經到了巳時了。
明王的修爲比蕭玉高兩階,故而,蕭玉臉上的玉色光華雖然已經消失,可是他一眼就能看出蕭玉的修爲有了不小的進境。
“閉關四十九天,你的修爲倒是有了不小的進步。”
“託陛下洪福,臣下略有一點進步。”
“修煉到長生境之後,修煉進展都會很慢,你能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有了明顯的進步,看來是有了一些頓悟。”
蕭玉點點頭,沒有接明王的話,靜靜的等明王說話。
“這段時間你一直沒有出現,不知你對本王建立太學宮與演武堂有什麼看法?”
見到蕭玉面顯猶豫,明王接着笑着說道:“有什麼看法儘管說,說錯了,本王也不會怪罪你的。”
蕭玉又猶豫了片刻,沉聲說道:“從近的來講,太學宮與演武堂是陛下選擇能臣猛將的地方;從遠的來講,太學宮與演武堂是陛下了解四方民意的地方。對陛下能想到建太學宮與演武堂這兩個地方來招納四方之才,臣下心裡十分佩服。”
“這是你的真心話?”
“在陛下面前,臣下不敢說謊。”
明王點點頭,低聲嘆道:“建太學宮與演武堂利於統一天下,也利於安定四方,可惜,以前那沒人敢建,今日本王建立起來了,也遇到了不少阻礙。”
蕭玉當然明白明王所說的阻礙是什麼,不過,他不想得罪那些世家,也就當沒聽到明王的低語聲。
見到蕭玉不接他的話,明王就調換話題,對着蕭玉問道:“蕭將軍可知道白太學找過你?”
“在出關之時,臣下聽管家說起過這事。”
“你可知道他爲什麼找你?”
“臣下不知!”
“白太學找你,是想請你到太學宮教授箭技。”
蕭玉眉頭一皺,看着明王回道:“臣下放棄隱居的想法前來投靠陛下,一是爲了天下的早日安定,二是爲了報仇,臣下只有上戰場的心,卻無到太學宮授業的意。”
不管白文軒找他到太學宮教授箭技是白文軒自己的決定,還是明王的收益,蕭玉都絕對不會應答。
明王點點頭,對着蕭玉緩緩回道:“本王知道你前來投靠的目的,也明白你上戰場的迫切之心,可是本王卻當作不知道,你可明白其中的原因?”
“臣下愚鈍,請陛下明言!”
“你可記得當日本王封你爲將之前所說的話?”
蕭玉沉思了片刻,恭聲回道:“臣下記得!陛下當日對臣下說,爲先人報仇也要懂得審時度勢。”
明王輕輕點點頭,盯着蕭玉的眼睛說道:“本王之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沒提讓你上戰場之事,是爲了鍛鍊你的耐性。你在實力不濟的時候能隱忍七八年,本王也很佩服;可是你現在有了實力了,你還會像以前一般隱忍嗎?你要明白,你現在的實力並不足以對付射日山莊。”
“陛下能爲臣下想這麼多,臣下心裡十分感激。”
躬身對明王行了一禮之後,蕭玉接着說道:“臣下在修煉到長生境之後,沒有直接到射日山莊報仇;他日若在戰場之上遇到射日山莊的人,臣下也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明王輕皺了一下眉頭,看着蕭玉道:“看來這本王的一番心思是白費了,你還是這麼着急着想上戰場。”
“請陛下成全!”
既然明王已經將他上戰場的話題挑起來了,蕭玉自然要抓住機會,爭取讓明王儘快派他上戰場。
明王盯着蕭玉看了好一會,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上戰場的心思這麼強,本王就以了你吧!”
“謝陛下成全!”
蕭玉剛謝過,明王就接着說道:“本王知道你想到高昌郡去,不過本王卻想讓你到天府郡去,不知你可否願意去天府郡?”
明王的決定,與林北文的猜測一模一樣。
蕭玉在暗贊林北文的精明之時,臉上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陛下打算讓臣下去打什麼地方?”
“從雲山郡的東側進攻雲山郡,助攻打雲山郡的常山大將軍將雲山郡儘快平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