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李林香與燕無雙跟了出來,蕭玉就停了下來。
與兩年前比起來,燕無雙好像沒什麼變化,那一雙清澈的眼睛依舊清澈如水。
李林昌在閉關,沈立在爲李林昌護法,這段時間,燕無雙一直呆在昌平府,連白天白文軒與皇甫安寧的訂婚之禮都沒有參加,可是在夜幕即將降臨的時候卻被李林香拉到了太學士府。
“見過王妃!見過公主!”
“大將軍不用多禮!這裡是人家的地方,咱們先離開太學士府再敘舊吧!”
聽到燕無雙的話,蕭玉莞爾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燕無雙剛纔還說等他們出了太學士再許久,可是出了太學士府之後,燕無雙卻帶着保護她的黑刀衛獨自離開了。
對視了一眼,蕭玉對李林香笑道:“公主,你上馬吧!”
李林香俏臉一紅,對着蕭玉輕輕點了點頭。
此時雖然還不算太晚,可是太學士府所在的這條街道上卻沒什麼行人。
李林香坐在馬上,蕭玉牽着馬,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靜靜的往前行了不到百丈,李林香突然從馬上躍了下來。
見到蕭玉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李林香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低頭沉默了片刻,對着蕭玉低聲問道:“你怎麼沒問我爲什麼沒參加白文軒的訂婚之禮?”
蕭玉愣了一下,回道:“是陛下不讓你參加嗎?”
作爲明王最疼愛的公主,明王參加各種宴會時一般都會帶着李林香,蕭玉之前沒見到李林香時就曾想過明王沒帶李林香的因由。
“不讓我參加白文軒訂婚之禮的不是父王,而是母妃。”
“麗妃娘娘?”
“嗯!”
李林香看着蕭玉應了一聲,就又低下了頭。
又靜靜的往前走了幾十丈,蕭玉突然伸手握住了李林香的手。
李林香微微掙脫了幾下,就任由蕭玉牽着她的手。
以蕭玉的聰明,他不難想明白李林香與燕無雙晚上出現在太學士府的原因。
雖然李林香沒參加白文軒與皇甫安寧的訂婚之禮,可是,以她的身份地位,她能從很多人口中知道蕭玉被李林堂留在太學士府的事情。
李林香擔心蕭玉在太學士府會遇到什麼難堪的事情,於是就讓燕無雙這個麗妃絕對不會怪責的人陪她來到了太學士府。
就像李林香所擔心的那般,李林堂與白文軒果然設了一個讓蕭玉會難堪的局讓蕭玉往裡面鑽。
論學問,蕭玉自然比不上白文軒,可是“化性起僞,禮義自生”這句幾乎所有讀書人都懂的話,他怎麼會不懂呢?
一聽有人問起了諸家精義,蕭玉就知道他進了李林堂與白文軒佈下的局,於是就託詞自己不懂諸家精義,直接離開了先賢殿。
若是蕭玉比較有虛榮心的話,那麼在一番誇誇其談之後,他肯定不願意突然離開先賢殿,那麼他就會出言解釋“化性起僞,禮義自生”這句話的含義,就進了李林堂與白文軒佈下的局。
蕭玉年紀雖輕,爭強好勝之心卻不強,這是李林堂與白文軒所沒有預料到的。
從李林香對自己的擔心,蕭玉自然能感覺到李林香對他的情意,於是情不自禁的抓起了李林香的手。
抓着李林香的手,經歷過不少生死劫難的蕭玉竟然有些緊張。
不一會,蕭玉的手心就出了一層細漢。
李林香也有些緊張,不過,感覺到蕭玉的緊張,她不由自主的輕笑了一聲。
聽到李林香的笑聲,蕭玉臉上一紅,心中的緊張卻放下了大半。
深吸了一口氣,蕭玉對着李林香輕聲道:“明天咱們的訂婚之禮,不會有王子接客,也不會有仙人道賀。”
“我不會在意那些。”
“是嗎?”
不等李林香出言解釋,蕭玉就接着問道:“白文軒給皇甫家的彩禮是什麼?”
蕭玉不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可是顧忌到李林香的臉面,他還是想知道白文軒送給皇甫家的彩禮有那些東西,然後以此爲參照,準備出一份彩禮來。
猶豫了一會,李林香輕聲將白文軒給皇甫家的彩禮講了出來。
除了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這些常見之物之外,白文軒給皇甫家的彩禮之中還有地元重甲、滅天弩、黃天旗、青雲舟幾件上古法寶,寒玉心、菩提葉、鳳凰羽、地脈靈乳、仙引香幾樣世間奇珍。
擔心蕭玉誤會,將白文軒給皇甫家的彩禮講了一遍之後,李林香連忙接着說道:“這是今天早上,我去跟母妃請安的時候,聽母妃說的。”
蕭玉不是輕浮之人,也知道李林香對自己的情意,心中暗暗尋思他身上能拿得出手的寶物,嘴上卻對着李林香調笑道:“見白文軒的彩禮那麼重,你是不是有些後悔了?”
話一出口,蕭玉就後悔了。
在蕭玉還在猶豫該怎麼向李林香道歉的時候,李林香猛的將手從蕭玉手中掙脫出來,朝前快步跑去。
李林香並沒有施展什麼身法,蕭玉只要加快幾步就能追上李林香,可是他下意識卻將移形換影的神通使了出來。
砰!
一聲悶響,李林香撞在了蕭玉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撞痛了鼻子,蕭玉低下頭之時,李林香的眼中已經聚集起了兩彎清淚。
蕭玉就算再不懂風情,此時也知道該怎麼做。
見到李林香準備讓過自己,蕭玉連忙將李林香抱在了懷中。
“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生氣了。”
“有你這麼開玩笑的嗎?”
聽到蕭玉的話,李林香不掙扎了,回了蕭玉一句,就哭了起來。
李林香這段時間着實受了不少委屈,現在被蕭玉的話惹惱了,卻將這段時間受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正當蕭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李林香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聽到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蕭玉輕聲在李林香耳邊說道:“公主,有巡邏兵過來了。”
可能是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柔弱的一面,也可能只是不好意思,聽到蕭玉的話,李林香連忙停止了哭聲。
“放開我!”
“放開你可以,不過,你可別再跑了,不然,我就在那些巡邏兵面前抱住你。”
李林香沒有接話,只是輕哼一聲。
見到那些巡邏兵已經走的近了,蕭玉連忙放開了李林香。
對着正在擦去臉上淚痕的李林香微微一笑,蕭玉身形一動,閃到了馬匹邊。
率領那一支巡邏兵的都頭見過蕭玉,這倒讓蕭玉省去了一番證明自己身份的功夫。
“你們慢點走!”
對那個都頭吩咐了一句,蕭玉就拉着馬朝着正在緩緩朝前走的李林香追了過去。
行至李林香身邊,蕭玉就又抓起了李林香的手。
在李林香使勁掙脫的時候,蕭玉在李林香耳邊輕聲說道:“我身上倒是有一些神兵,可是那些神兵比起白文軒用來當彩禮的那幾件上古法寶卻差的遠。”
聽到蕭玉說起了彩禮的事情,李林香也不再掙脫了。
沉默了一會,李林香從腰間小袋之中摸出了一個不大的玉盒遞到了蕭玉面前。
“這是什麼?”
“你拿着就是了,問那麼多幹什麼?”
蕭玉聞言,輕皺了一下眉頭,沉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出一些能入陛下法眼的東西當作彩禮的。”
李林香聞言,猶豫了一會,輕聲道:“我知道你這兩年收集了一些寶物,可是,你現在身爲大將軍,身上怎麼能沒有幾件寶物可以賞賜給屬下的寶物呢?”
“我知道你對我的好,可是這東西我真的不想收下。”
聽蕭玉這樣說,李林香只好將那玉盒又塞回到了腰間小袋之中。
靜靜的走了一會,李林香又開口輕聲道:“你身上的神兵大都代表着戰功,你拿出彩禮的時候,將神兵的來歷講出來,沒有人敢說你拿出來的神兵沒有白文軒拿出的那幾件上古法寶差;至於異寶,你若是將血虎弓的煉製方法拿出來的話,父王一定會很開心。”
“陛下想要血虎弓的煉製方法嗎?”
“你多心了,父王從沒表現出要你獻上血虎弓的煉製方法的意思。”
蕭玉點點頭,輕聲道:“等會回去,我就將血虎弓的煉製方法給寫出來。”
“嗯!”
輕聲應了一聲,李林香就又低下了頭。
昨天晚上,李林香要留在蕭府陪蕭玉;今天晚上,兩人剛走到需要分開的地方,李林香就要與蕭玉分路而行了。
也許是害羞,也許是避諱什麼,李林香沒讓蕭玉送她回王宮。
蕭玉雖然沒送李林香回皇宮,卻與李林香一起等來了一對巡邏兵,這才與李林香分開。
回到蕭府,蕭玉盤膝坐在牀上猶豫了一會,將意識沉入到了識海。
蕭玉的意識剛沉入到識海,蕭依依的臉上就出現了輕鬆歡快的笑意。
看到蕭依依臉上的笑意,蕭玉心中的煩躁之意瞬間就消失了大半。
輕輕在蕭依依的腦袋上拍了拍,蕭玉對着蕭天贊沉聲問道:“前輩,你可有辦法將哭喪棒變成一把劍?晚輩想拿它當作明天訂婚的一件彩禮。”
蕭玉不是爭強好勝之人,不過,爲了李林香的面子,他不想自己拿出的彩禮價值低於白文軒拿出的彩禮。
“蕭某全盛之時也無法將那根哭喪棒在一夜之間變成一把劍,現在就更沒那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