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家這幾年一直在高昌郡應對射日山莊的進攻,蕭玉與皇甫幕霖還真有不少共同話題。
在蕭玉與皇甫幕霖親密交談的時候,包括明王、王后、麗妃在內,名都之中所有有權勢的大人物逐漸都來到了太學士府。
明王與麗妃都到了,蕭玉卻沒看到李林香。
高朋滿座之時,皇甫安寧在她母親的陪同下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皇甫安寧本就是一個清麗絕世的美人,今日華服在身,添了幾分嬌豔,低螓淺笑之間宛若花中仙子。
白文軒來歷非凡、勢力強大,皇甫家同樣也勢力強大,皇甫安寧出現之時,自然不缺各種華美的讚譽之詞。
當皇甫安寧在她母親的陪同下走到白文軒身邊的時候,訂婚之禮開始了。
在訂婚之禮上,白文軒與皇甫安寧會在衆人面前與定下三世之盟,定下舉行大婚的日期。
皇甫安寧的父母都在場,可是,爲了表現對白文軒以及皇甫家的重視,這場訂婚之禮還是由明王與王后皇甫敏慧的來主持。
隨着禮樂聲響起,白文軒與皇甫安寧一起跪在了明王與王后身前。
就在明王準備說幾句祝福之詞的時候,陣陣飄渺琴音在衆人耳邊響了起來。
琴音似有似無,卻蓋過了禮樂聲。
明王眉頭皺了一下,與衆人一起看向了外面。
白文軒與皇甫安寧舉行訂婚之禮的地方叫先賢殿,乃是白文軒平時供奉先賢、講解學問的地方。
先賢殿的殿門很大,殿內衆人都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隨着琴音聲漸漸變的清晰,先賢殿門口突然出現了一片七彩氤氳。
七彩氤氳還沒消散,蕭玉就依靠慧眼看清了七彩氤氳之中的情況。
被七彩氤氳包裹在其中的有九個仙人,這九個仙人之中,除了身穿黃色道袍、中年面相的道人是道仙之外,其他的八個仙子都是福仙。
八個仙子都貌美如花,其中那個身着七彩仙衣的仙子比皇甫安寧還要清麗幾分。
七彩氤氳散去,九個仙人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九個仙人一邊朝着先賢殿走進,身着黃色道袍的道人一邊對着已經站起身的明王拱手笑道:“土靈子見過陛下!貧道與幾位仙友不請而來,還請陛下不要見怪!”
“道友言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蕭玉多想了,他覺得白文軒邀土靈子會出現在他的訂婚之禮上,就是要給自己難堪。
白文軒精明異常,通過蕭玉在天英臺上的表現,他就不難猜出蕭玉知道皇甫安平身上有地元珠。
從這方面來說,蕭玉的猜測不是沒有根據的。
雖然心中有些怒意,可是蕭玉卻沒表現在臉上。
在土靈子對白文軒與皇甫安寧道了幾句恭賀之詞之後,訂婚之禮就接着開始進行了。
這一次,伴隨着訂婚之力的樂曲不再是常見的宮廷禮樂,而是那八位美貌仙子以琴彈奏出來的《天作之合》。
這八位福仙雖然大都實力不強,不過悠長的年歲卻也讓她們學會了一些世間少有的絕技。
隨着飄渺的琴音響起,先賢殿眨呀之間就變成了一片仙境。
奇花乍現,仙鶴交頸。
在這片只會在洞天之中出現的仙境之中,白文軒與皇甫安寧完成了他們的定親之禮。
不管皇甫安寧是不是鍾情與白文軒這個當世的絕世人物,在訂婚之禮結束之後,她看向白文軒的目光之中明顯帶着濃濃的情意。
訂婚大禮完畢之後,那八位美貌仙子在先賢殿中跳了一曲《一時動,一世求》作爲道賀之禮。
在她們獻舞之時,衆人才知道這八位美貌仙子的身份。
這八位美貌仙子雖然實力極弱,卻也是歷史有名的人物,在上古端皇年間,那位身着七彩仙衣的雲霓是天下第一美人。
端皇年間,天災人禍不少,雲霓與她身邊的七位也談不上有任何德行,然而,就是因爲她們舞跳的好,她們被接到玉皇天,成了玉皇天的仙人。
雲霓與七位舞女的舞跳的極美,連蕭玉這等心智堅毅的人都不禁沉迷了片刻,更別提殿上那些實力不強的文官了。
那些文官雖然不能說是醜態百出,可是他們臉上出現了一些醜態卻將他們真實的一面暴露了出來。
不管這些文官平時是怎麼標榜自己的,他們心中也有着各種慾望。
聖人的所行所言是爲了壓制別人的慾望而滿足自己變大的慾望,這句來自於某本雜史的話雖然有些偏激,卻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雲霓與七位舞女停下舞蹈之後,這些文官臉上的醜態在瞬間都消失了。
儘管蕭玉在心底對這些文官極爲不屑,可是聽到這些文官出口成章的讚譽之言,他也不得不佩服這些文官的才華。
蕭玉當過一年的教書先生,也念過一些詩文,可是說道做詩文,他卻沒那個本事。
“在這些人的宣傳下,他們的訂婚之禮一定會成爲一段流傳千古的佳話吧!”
在蕭玉暗自胡思亂想的時候,土靈子與那八位仙子在一片七彩氤氳之中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土靈子與那八位仙子消失之後,白文軒引着殿內衆人,一邊相互談笑,一邊走到了太學士府宴客的沁園。
蕭玉是第一次來太學士府,也是第一次來沁園。
沁園並不是很大,可是處處透着靈氣,鮮花、綠藤之間可見各色鳥雀低吟嬉鬧,石路、曲塘之間亦可見靈鹿、仙鶴的悠閒身影。
走進沁園,衆人心中的各種雜念都消失了大半,腳步也都放輕了,似乎不願意驚擾了沁園之中的寧靜。
“每一次來沁園,本王就不由自主的會生出將整個沁園搬到王宮的想法。”
“陛下何時想搬?臣何時就將這沁園打掃乾淨!”
明王哈哈一笑,加快了腳步。
前來參加白文軒與皇甫安寧定親之禮的人不少,可是有資格進沁園的人卻不多,衆人進了沁園倒也沒讓寧靜的沁園變的喧鬧起來。
白文軒與皇甫幕霖在一方涼亭之中陪明王、向元興、王后、麗妃,而李林堂則宛如一個主人一般在另一方涼亭之中招待蕭玉、景明侯、燕無涯等人。
蕭玉與景明侯等人沒打過多少交到,在酒宴之上就顯得有幾分沉默。
參加完了這場有些無趣的酒宴之後,蕭玉告辭的話剛出口,就聽李林堂說道:“大將軍戰功赫赫,是年輕一代戰功最多的將軍。在名都之中,想認識大將軍的俊豪不少。林堂已經答應了那些想見大將軍的人會將大將軍帶到他們眼前,大將軍可不能讓林堂失信於人啊!”
蕭玉聞言愣了一下,點頭笑道:“三王子有請,蕭某豈敢不從?”
在明王、景明侯、燕無涯等人都離開之後,蕭玉跟着李林堂又來到了先賢殿。
此時,先賢殿中所掛的紅綾已經消失不見了,大殿的地面上擺滿了蒲團,蒲團上也差不多坐滿了人。
在這些人中,有蕭玉的熟人,像大將軍管叔童的兒子管聞吉,可是,絕大部分的都是蕭玉沒見過的人。
大殿之中擺了大概兩百三十個蒲團,最裡面的那個獨獨放在那裡的蒲團明顯比其他的蒲團高不上。
行到大殿最裡面,李林堂對蕭玉指了指那個明顯有着特殊含義的蒲團指了指,笑着說道:“大將軍請坐!”
見到蕭玉面顯猶豫,李林堂笑道:“白太學曾經說過,人無全才,當有求教之心。這蒲團就是給那些有才能的人講學所準備的,林堂將大將軍邀到這裡是想讓大將軍給他們講一講行軍打仗的東西,大將軍就不要客氣了。”
“既然如此,那蕭某就放肆了。”
坐下之後,蕭玉還沒想到該怎麼開口,下面就有人開口問了起來。
蕭玉帶兵打仗的時間不長,經過的戰事卻不少,應對起那些紙上談兵的問題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見這些人所問的都是行軍打仗的問題,蕭玉也都全心解答了起來。
在蕭玉解答各種關於戰事的問題的時候,陸續又有人來到了先賢殿中。
這些人中有白文軒、皇甫安平,有了李林香與蕭玉回到名都之後一直未曾見過的燕無雙,還有兩位與皇甫安平一樣統領名都衛軍的主將。
若是白文軒等人剛纔就在先賢殿中的話,蕭玉坐在那裡解答別人提出的問題還會有些彆扭,而現在他已經回答了一個多時辰了,倒也不會再感到彆扭了。
在蕭玉以連船鎖江一戰爲例講起了自己對水戰的一些看法之後,坐在管聞吉右邊的那個青年男子對蕭玉問道:“‘化性起僞,禮義自生’此句何解?”
蕭玉愣了一下,從蒲團之上站了起來。
“蕭某隻懂得一點點帶兵打仗的淺薄道理,不通諸家精義,這樣的問題你還是問白太學吧!”
說完這話,蕭玉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在衆人眼前多呆似的,直接使出移形換影的神通來到了先賢殿門口。
回身對那些一臉愕然的青年人笑着點了點頭,蕭玉就大步朝着外面走去,眨眼之間,蕭玉的身形就在衆人眼前消失了。
蕭玉的身形剛剛消失,李林香就拉着燕無雙站了起來,對着白文軒點點頭,朝着蕭玉追了出去,頗有一點夫唱婦隨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