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認得那孩子的修煉功法?”
“如果爺爺沒有猜錯的話,那孩子臉上的神鬼面具應該是修煉《鬼影魔功》後凝聚出來的。?”
灰衣老人的話音剛落,他就看到那青衣少女從窗戶跳了下去。
那青衣少女跳下窗戶的動作似風中的落葉一般輕盈,但速度卻奇快。
雙腳剛落地,那青衣少女就化作一道青煙出現在了石頭的身邊。
也不顧石頭的身上有多髒,青衣少女一把抱起石頭後,又化作一道青煙,從窗戶飄回到了客房之內。
“爺爺不是說這孩子有問題了嗎?你怎麼還是要救他呢?”
將石頭在牀上放好後,青衣少女回過頭會灰衣老人做了鬼臉,笑着說道:“一個孩子能有什麼問題?爺爺你就不要疑神疑鬼了。”
聽到青衣少女的話,灰衣老人苦笑着搖了搖頭,將窗戶關了起來。
在灰衣老人將窗戶關起來的時候,客棧中的不少人恰好將窗戶打開。
“爺爺,你快過來看看。這孩子體內的精元已經快要耗幹,再不給他補充精元的話,他肯定會斷了生機。”
“斷了就斷了吧!反正修煉《鬼影魔功》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聽到爺爺的話,那青衣少女輕哼一聲,將右手放在石頭胸前,緩緩的將自己修煉的真氣往石頭的體內灌注。
青衣少女敢以灌注真氣的方式來爲石頭補充精元,是因爲她修煉出來的真氣很柔和,即使灌注進一個普通人的體內也不會對那個普通人造成什麼危險。
然而,青衣少女剛將真氣灌輸到石頭的體內,石頭的身子就猛地顫抖了一下,嘴角滲出了一絲血漬。
見到這樣的情況,青衣少女連忙拿開了放在石頭胸口的右手。
“爺爺,你快過來,他的生機開始消散了。”
“自古正邪不兩立,爺爺是不會救一個身上帶着魔功的人的。”
“爺爺,他的生機是被青兒弄散的,若是他死了,青兒會愧疚一輩子的。”
聽到青衣少女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一點哭腔,灰衣老人輕輕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身形只動了一下,就出現在了牀邊。
在石頭臉上那個還個快要消散的神鬼面具上看了一眼,灰衣老人右手捏着一個古怪的劍指,朝着石頭的身上虛點了三十七下。
灰衣老人每虛點一下,就有一根由真元凝聚的青色細針自灰衣老人的中指間中飛出,沒入到了石頭的體內。
在三十七根青色細針沒入到石頭的體內之後,石頭臉上的神鬼面具突然就消散了,他的身體也停止了顫抖。
看到石頭的情況被爺爺穩定下來了,青衣少女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爺爺,爲什麼青兒的青靈真氣會讓他起那麼大的反應呢?”
剛放下心,那青衣少女就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青靈真氣的確可以幫普通人療傷,但對那些經脈完全堵塞的人來說,青靈真氣同樣是有害的。”
“經脈完全堵塞?這怎麼可能?一個經脈完全堵塞的人怎麼活下來呢?”
經脈是人體內氣血運行的通路,即使是一個從來沒有修煉過的人,他的經脈也不可能是完全堵塞的。
灰衣老人看着青衣少女那好奇的模樣,搖搖頭,苦笑道:“一個普通人的經脈如果完全堵塞的話,當然是沒法活下來的,但這孩子是普通人嗎?”
聽到灰衣老人的話,青衣少女俏臉微微一紅,對着灰衣老人吐了吐舌頭,將目光又轉向了石頭。
此時,石頭的身體雖然已經停止顫抖了,但臉上還帶着一點恐懼,抓着黑色繩子的手也依舊緊緊的握着。
看着石頭在昏迷中還帶着恐懼的模樣,青衣少女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痛惜。
與灰衣老人行醫天下之時,青衣少女也見過不少可憐之人,但是像石頭這樣可憐的少年卻是第一次見到。
“是誰這麼狠心,將一個孩子給傷成這樣?”
輕嘆了一口氣,青衣少女到屏風後面將剛纔她擦臉的熱棉布拿過來,坐到牀邊,輕柔的在石頭的臉上擦了起來。
將石頭臉上的血漬與灰塵擦拭乾淨後,青衣少女回身對灰衣老人問道:“爺爺,既然這孩子的經脈是完全堵塞的,那他應該就不是修煉者吧?”
灰衣老人點點頭,沉吟道:“從他體內經脈完全堵塞的情況來看,他體內的神鬼之力應該是一個修煉《鬼影魔功》的長生境高手渡到他身上的。這《鬼影魔功》雖然也排在三十六卷地冊之中,但因爲修煉過程極爲危險,已經失傳了三百多年了,這個以《鬼影魔功》修煉到長生境的邪道高手會是誰呢?”
天下間的修煉之士都聽過這樣的話,天道萬千,每一門修煉功法都可以修煉到至高的天人境界。
這話固然有道理,但修煉功法與修煉功法之間卻的確存在着高下之分。
在一千三百多年前,禹王統一天下稱人皇的時候,將天地間九個修煉到至高天人境界的天人的九部修煉功法奉爲天書;之後,一代鬼才鬼谷子又將當時天下僅次於九卷天書的十八部修煉功法合稱爲十八地冊,這就是天書地冊的來歷。
周武統一天下之後,將地冊中的修煉功法增加到了三十六部,於是就有了天書九卷、地冊三十六卷之說。
雖然不能說天書地冊之外的修煉功法就一定比排在天書地冊中修煉功法差,但排在天書地冊中的修煉功法卻都是修煉者夢寐以求的修煉功法。
在地冊三十六卷中,有十三部邪修功法,《鬼影魔功》在這十三部邪修功法中可以排到第三位。
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爺爺,青衣少女將目光又轉到了石頭的身上。
“爺爺,要不是體內的神鬼之力的話,這孩子的經脈應該還不會完全堵塞吧?”
“嗯!”
見到爺爺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青衣少女眼珠一轉,回過頭接着問道:“這樣說來,在這孩子體內渡如神鬼之力的那個邪修應該不是要教這孩子修煉那個什麼《鬼影魔功》吧?”
灰衣老人從小將青衣少女帶大,對她的性子瞭若指掌,當然明白青衣少女腦子裡在轉着什麼年頭。
“你接下來是要說這孩子身上的《鬼影魔功》可能是那個邪修留在這孩子身上來害這個孩子的吧?”
“爺爺真厲害,青兒這話還沒出口,你就已經猜到了。”
灰衣老人搖頭笑道:“你的那點鬼心思,哪能瞞得過爺爺?爺爺知道你想將這孩子身上的神鬼之力與這孩子撇清關係,然後讓爺爺來救他,可是你忘了他手上那根黑色繩子將那個地痞的手指割掉的事情了嗎?”
青衣少女一愣,在石頭緊抓的那根黑繩子上看了一眼,回頭對灰衣老人問道:“爺爺,你認得那根黑繩子是什麼東西嗎?”
“爺爺不認得,不過,爺爺可以肯定,那根黑繩子是一件邪道的奇門神兵。”
神兵是可以收進體內的兵器,而所謂的奇門神兵就是可以收進體內的奇門兵器。
“既然那根黑繩子是一件奇門神兵,那這孩子怎麼用他來系一塊凡玉呢?”
雖然那水滴形的玉石看起來比那根黑繩子珍貴的多,但它卻僅僅只是一塊於修煉無用的凡玉。
與那根黑繩子比起來,那塊水滴形的玉石就根本算不上什麼寶物了。
聽到這話,灰衣老人微微愣了一下,朝着牀上的石頭看了一眼,沉吟道:“他應該是爲了掩飾那根繩子吧!你忘了,他之前是怎麼拼命的在保護那根黑繩子了嗎?”
“掩飾?爺爺真的覺得那孩子用那黑繩子來系那塊玉石是在掩飾那根黑繩子嗎?”
看着青衣少女那清澈的目光,灰衣老人苦笑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見到灰衣老人那滿臉尷尬的樣子,青衣少女抿嘴輕笑了一聲,看着牀上的石頭說道:“以青兒看,這孩子拼命保護的是那塊水滴形的玉石,而那塊水滴形的玉石對這孩子一定有着特殊的意義。”
將手上已經有些涼了的棉布搭在屏風後面一根橫杆上後,青衣少女又回到了牀邊。
“爺爺,你的身上還有清靈散嗎?”
“清靈散又不是什麼常用的藥,爺爺怎麼可能隨身帶着呢?”
青衣少女將牀上的被子蓋在石頭的身上後,來到灰衣老人的身邊,拉着灰衣老人的胳膊輕笑道:“爺爺身上沒有清靈散,那應該有化血膏吧?”
看着青衣少女那帶着一點得意的笑臉,灰衣老人笑着搖搖頭,從腰間的小布袋中摸出了一個白玉盒子。
單單從衣着打扮來看,青衣少女與灰衣老人應該是貧苦人家出身;可是從那透着溫潤光澤的玉盒來看,青衣少女與灰衣老人的來歷卻肯定不一般。
輕笑着從灰衣老人的手上拿過玉盒後,青衣少女來到牀邊,打開玉盒,將玉盒中透着清香的白色藥膏往石頭的臉上抹去。
這化血膏對燒傷的效果雖不及清靈散,但在減輕疼痛上卻猶在清靈散之上。
青衣少女剛將化血膏塗遍了石頭臉上的燒傷處,石頭臉上的恐懼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徹底的昏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