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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寸峽,地下十丈。
無咎的周身籠罩着一層土黃色的光芒,雙手忙碌不停。隨着飛劍劈砍,連打帶踢,一個狹小的洞穴呈現出來,勉強容得下一人。
他摸出明珠嵌入石壁用來照亮,就地盤膝而坐,待土行術的光芒消失,頓時覺着逼仄憋悶,忙運轉體內靈力,這才覺着氣息順暢。
土行術尚未嫺熟,再往地下深處,難免消耗靈力,且將就一二,避開來往的耳目便可。
而蒼龍谷開啓之日,尚在兩個多月以後。眼下貿然前去,純屬自找晦氣。在此期間,不妨養精蓄銳。
無咎歇息片刻,信手一揮,面前多了一堆東西,玉簡、飛劍、小旗、玉瓶應有盡有。
嗯,誤入古劍山,雖也荒唐,而步步兇險,卻也不無收穫!
幾枚玉簡,分別是《九星訣》、《隱身術》、《閃遁術》與《古劍訣》;幾個玉瓶,裝着療傷的丹藥;無柄無鋒的飛劍,留做備用;五面小旗,則爲五符陣法。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有《九星訣》之土行術,雖不能龍潛於淵,卻能在絕境之中多條去路。有《隱身術》,可來去無影;有《閃遁術》,關鍵的時候能躲過必殺一擊;有了《古劍訣》中的招數,使得進退之間攻防兼備。如上集於一身,再加上魔劍的所向披靡,足以面對任何一位羽士中的絕頂高手!
傷了,有丹藥。
退守,有陣法。
那個古師兄自稱與門中的長老沾親帶故,倒也有些來頭呢。至少他的五符陣不同凡響……
無咎啐了口唾沫,搓着雙手,拿起五面小旗,隨即兩眼中好奇不已。
小旗爲獸皮煉製,隱隱閃動着青、赤、黃、白、黑五色光澤,且繪有符文,分別以生、殺、困、禁、死而各有不同。
這還是頭回見識到陣法、陣旗,真夠神奇的,又如何使用,要不要祭煉呢?
神識探入小旗,似有口訣與精血印記。細細查看,五段口訣乃是最爲淺顯的法門。憑此口訣,或不能施展出五符陣的真正威力,至少可以嘗試簡單的佈設陣法之道。而去除旗中的神識印記應該不難……
無咎將五面小旗一字排開鋪在地上,稍稍定神,靈力運轉,法訣掐動,隨即揮動雙手逐一抓去。隨着“砰砰”的輕微悶響聲,小旗中的神識印記崩潰殆盡。他稍事歇息,再又屈指彈出幾滴血,依照着祭煉法器的門道忙碌起來。
兩三個時辰過後,祭煉已罷。
無咎看着面前的五面陣旗,並未着手嘗試,而是摸出一粒辟穀丹扔進嘴裡,歪着腦袋想了想,手上多出了幾枚玉簡,其中有《仙道輯錄》,也有關於陣法的典籍。而他尚未翻閱,又禁不住長嘆了一聲。
唉,雖也曾爲人師,卻並非是個好學之人。這些晦澀難懂的典籍,着實無趣也!
而爲了活着逃出古劍山,爲了紫煙,且抖擻,奮圖強……
……
雪原之上,一道嬌小的身影在逐風飛行。
那是一位女子,十六七歲的年紀,白衣飄飄,秀髮如雲,足下懸空,雙袖搖擺,隨着凜冽的寒風盤旋,再又循着潔白如玉的雪原悠然而去。許是興奮所致,她禁不住嘿嘿直樂,銀鈴般的笑聲,在寂靜的空曠中傳得很遠。其歡快的笑聲,自由自在的身影,渾如一個冰雪的精靈在天地間翩翩起舞,
片刻之後,女子倏然停下,猶自身影搖曳而飄飄欲飛。她擡手撩起被風吹亂的髮梢,露出一張精巧如玉的容顏,稍稍遠眺,旋即低頭俯瞰。
腳下已是雪原的盡頭,萬丈深崖陡峭如淵。而雪崖的寒冰中,卻盛開着幾朵鮮紅的花,透着嬌豔,散放着淡淡的清香。
她緩緩蹲下身子,像個頑皮的孩子,微微蹙起挺翹的瑤鼻,臨風深深嗅了一下花兒的清香,隨即秀眸微閉,很是陶醉的模樣。少頃,她又直起身來,戀戀不捨地往後退了幾步,兀自腮邊含笑而秀眸盈盈。
便於此時,有話語聲從遠方悠悠傳來:“你這丫頭……還是如此的貪玩好動……”
聞聲,女子悄悄吐舌而偷偷一樂,撒嬌般地隨聲笑道:“嘿嘿,人家初次來到神洲,不免好奇呀……”她轉身搖擺,俏麗的身姿與那雪崖上的花兒相映成輝。
由此遠眺,百里之外,雪原之巔,竟然高高聳立着一座千丈的白玉石塔。雲霧繚繞之中,塔頂似有光華閃動。未幾,一道隱隱約約的人影從天而降。不過剎那,人已出現在雪崖之上。
那是一個身着玄玉的中年男子,個頭高大,臉色微黃,頜下短鬚,神色威嚴。他凌空虛踏幾步,轉眼間便已到了女子的面前,原本陰沉的眼光中頓時多了幾分暖意,便是話語聲都透着異樣的溫和:“此處乃玉山通天塔,爲神洲西周冰雪極地。想要玩耍,不妨隨着爲父去各國走上一走……”
女子連連點頭,喜不自禁道:“多謝爹爹!”
她雖然是個秀麗無雙的女子,卻最好遊山看水而四處遊歷,於是便想着前來神洲九國遊玩一番,奈何爹爹始終不允,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也難怪她欣喜萬分。
男子卻是手撫鬍鬚,輕輕嘆道:“此番過後,只怕九國再無安寧……”
女子微微訝然:“爹爹所言何意?”
男子轉而眺望遠方,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爲父值守神洲數百年,始終不忍過於苛刻。爲此,遭人詬病久矣!”
女子小嘴一撇,嬌聲哼道:“真是好沒道理!爹爹並無過錯,緣何偏遭不公?”
男子搖了搖頭,道:“物競天擇,方爲大道自然。奈何總是有人假天行道,卻是苦了萬物生靈……”他好像不願多說,轉而問道:“你既然喜歡那玉山雪蓮,何不摘來賞玩?”
女子見她爹的情緒好轉,也跟着輕鬆起來,莞爾一笑,應聲道:“那雪蓮凌風傲骨,最爲玉潔無雙,不便肆意褻玩,且由她盡情綻放纔好呀!”
男子的眼光中透着讚賞與愛憐之意,沉聲道:“我的靈兒便是那冰清玉潔的雪蓮花,嬌豔無雙,自由自在……”
他話音未落,人已踏空而起。
女子心花怒發,情不自禁隨風起舞。
雪山巍峨,天地蒼茫。雲煙驟起剎那,兩道人影漸漸遠去……
……
七寸峽。
此處應該已是七寸峽的盡頭。
曾經的一線天,漸漸開闊起來。且腳下漸趨漸高,窄窄峽谷便像是一條階梯而直達天宇。
不過,一道人影卻在此處徘徊不前。他身着青衣,面帶金罩,兩隻眼睛前後張望不停,戒備的神色中閃過一絲疑惑。
在地下養精蓄銳了兩個多月,應該到了蒼老谷開啓的日子。由此往上,便是蒼龍谷的最後一層地界。那傳說中數百古劍山弟子是否還在嚴陣以待,又或是早已忙着離去?
而事已至此,想多了也是沒用啊!
天地縱然寬闊,而擺在面前的往往只有一條路。便如這七寸峽,便如這一線天。不管前方是生死絕地,還是烈焰雷池,只能往前走,一個人走!
嗯,有些孤單哦!
若有紫煙陪伴就好了,讓她看着我揮劍四方。或折戟黃沙,或血染萬里。縱然凋零,卻也遺世獨立。她一定會熱淚滿眶,痛不欲生。哎呀,仙子悲傷,小生又於心何忍……
無咎在地下躲了兩個多月,沒敢睡覺,估摸着時辰差不多了,這纔回到了峽谷之中。三日之後,來到此處。而他面對着即將到來的兇險莫測,全無恐慌,反倒是在胡亂感慨着,嘴裡唸叨着不停。
循着峽谷繼續往前,頭頂的天光愈發的明亮。
不知不覺,狹窄許久的天地霍然開闊起來。但見四方羣山莽莽,一條山徑斜斜着直插蒼穹。而那蒼穹的盡頭,爲雲光繚繞而情形莫測。
無咎腳下稍緩,擡頭打量,隨即暗吁了口氣,繼續沿着山徑往前。此時有淡淡雲霧隨風瀰漫,他的身影頓時變得飄忽朦朧起來。
七寸峽行到此處,只剩了下一條山徑,猶如一條穿過暗空的階梯,靜靜通往虛無的天際。
無咎的一步只有丈餘遠,步步落在實地,輕鬆甩動着雙袖,很是不慌不忙的樣子。當所去的石徑漸漸隱於雲霧之中,且變幻的雲光愈發耀眼,他再次小心停下,回頭看向身後,轉眼之間,神色微愕。
此時此刻,猶在雲端。
而低頭往下看去,曾經走過的龍箕灘、龍尾原、龍心澤、龍房山、龍氐川與龍亢嶺竟然一一在目。近乎於百萬裡方圓的一片天地,儼然便是龍軀四肢的形狀,雖各不相同,卻融爲一體而又氣象萬千。其中的風雨雷電,大漠冰雪,叢林溝壑,陰陽輪轉,依舊如昨而清晰依然。渾然一道濃縮的風景,乾坤萬物只在回眸的瞬間!
唉,窮時一年的折騰,拼生拼死無數回,也不過方寸之地,可笑乎、可悲乎……
無咎默然片刻,咧嘴笑了笑。
少頃,他轉身縱起,霎時天地變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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