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一卷冊封二品大員的黑犀牛角軸,相當於捧着一個寶藏一般,怎能讓人不心動?
飛燕朝我壞笑道:“要不咱們在黑犀牛角軸上寫上咱們的名字?”
我不禁皺起眉頭,道:“不要吧,做人不要太貪心!”
飛燕哈哈一笑,道:“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我朝他白了一眼,道:“快說正事!”
飛燕嚴肅認真滴道:“先把副統領一事定下來,其他官員任命之事,我們再一起討論一下。”
我點點頭,道:“我同意。我看,乾脆把高美人、血豹、白頭、朱天王他們都提上來,當副統領吧,他們多次與我們出生入死,不能忘了他們,你看怎樣?”
飛燕道:“我正有此意!另外,我想再加一個。”
“誰?”我疑惑地問道。
飛燕朝我意味深長地一笑,道:“我說的人正是弟妹,你未過門的妻子,欣蓉!”
“啊?”這個提議,我真的有點意外。
飛燕道:“這次要不是多虧有她,我們還可能被趙文釗矇在鼓裡!”
我思考了片刻,道:“雖然欣蓉智慧過人,功不可沒,但是,她一向淡泊名利,未必願意受封,要不回去先問問她的意見再說?”
飛燕覺得也是有理,便點點頭。
回到百落石園,血豹、高美人、朱天王、長公公、欣蓉和李錦他們已經在大院之內守候着,但除此之外,原本屬於天行堂的錦衣衛依舊未曾返回。
於是我將皇上賜封天行堂雙統領的事情,向衆人交代了一下,大夥甚是高興,長公公更是喜極而泣,抱着高美人大聲痛哭,結果被高美人嘲笑了一番。
另外,我們還把副統領的提名,與衆人交換了意見,所有人都對我們的提議表示欣喜和贊成,只有欣蓉婉拒了飛燕好意,她不希望有所束縛,於是我們也就不再勉強。至於那天行堂六品官員冊封之事,我建議先預留下長公公一個名額,待所有錦衣衛備齊之後,再從中挑選兩個可信之人,加入其中,這建議也取得了大夥的一致同意,長公公感覺受到大夥的廣泛支持,更是哭得稀里嘩啦地,感動得一塌糊塗。
至於這二品大員的任命,大夥一致決定,將李錦的名字首先寫入黑犀牛角軸的無字天書之上,冊封爲兩廣巡撫,由其統一整頓兩廣地區,肅清內敵,匯聚民心,開拓發展。
李錦同樣大受感動,老淚衆橫,從一個七品知縣一躍成爲二品大員,他都這把年紀還不能控制住內心的喜悅,可見這種歡喜在內心的衝擊有着多大的力量。
既然李錦即將成爲兩廣巡撫,那鉑巾會一衆的俘虜,就交由他送往刑部處置。
事情都安排妥當,我和飛燕就要去肚絲哥那邊赴約。
肚絲大哥的府邸位於皇宮西北面,外觀美輪美奐,內部雕樑畫棟,一言以蔽之:氣派不凡!
我們登門拜訪之時,適逢肚絲正從宮中回來,一碰面,肚絲立即揚起他那老鼠須,伸出雙手微笑着拱手道:“恭喜二位,恭喜二位啊!”
“哦?”我們一臉詫異,這皇上冊封的事情纔剛剛結束,難道肚絲這麼快就收到了消息?
肚絲拉着我們進入了他的府邸,邊走便朝他的下人道:“立即準備上好酒宴,我要與兩位弟弟痛飲一番!”院內的將近三十名的男女僕人,一聽到主子下命令,齊聲應道:“是的,主人!”那聲音整齊劃一,氣勢非凡,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
飛燕“啪”的一聲,打開手中的摺扇,揮動了兩下,讚歎道:“肚絲哥真是非凡人,就連家僕都如此訓練有素!難得,難得!”
肚絲笑着擺擺手,道:“二弟謬讚,謬讚啊!”正說着,肚絲已經將我們拉到入門花園中央的涼亭之內,“來來來,兩位兄弟請坐!”
我們三人分賓主圍着涼亭的石桌坐下,少頃,四五個女僕便將菜餚送上,隨後一名健壯的男僕,擡着一大黑壇放在石桌邊上,那黑壇用紅泥封蓋,只見他單掌朝封蓋邊緣一拍,紅泥便裂開一道小縫,隨着那男僕將紅泥蓋掀開,那壇中的酒香立即撲鼻而來,迅速包圍了整個涼亭,並四散開來。
“哇,好香的酒!肚絲哥,這可是上等的高粱酒啊!”飛燕忍不住讚歎。
肚絲爽朗地哈哈一笑,那老鼠須抖動得更是厲害,他道:“招呼我兩位好兄弟,肯定要用好酒!說實話,這酒我平常都不捨得喝,直到今天,才總算逮到合適的人!”
男僕幫我們把酒滿上,肚絲舉起酒碗,道:“來,兩位兄弟,咱們今天難得一聚,哥先敬你們二位!”說畢,仰頭將酒幹完。
我和飛燕也舉起酒杯,我緩緩將酒喝下,那酒真是好酒,酒剛到嘴邊,那香氣與空氣迅速糅合,吸入鼻腔中滋潤每一個毛孔,酒液入口醇美而不辣,直通腸胃,流經之處,血脈失控般爲之跳動。
“啊!好酒,果然是好酒!”我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粘着酒水的上脣。
“來人,把酒滿上!”肚絲哈哈一笑。
男僕認真細緻地將我們的酒碗再次斟滿,一點一滴都沒有漏出。
“肚絲哥,這碗我倆敬你!”我朝肚絲道。
肚絲舉起酒碗,大喝道:“好!來,咱們再幹!”說完,又一飲而盡,我和飛燕與之一同喝下。
“好,這第三碗啊,還是我敬兩位兄弟,祝賀二位凱旋而歸!”肚絲再敬我們一碗,痛飲喝下。
三碗酒下,肚絲便招呼我們品嚐一下他精心準備的佳餚,道:“兩位兄弟請起筷,招呼不周之處,敬請見諒!”
我一看,這石桌之上放着五道菜,來頭可不簡單,分別是:糖醋黃河鯉魚、宮保雞丁、清燉獅子頭、龍井蝦仁、冰糖甲魚,集合了幾大菜系的代表,不單止色香味俱全,而且做工細緻,每一款菜式都算得上是一件藝術品——可媲美皇宮之中的頂級款待!
我已經看得目瞪口呆,不忍下箸,飛燕稱讚道:“肚絲哥,你這桌菜不簡單啊,這怎能說招呼不周呢?可折煞小弟了!”
肚絲客氣一笑,到:“哪裡哪裡,都是家廚隨便做的幾個小菜。”
我失笑道:“這也叫小菜啊?你的家廚都比得上御廚了!”
肚絲笑了笑,擺擺手,道:“哪裡哪裡,千萬別這麼說,你這話可真的折煞老哥我了!來來來,別客氣,多吃點!”說着,就往我們碗裡使勁地夾菜。
喝得盡興,吃得開心,幾輪觥籌交錯之後,話題也漸漸聊開,男人說話,通常都從女人講起。
飛燕微帶着醉意問道:“肚絲哥,你都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沒娶妻啊?”
肚絲尷尬一笑,道:“呵呵,二弟見笑了,我又沒有兩位兄弟那般英俊瀟灑,哪有女孩子喜歡。”
飛燕擺擺手,道:“開玩笑!古語有云,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妻妾成羣!像肚絲哥這般條件,堂堂十三太保之首,怎麼可能沒有女兒家喜歡!一定是肚絲哥藏着掖着,對吧,悟空?”
我用力地點點頭,道:“對,說的沒錯!”
“真的沒有,真的沒有!”肚絲賠笑着擺擺手,忽然道:“哎,對了,聽說悟空新娶了個弟妹,而且是絕色佳麗。”說着間,露出責備的神色,“但是沒請我吃酒,這可是你的不對!來,罰你一杯!”
說完,舉起酒碗來,向着我。
我賠笑解釋道:“還沒正式迎娶,到時候一定不會落下肚絲哥!放心!”我也舉起酒碗,與肚絲一碰,肚絲“好”的一聲大喝,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肚絲又朝飛燕問道:“那飛燕你呢?你的瀟灑倜儻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慕名而來的女子,數不勝數,怎麼,你是看不上?”
飛燕嘆息一下,道:“古語有云,千里姻緣一線牽,無緣對面不相逢!我是緣分未到,女子雖多,但不能濫竽充數,不能強求!不能強求啊!”
肚絲輕拍着飛燕的肩膀,笑道:“飛燕這次在西域立下大功,官升一級,又深得皇上寵愛,前途無可限量,日後定然會有不少皇親貴族登門提親,緣分很快就到了!”
飛燕皺了皺眉,手上晃盪着酒碗,不解地問道:“這事情,肚絲哥這麼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