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僕人倒是也非常識趣,將解酒湯放下之後,就靜悄悄地離開了,整個大廳就剩下了他們夫妻兩個人。
韓馥拍了拍凌溯的後背道:“阿溯,我們先把醒酒湯喝了好不好?”
凌溯擡頭,雙眸有些朦朧地看着她,實際上這個時候他的是內心無比清醒的,可是看到她,就有一種依賴感。
這麼多年了,他對她一直是百依百順,遵守着當年對她父親許下的承諾,只要是她不喜歡,不想要的,他從來不會去做。甚至爲了她的身體,可以不要孩子。
“我不允許你離開我,絕對不允許!”
韓馥伸手將他的臉捧在手心,在那對緊抿的薄脣上親了一下,沉聲道:“就算你讓我走,我也不會走的,阿溯,這麼多年了,我們兩個早就成爲了一個整體,而你就是我的全部,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 wωw▪ TTkan▪ C〇
她的聲音本來就輕柔,再加上刻意放低的聲音,簡直就像是從天邊傳來的一般,直接擊中人的內心。
凌溯狠狠地吻住那一雙紅脣,她只有自己,自己又何嘗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阿溯。”韓馥不自覺地驚呼出聲。
凌溯的動作逐漸停了下來,再看向她的時候,有些懊惱坐直了身子道:“對不起,你先休息,我……”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主動吻住了雙脣,這次的主動權掌握在韓馥手裡。
良久,停下來之後,她纔有些氣喘吁吁地道:“你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用你以爲我如何來評判我自己的感受。阿溯,有時候我真的希望我們兩個就是普普通通的夫妻,如果我做錯了,你可以對我發脾氣,可以糾正我。而不是一直在旁邊看着,然後默默收拾,你這樣會讓我感覺不到我在你內心的地位。”
一直壓抑在她心裡的話,在這一刻也終於爆發了:“我每次都故意去惹你生氣,可是你每一次都距離我遠遠的……阿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這裡到底有我麼?”
她的手指放在凌溯的胸膛上,下一刻換來了他的擁抱:“你蠢麼?如果沒有你,我怎麼會允許你胡鬧?以後這種事情不準胡思亂想,更不準懷疑我對你的心意。”
這兩句話帶來的感動,比他之前送給她所有的花,都要來的管用,她同樣伸手死死抱住他,一字一句道:“好,我不會懷疑你的。”
兩人靜靜地擁抱了一會兒,韓馥推開了凌溯道:“我們先把醒酒湯喝了好麼?”
“不用了,我現在很清醒。”凌溯說完,一把將她抱起來,快步朝樓上走去。
韓馥一直抱着他的脖頸,眉眼彎彎。
另一邊的白家老宅,今天的氣氛對比起前段時間,反而更輕鬆了一些,因爲今天是白玥離開的日子。
白玥雙眸中帶着眼淚,欲言又止地看着許惠,有些事情她說不出來,更不敢說,只能夠不停地抽泣。
“好了好了,沒事了,都這麼大了還哭,也不怕文軒笑話你?”許惠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掉之後,有些心疼地開口道:“你們出去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聽見了麼?沒事的話多給我們打電話,讓媽知道你是平安的。”
“嗯,我會的,您放心。”白玥狠狠地點頭,不知道這一次分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好了媽,玥兒只是出去旅遊散心的,您這樣反而讓她擔心了。”白羽翰在一旁勸解道。
許惠也急忙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是我的錯,不哭了,玥兒你要好好文軒的聽話,經常聯繫我們。”
白玥堅定地點頭,看向白羽翰道:“哥,我知道我很任性,讓你有些爲難,不過你放心,以後我不會了。我不孝,以後爸媽就要靠哥哥了。”
“傻丫頭,你是我妹妹,哪裡有哥哥和妹妹生氣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後你能夠好好的,比什麼都好。”白羽瀚有些欣慰,經歷了這麼多事,最終她還是及時醒悟,沒有釀成大錯,也算是她的福氣吧。
白玥苦笑了兩聲,來到藍梓的身邊,瀲眸道:“對不起大嫂,我承認我之前做得的確很過分,可我現在仍然想說一句,我不後悔,你可以說我不知悔改,也可以說我不懂事,但我只想對你說,謝謝你一直陪伴在我哥身邊,和他一起共渡難關,也謝謝你願意包容我犯的錯,白家有你,真的很幸運。”
這話讓藍梓有些不悅,可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只是沒想到白玥竟然接着道:“我要離開了,以後父母就擺脫給嫂子還有哥哥了,我不會再出現在藍瀾面前,也絕對不會再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了。”
說完,她轉身離去。上車的時候,又和許惠他們道別許久,才臉色有些蒼白地坐在座位上,側頭看着外面的風景,沉聲道:“文軒,你說我還可以活多久?”
其實之前他們已經去醫院檢查過,也等到了結果,果真人都是有報應的。之前她的身體沒有徹底康復,後來一直拖着沒有接受手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期,以至於現在竟然演變成了癌症。
或許這一切都是人的命數,註定她就只能夠這樣落寞地離開。如果不是因爲這,估計她也不會這麼快心甘情願地離開吧?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自己的父母,讓他們知道自己離開也好。
她更不敢告訴他們真相,藍瀾就是他們的另一個女兒。因爲害怕,害怕他們會認爲她是一個很壞的女兒,也害怕他們知道了會更加愧疚。
既然凌暨已經決定不說了,她也就乾脆什麼都不說。這樣大家在原本平靜的軌道上生活着也好。
對於壽命的這個問題,齊文軒沒有回答,只是手心緊握:“醫生說過,不排除奇蹟,而且你忘記了麼?我就是一個很好的醫生。,我們環遊世界,讓大自然來治癒你的心情,說不定你就會好起來了。”
安慰的話讓白玥苦笑了兩下,沉聲道:“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把我之前寫的明信片,每隔一年給我母親他們郵過去一封吧。”
齊文軒側頭,在陽光下,她的側臉如此美好,就像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一樣……乾淨而又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