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白玥的房間,她小小的身影縮成一團,臉色微微發紅,顯然是發燒了。
齊文軒着急地看着她,藥已經讓她服下,可是到現在還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阿暨,阿暨……”
“玥兒你在說什麼?”
聽着她小聲的呢喃,他緊蹙眉頭,剛湊過去就被她握住雙手。
“阿暨,不要走,不要離開玥兒好不好?阿暨,玥兒錯了,錯了。”
現在的她像極了兩年前剛剛被救起來的樣子,同樣的虛弱,同樣的毫無意識,同樣地叫着那個男人的名字。
他苦笑着擡起另外一隻手,將她的頭髮撥到耳後,在她的眼角親了一下,脣畔沾上她的眼淚,那樣苦澀。
“玥兒,你什麼時候可以將他忘記?”他向來不喜歡違背自己的心,喜歡她,愛她,便想一輩子守護她,可,她的心裡連讓他守護的地方都沒有。
“阿暨,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阿暨,水,好可怕,阿暨!”白玥不停地掙扎,像是遇到了什麼最可怕的事情一樣。
齊文軒心疼地抱住她,在她的耳畔呢喃道:“不離開,玥兒,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聽了這話,她逐漸冷靜下來,手中的動作也慢慢停止。
他替她擦拭着額頭的冷汗,除了心疼也只有止疼,只有在她毫無意識的時候,他才能接近她。
白羽翰從外面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他嘆了口氣,拍了拍齊文軒的肩膀,又用手探了探白玥的額頭,見燒退下才放心,示意齊文軒和他一起出去。
兩人站在甲板的欄杆旁,白羽翰看着茫茫大海,低聲道:“曾經玥兒最喜歡大海了,她說大海可以容納一切,就像凌暨的心胸一樣,所以她希望凌暨永遠將她放在心裡。”
隨着他的話,齊文軒放在欄杆上的手越來越緊,臉色也逐漸變得鐵青。
“我知道你喜歡玥兒,我也很開心你可以喜歡玥兒。”
齊文軒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死死盯着大海,許久之後才緩聲道:“可是玥兒現在不喜歡大海了,甚至還有些懼怕。”
“那是因爲玥兒還沒有想明白,所以我想懇求你一件事情,可以麼?”白羽翰苦笑地看着他,“玥兒是我的妹妹,從小到大她都很善良,但是我怕盲目的追求不屬於她的東西會讓她迷失自我,做出來什麼不對的事情。”
自從她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不像她,變得不願和他們親近,他真怕有天會出事。
齊文軒瞭然地點點頭,他理解一個做哥哥的心情,同時也瞭解白玥現在的狀況。
“可以請你一直守在她的身邊麼?玥兒身邊需要一個可以守護她,同時愛她的人。”白羽翰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自私,同樣的他也沒有辦法和齊文軒保證,如果他這麼做,白玥就會愛上他……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齊文軒望向遠方,像是承諾,又像是在喃喃自語。良久,眼裡的那抹傷痛還是沒有消退。
到了晚飯時間,大家都選擇在自己的房間吃東西。
齊文軒則是帶着飯菜回到白玥的房間,白玥已經清醒過來,只是臉色依舊蒼白,身體異常虛弱。
見他進來,她連眼皮都沒有擡,冷冷地道:“你來幹什麼,出去?”
“玥兒,吃點東西吧,我讓廚師熬的粥,有助於消化。”他將東西放好,親自端着粥柔來到她面前。
可,他越是溫柔,白玥的心裡就越是難受,一把將面前的粥揮開,雙目中帶着眼淚:“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不要!”
齊文軒急忙起身,走到浴室拿來毛巾,替她擦着胳膊上的粥水,根本就忘記了大部分的粥都灑在了自己身上。
他眉頭緊皺,眼中帶着關心:“玥兒,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能這麼發脾氣,如果真的燙傷了怎麼辦?”
白玥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胳膊,雙眸死死盯着他的臉,那種關心不假,如果這些關心出現在另外一個人身上該有多好。
“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爲什麼不直接離開?”
他的動作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你不是知道麼?”
正是因爲知道,她纔不想面對這份情誼,冷漠地抽回手,垂眸淡聲道:“對不起,你去換一身衣服吧,不要燙傷了。”
經過她的提醒,他才覺得有些疼痛,斂眸看向自己的胳膊,白皙的皮膚已經被燙紅,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滲人。
“好,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你的病還沒好,需要吃點東西,乖乖聽話好麼?”
齊文軒離開之後,白玥才屈腿,雙手抱膝,將頭埋進膝蓋中,任由淚水不停地滑落。
沒有過多的耽擱,他先是讓人盛粥之後,纔回到自己的房間,脫下衣查看着胳膊上的紅印。想着剛纔她的話,勾脣淺笑,用涼水簡單地衝了一下,換了衣服就朝她的房間走去。
此時的白玥正瑟瑟發抖地坐在牀上,進來人也沒有察覺。
“玥兒,玥兒你怎麼了?”他趕緊放下東西坐到牀邊。
“阿暨,阿暨。”白玥一把抱住他,語氣中帶着恐懼,“阿暨,剛纔船動了一下,好可怕。”
齊文軒愣在當場,背部僵直,不知道是否該將她抱起來,臉上的笑容也變成了苦笑。
“玥兒沒事的,我們現在在遊輪裡,不會有事情的。你在發燒,好好躺着好麼,先吃點東西。”
白玥聞言,一把推開他,踉蹌地從牀上下來:“你不是阿暨,我要去找阿暨。”
到了夜晚,海面上難免有些不平靜,海風吹動海浪帶動船體,這樣輕微的晃盪讓白玥手足無措,再加上之前大海帶給她的恐懼,整個人更加慌亂了。
齊文軒伸手將她拉進懷裡,心疼地道:“玥兒,玥兒我在,我在也是一樣的,我會保護你,好麼?”
“不!不要,你不是阿暨,我要阿暨,阿暨說他會保護我的。”白玥的頭腦有些發漲,發燒加上恐懼竟然讓她再次暈了過去,只是口中一直呢喃着凌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