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我都認錯了,她們還說我,一直說我,這不好那不好。古凡朝我瞪眼睛,罵我沒有一個師姐的樣,我姐不但不幫我勸他,還跟他一起罵我,還拿小師妹和我比,她這樣也比我好,那樣也比我好,什麼都比我好,嗚嗚嗚,我也知道我不好,可我都認錯了,爲什麼還要這麼說我啊?”
小喜傷心的嗚咽聲中,不斷反反覆覆重複着同樣的話,讓窗外的小歡聽着有些心疼,想進去勸又怕適得其反讓她跑掉,索‘性’站在外面等着,等她發泄完。
“楊師妹,你知不知道,她們從心底就不喜歡我,包括我姐,她嘴上雖然沒說,但我從別人那裡早聽說了,她是我姐又不是我娘,不過因爲早出生那麼一會,憑什麼事事都要照顧我。”小喜抹了一把眼淚,接着哭道:“我也知道我不像話,我和我姐一樣大,憑什麼自己的事情不能自己做,憑什麼事事都要我姐幫忙?可我就這麼沒用,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嗚嗚嗚”
小喜的淚水打溼了楊明月的衣服,她如同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緊緊抱住楊明月,趴在她的肩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別哭了,小喜師姐,她們喜不喜歡你我不知道,可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啊,你那麼善良那麼活潑可愛,心裡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別人,今天的事情不過是個意外,何況古師弟沒事,你別那麼傷心了,好不好?”楊明月摟着小喜,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柔聲安慰着她。
屋裡沒有其它人,包括傷心得無法自拔的小喜,沒人看見楊明月此時的神情,她冰冷的雙目直直看着前方,隨着小喜不停的哭訴,她眼中的神情一會蔑視一會算計一會高興。
“你喜歡我有什麼用啊,她們都不喜歡我,古師弟以後不會再理我了,我沒臉回去見我姐,沒臉見小師妹,沒臉見師兄他們,我、我、哇,我沒臉活了!”小喜哇哇大哭,想到所有人都可能不再理會她,她心中的惶恐無限的擴散了出來。
你喜歡我有什麼用?
這話讓楊明月冰冷的雙目更如同冰窖一般,刺骨的眼神瞥了一眼懷中的小喜,嘴角流出一絲冷笑,口中發出的聲音卻依然溫柔,“小喜師姐不想我喜歡你嗎?呵呵,別說氣話了,今天的事情不過是個意外,只要你心裡沒有存了害人的心,你根本不需要傷心難過,你好好想想,難道今天的事是你故意而爲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當然想要你喜歡我,我只是說氣話,你別難過別不理我,我沒想害誰,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真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小喜心裡發慌,緊緊抱着楊明月不停的道歉。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楊明月的神情在不停的冷笑,是啊,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你們這些人都這樣,連最後一根稻草都肆無忌憚的抱着傷害,還口口聲聲說不是故意的,我當然知道不是故意的,因爲你根本就是有意的,挑眉斜看了一眼懷中的小喜,楊明月柔聲道:“我不會難過,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你。”
“真的?你真的相信我,太好了,楊師妹你真是太好了。”小喜擡起滿臉淚水的臉,看着楊明月柔情似水的臉,道:“楊師妹,你能幫我勸勸我姐嗎,我怕她不相信我,怕她以後不再喜歡我了,還有小師妹,她好心救了古凡還想方設法的幫他治傷,我連聲謝謝都沒說,還推了她一把跑掉了,你說她以後會不會不再理我了?”
“放心吧,我會幫你勸勸她們。”楊明月輕聲安慰着,拿手帕擦乾了小喜臉上的淚水,道:“我去燒點水來給你梳洗一下,哭了那麼大半天,臉都哭腫了,等會讓小歡師姐看見了,該有多難看啊。”
“真的都腫了?”小喜忙用手去‘摸’臉,腫脹的手感讓她心裡一慌,嘴上卻倔強的道:“腫就腫,難看就難看,我都那麼傷心難過了,難道還要在她們面前裝開心?”
“裝開心?”楊明月笑道:“小喜師姐,洗洗臉就是裝開心,那裝開心也太容易了吧,快別說氣話了,等着,我給你燒水去。”
“唔。”小喜用手擦着臉上的淚水,轉頭在屋裡尋找,看見梳妝檯上有面銅鏡,她忙走了過去,對着銅鏡左看右照。
楊明月端着面盆進來,瞧見小喜邊照銅鏡邊皺眉,不由笑道:“小喜師姐,別對着鏡子皺眉,小心次數多了真長出皺紋,快,過來洗臉了。”
“不怕,有小師妹在,滿臉的皺紋她都能‘弄’沒了。”小喜不在意的揮揮手,隨即想到青蓮有可能不再理她,她忙鬆開緊皺的眉頭,緊張道:“楊師妹,快,快幫我看看,我皺出沒有皺紋吧?”
“呵呵,現在知道怕了,小喜師姐,你今年纔多大啊,臉上怎麼可能有皺紋呢?”楊明月笑着擰乾了手巾,拿到小喜的面前道:“快擦擦,我不過是說了逗你開心,你還真信啊,呵呵。”
“真沒有?”小喜接過手巾,仔細的把臉擦了又擦,然後對着銅鏡照了又照,鬆了一口氣笑道:“好像真沒有皺紋,這下我可放心了。”
“小喜師姐,看見你笑我就放心了。”楊明月端起洗臉水出了房‘門’。
“楊師妹,我來。”小喜不好意思的跟了上去,想伸手去幫忙,被楊明月攔了回來。
楊明月微笑着把洗臉水倒掉,拉着小喜回到屋裡,對着銅鏡把頭髮重新梳好,看着銅鏡笑道:“時間不早了,小歡師姐在家肯定擔心,小喜師姐,你該回去了。”
“我不,我不想回去。”小喜拉住楊明月的手,急道:“楊師妹,我現在不想回去,你讓我在你這裡住下好嗎?”
“小喜師姐,你想住下當然沒問題,可是,我怕小歡師姐會擔心?”楊明月爲難道。
小喜一直留意着屋外的動靜,始終沒有看見小歡追來,她心裡一酸,咬牙道:“你這裡又不是什麼隱蔽的地方,我都跑來大半天了,我姐都沒找來,說明她其實一點都不關心我,她都不關心我了,我幹嘛還要管她擔不擔心啊?”
“小喜師姐,話也不能這麼說,說不定小歡師姐不知道你在我這裡呢?”楊明月勸道:“你要是一個人不敢回去,我送你,好不好?”
“不好,”小喜臉一板,道:“要是你也不喜歡我,那我走,反正我今天不會回去。”
“小喜師姐,你不能走。”楊明月忙拉住小喜勸道:“眼看天都要黑了,你走又能走到哪裡去呢?”
“天要黑了?”小喜仰頭看了眼天‘色’,心酸的感覺更濃,用力想甩開楊明月的手,道:“你放開我,天黑了又怎麼樣,反正都沒人喜歡,我去哪裡也沒人關心,走到哪算哪,你放手啊。”
“啊!”楊明月一聲呼痛的大叫。
她受傷的手背,傷口被重新撕裂開,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出血了,怎麼會這樣,楊師妹,我不是故意的。”小喜嚇了一跳。
屋外正猶豫不決的小歡,聽到動靜忙衝了進來,看見楊明月手背上流血的傷口,心裡的火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指着小喜,抖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青蓮隨後跑了進來,捧着楊明月的手背一看,上面有過上‘藥’的痕跡,忙問楊明月要了傷‘藥’,幫着清洗乾淨傷口,止住血後重新上好了傷‘藥’。
“你乾的好事,我……”小歡見青蓮麻利的處理好楊明月的傷口,心裡一鬆,嘴裡終於能說出話來,她揚起巴掌朝着小喜的腦袋就打了下去,恨鐵不成鋼的道:“你還有臉說你不是故意的,一個不是故意,兩個也不是故意,三個四個都不是故意,你以後是不是隻要做了不好的事,你都用不是故意來開脫啊?”
“姐,我真不是故意,我只是,只有想讓楊師妹放手,沒想到,手上的力太大,所以才……”小喜愧疚得要命,楊明月好心好意勸慰着她,她可好,轉眼就把她的傷口‘弄’開了,那抹突然涌出的鮮血,讓她的心裡充滿了後悔。
“你還敢說不是故意,我問你,楊師妹的手背有傷,你知不知道?”小歡被小喜氣得快要發瘋,揚起巴掌又要打。
“我知道啊,我就是知道她手受了傷纔會去找古師弟討‘藥’,然後古師弟纔會那樣,可我真不是故意,我就那麼一甩,沒想到……”看着重新上好‘藥’的手背,紅紅的傷口依然滲出一絲絲鮮血,讓小喜越說越小聲。
“古師弟是因爲我手上的傷才差點死去?”楊明月驚恐的看着小歡,道:“小歡師姐,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關你的事,全是因爲小喜。”小歡不想多說,可楊明月硬拉着她苦苦哀求,看着楊明月自責要命的眼神,小歡一邊咬牙瞪着小喜,一邊簡單講了事情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