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啊!!”
萬家大長老的慘嚎遠遠傳來,陳銘等人腳下生風,飛一般朝外逃去。
“啊,救……”
“救救我。”
一路上,看不見人影的地方卻不停的發出慘呼,柳近山家外暗藏的人不少,他早就知道,暗中早就有佈置,一旦他身死,這些自以爲的人都將給他陪葬,一個都不會落下。
萬家大長老和林家長老的探查,樓雲和孫風臨走前的破壞,大大減弱水霧瀰漫的速度,讓原本應該悄無聲息死去的人發出了慘嚎和救命聲,這些聲音沒能救他們的命,卻救了更外圍人的命,一時間,人影從各個暗角處飛出向遠方逃竄。
“少主人,用法器走吧,毒霧快追上了。”陳武腳下的功夫一流,眼見身後的毒霧越來越近,忙摘下腰間的一個小葫蘆,隨時準備使用。
“再等等,聽我號令。”平陽城禁空,這個規矩是萬林兩家人聯手製定,要破也要萬林兩家人先破,陳銘拿出一疊神行符,一人分了一張,衆人趕緊貼在‘腿’上,急速飛奔拉開了與毒霧的距離。
在柳近山家附近窺視的人,其它本事可能一般,但腳下的功夫都不弱,還都有各自保命的絕招,除了沒人破空而去,各種五‘花’八‘門’的手段讓人眼‘花’繚‘亂’。
披着鬼影披風,身形一丈一現,如鬼魅一般抱頭猛竄,速度驚人。
腳踏風行鞋,一踏一飄,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抱緊雙臂冒着衣服被吹飛的危險,如狂風一般的颳走。
最舒服的人拿出一匹小馬,見風就漲,身後拉着一輛小巧的馬車,能擋風能遮雨速度飛快,不但小命安全了還不用擔心衣服被吹飛。
最危險的人戴着束光項鍊,那東西本是用在關鍵時刻救命,危險來臨,項鍊帶着主人用光一般的速度逃跑,最好是往開闊無遮攔的地方跑,最好選擇是天空,可惜啊,平陽城禁空不能往上,只能在街道上‘亂’竄,脖子被項鍊吊着,只有腳尖不時能落地換口氣,隨時都有自己把自己‘弄’死的可能。
還沒有到最危險的時候,但凡還有能力跑掉,沒人想當出頭鳥,陳銘更加不想。
毒霧繼續向外翻滾,很快就出了那個偏僻的角落,尖叫的慘呼聲開始逐漸增多,殃及到附近無辜的平陽人。
他們的運氣不好,沒法器修爲低,遇見危險只能撒開腳丫子狂奔,你推我擠,撞倒路邊的貨攤,嚇飛‘亂’竄的‘雞’鴨,一路上‘雞’飛狗跳‘亂’成一鍋粥,身後不時傳來幾聲不甘的慘叫,前面的人跑得更快了。
樓雲和孫風早一步離開柳近山家,但兩人‘誘’‘逼’解‘藥’無果,雖然重創了半死不活的柳近山,但兩人身上的毒卻被柳近山引發,一個渾身冰冷刺骨,隨時都有變成冰雕的可能,一個上下冒煙渾身滾燙,刷上點調料能直接做成靈食,好在兩人的毒素似乎相剋,攙扶在一起居然能減輕痛苦,一路跌跌撞撞朝風雲居跑去。
剛走沒多遠,接二連三的慘呼聲從遠處傳來,兩人對視一眼,頭也不回加快速度朝林家跑去,半路上遇見了正返回的巡視弟子,見他倆的模樣都嚇了一跳,忙問:“樓雲、孫風你們倆怎麼會這樣,出什麼事了?”
“柳近山死了,毒霧徹底失去控制,正向四處蔓延,我們不小心沾染上了一點。”樓雲邊說邊走,沒有半點停下來說的意思。
“喂,你們先急着別走啊,說清楚些,到底是怎麼回事,長老呢?”有人攔住孫風。
“讓開。孫風,快讓我看看,我這裡有能解毒霧的解‘藥’。”林沫兒衝到孫風面前,扒開攔路的弟子,伸手想幫他號脈。
“沒時間了,快走。”孫風掃了林沫兒一眼,轉過臉催促樓雲快走。
“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小姐,萬家大長老不是已經封印了七彩水霧,哪裡又來什麼毒霧?”有巡視弟子不相信樓雲的話,道:“再說還有我們長老,即使真有什麼毒霧,早被他們封印,怎麼可能四處蔓延。”
“對,就是,我看樓雲和孫風的模樣,根本就不像中七彩水霧的人,說不定是在什麼地方惹了事,想推到柳近山的身上。”
孫風一身寒氣,樓雲一身火氣,兩人怎麼看都和七彩水霧沒半點關係,加之這兩人本是外‘門’弟子,剛進內‘門’就奪了三‘花’會的第一名,知道內幕的人沒有出聲,不知道的人滿心不服氣,早想找個機會試試兩人的深淺,眼下遇見了就不想放過,一心想着怎麼鼓動林沫兒去找兩人的麻煩,完全忘了琢磨下樓雲的話。
人的心思一旦想歪,所有的事情就會變個模樣,林沫兒早知道孫風中了寒毒,不但‘花’費心思幫他找解‘藥’,還暗中助他得到三枝六‘色’的三‘色’‘花’,原以爲兩人的關係會有所不同,可結果卻依然一樣,明明是寒毒發作,卻讓樓雲騙她說是中了七彩水霧,她心裡一陣冰冷,傻愣愣的呆站着沒動,任由身邊的弟子費盡口舌沒有半點反應。
“三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啊,那個樓雲和孫風究竟該怎麼處置,敢四處惹事胡‘亂’栽髒嫁禍,決不能輕饒了他們。”
“對,三小姐,是不能輕饒了他們。聽外‘門’弟子說,他們在外‘門’的時候人緣就特別差,仗着自己的修爲高,經常欺負師弟師妹們,大夥當面不敢說什麼,背地裡就給他們取了個外號,孫風叫冰山,樓雲叫笑面虎。”
“聽聽,什麼冰山什麼笑面虎,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色’,三小姐,你回去一定要稟告長老們,重重處罰他們。”
“噓,別說話,我好像聽見有人慘叫的聲音。”
“哪有什麼慘叫聲,別上那兩小子的當,兩家長老出手絕對手到擒來。”
“我怎麼……”
離開沒多遠,孫風猛的停住腳步,閉上眼睛掙扎了片刻,推開樓雲轉身往回跑。
“喂,你真要救她?”樓雲一跺腳追上孫風,“你又不喜歡她,那老東西的毒你又不是不知道厲害,我們都自身難保,哪裡顧得上她。”
“她幫過我們。”孫風冷聲道:“你可以不去。”
“我不去?我不在你身邊,就憑你要死不活的樣子,拿什麼救人,冰雕?”樓雲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道:“今天的事本就是因他們而起,如果不是那朵三枝六‘色’沒用,老東西怎麼可能重傷失控,讓七彩水霧有機會出來害人。”
“你懷疑他們給的那朵三‘色’‘花’是假?”孫風腳步微微一頓,又繼續狂奔,“即便是假也和她沒關係,她在幫我們。”
“行,你說幫就幫。”
兩人離開沒多遠,往回跑沒多久就看見林家一羣人傻站着閒扯,孫風直接衝到林沫兒身邊,抓着她轉身就跑。
“幹什麼,孫風你膽子也太大了,快放下三小姐。”
“孫風你站住,放了三小姐。”
“快,追啊,孫風把三小姐劫持了。”
一羣正挑撥離間的人,突然發現林沫兒被孫風拉走,立時就炸了鍋,叫嚷着瘋狂追向孫風,反沒人理會站在他們身邊的樓雲。
遠處的慘叫聲已經能聽到,空氣中甚至有了淡淡的異味,熟悉自己師傅的樓雲臉‘色’鉅變,大罵着轉身飛奔,追上孫風道:“來不及了,那老東西太歹毒了,他想要整個平陽城爲他陪葬。”
“陪葬?”胳膊上的寒冷凍醒了林沫兒,她癡癡的看着拉着她飛奔的孫風,以爲在做夢,嘴角還帶着笑容,想伸手去‘摸’孫風冰冷的臉,樓雲的話讓她回過神來,“樓雲?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剛纔不是和你說了嘛,柳近山死了,所有的毒霧都失去了控制,正到處蔓延四處殺人,爲了救你,我們錯失了最後的機會,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毒霧追上,到時候,大家一起變彩‘色’骷髏。”
“怎麼會這樣?”林沫兒回頭望去,遠處的天空已經變了顏‘色’,毒霧正在快速蔓延,“那你剛纔怎麼不明說,爲什麼騙我中了七彩水霧?”
“誰騙你了,你以爲我們爲什麼會毒發,就是沾染上了七彩水霧纔會這樣。”樓雲咬牙瞪了林沫兒一眼,‘女’人就是麻煩,都什麼時候了不想想怎麼脫險,滿腦子居然還想着什麼騙不騙,那玩意有用嗎?能脫險嗎?
“真的嗎?”林沫兒不是不相信樓雲的話,她想聽孫風親口承認。
“嗯!”孫風身體內寒毒發作,四肢早已開始僵硬,全靠着樓雲的火毒勉強剋制着,拉着林沫兒飛奔消耗了他太多的靈力,寒毒再次發作起來,整個腦袋都開始發木,嘴‘脣’上起了一層冰霜。
“孫風,你怎麼了?”發現孫風不對勁,樓雲忙拉開林沫兒,伸手摟住他,想壓制住他身體裡寒毒的發作。“真的,你真的沒騙我。”林沫兒眼見孫風的毒發,心裡一陣歡喜一陣憂,看着天空越來越異樣的顏‘色’,她咬牙往懷裡一掏,拿出一隻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