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虧了尉遲崢大意,他認爲在青州城沒人敢朝他們將軍府的人下手,這才讓這二人鑽了空子。
還有尉遲崢選的這個吃飯的地方是真好,沒有大堂,沒有多餘的人,他們想劫走何言笑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兩刻之後,廚房左右等不來將軍府大公子那間雅舍的仕女來端菜,便派夥計過去看看。
那夥計到了雅舍一看,見滿屋狼藉,尉遲崢與侍衛丫鬟都昏迷不醒,這才大嚷嚷着跑去向掌櫃報信。
將軍府內,宋源好不容易送走了靖國公世子郝翊嵐兄弟倆,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回尉遲崢與何言笑這兩個義子義女。
眼看都快戌時末了,宋源就要派人去找,卻見尉遲崢神色焦急的跑進來大聲道:“父親!不好了!笑兒被劫走了!”
“怎麼回事?”宋源大驚的問道。
尉遲崢將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宋源書房的房頂上,一個黑衣人靜靜的趴伏不動,在聽完尉遲崢的敘述之後,那黑衣人悄無聲息的縱躍出將軍府。
黑衣人雙腳才落地,又一個黑衣人躥出擋在他面前。
不等他開口問,只見那擋住他去路的黑衣人低聲道:“我知道何言笑在哪!”
宋源得知何言笑被劫走,立即派人出去找人,並下令關城門。
然而這令下的卻是晚了,此時的何言笑已經出了青州城。
很快何言笑被劫走的事就在將軍府傳開了,宋傾淑得知後氣得跳腳,宋銘也是急的團團轉,主動請纓出去找人。
黎氏可高興了,心道活該!最好死在外面!這都省得她動手了!
其他的將軍府女眷,大多都是冷眼旁觀,對於何言笑這個剛見過一面的農家女孩,她們是沒什麼真實感的。
唯獨三房嫡出的小女兒宋可月很是擔心,她對何言笑這個小她兩歲的妹妹還是挺喜歡的。
“人我們給你抓來了,剩下的五千兩銀子你什麼時候給?”
“急什麼,等我報完了仇就帶你們去拿銀子。去打水將她潑醒!”
“哼!我們可不是你的手下家奴!少使喚我們!”
“我再加一千兩銀子,等我弄死這個賤人,你們幫我處理乾淨如何?”
“……”
“好吧。”
何言笑似乎聽到些說話聲,三個聲音,一男兩女。她這會還有些迷糊,也沒敢馬上睜開眼睛。
就在她想整理一下思路的時候,“譁”的一盆涼水澆了一臉。
此時正是深冬之際,又是晚上,這一盆涼水澆下來,只把何言笑凍得沒了思路。
“小賤人!你可算是落我手裡了!我要讓你不得好死!”隨着一陣尖銳的叫罵,還沒緩過神的何言笑小肚子上被踢了好幾腳。
這一頓踢倒是讓何言笑徹底醒了神,她低聲申吟着蜷縮起身子,睜開眼睛看向面前的人。
周圍是昏黃的燈光,眼前是一個滿面猙獰的婦人。
這婦人算是個美人,只是上了點年紀。
她身上穿着不起眼的粗布衣裙,髮髻有些散亂,看起來頗有些狼狽。
何言笑滿心疑惑,這婦人她不認識。
“你,你是誰?”何言笑往後縮了縮身子,後背抵住了牆,雙手捂着劇痛的小腹艱難的說。
她的小嘴脣都凍紫了,說話都不利索。
“哈哈哈哈……”她面前的婦人卻突然仰面大笑,有些癲狂的說,“你害的我家破人亡,竟然都不知道我是誰?想不到將軍府二小姐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狠毒!”
說着,她又狠狠的踢了何言笑好幾腳。
何言笑儘量捂着肚子,那好幾腳便只踢在手上。
她沒有求饒,一邊承受這婦人的泄憤,一邊轉動快要凍僵的大腦。
只須臾之後,她便推測出這婦人大概就是被抄了家的曹家人。
在婦人踢累了停下後,何言笑忍着疼痛道:“你是曹家人?”
“沒錯!”婦人有些微喘,滿眼恨毒的瞪着躺在地上的何言笑道,“你害我被休!害我曹家家破人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爲我曹家報仇雪恨!”
聽了婦人的這番話,何言笑便知道,這婦人正是被戴宗休了的曹氏了。
看來今日跟着她的馬車的那江湖人士,就是曹氏請來抓她報仇的。
幸好是把她抓來了,若是當場殺了她,她恐怕早就見閻王去了。
想到這裡,何言笑心裡一陣慶幸,蒼白的小臉對着曹氏輕蔑一笑道:“你說你被休是我害的,那你利用陳石頭脅迫其家眷在巧麪館投毒害死人命又算什麼?”
“你!……”被何言笑掀了老底,曹氏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這時一個仕女打扮的女子走過來幫腔道:“就算她有錯在先,可也只是她一人之錯,你害她全家就太過分了吧?”
何言笑轉眼看看那仕女,那仕女正是端菜過去的那個,便淡淡的笑道:“抄了曹家的是我義父宋源大將軍,而且罪名屬實,與我何干呢?我只是個小小的義女,狐假虎威可以,隨便迫害人全家我還沒那個本事。”
這樣說着話,何言笑感覺手上和肚子裡的痛楚慢慢緩落。
本來嘛,這曹氏也只是個深閨婦人,常日養尊處優身子嬌弱,又不懂武功,泄憤的踢幾下能有多重?
聽了何言笑的這番話,那仕女疑問的看向曹氏。
曹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們曹傢什麼樣她心裡清楚的很,那些罪名並沒有冤枉他們曹家。
可是這又如何?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家那個是乾淨的?憑什麼就他們曹家這麼倒黴?
“哼!別跟她廢話!你們收了我的銀子就要給我幹活!”曹氏鐵青着臉一指站在後面的藍袍男子道,“你過來!把這個小賤人衣服扒光!她可是個嫩雛,讓你嚐嚐鮮!”
何言笑看見曹氏指着的那男子臉色一變。
臥槽!這是要先煎後殺?!
誰知那抱臂在胸的藍袍男子卻不屑的別開臉道:“本大俠纔不幹這等齷蹉之事!要玩你自己玩!”
一句話把曹氏堵得臉變成豬肝色。
這種事她一個女子能幹嗎?她又不是男的!
那仕女頓時惱了,臉色很難看的指着曹氏罵道:“你真不要臉!怪不得你曹家被抄了!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