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一衝,必定衝散假山賊的陣型,就算人數上佔優勢,那頂個屁用!
人家的騎兵來回衝個幾次,假山賊這邊就得亂七八糟潰不成軍。
再者說,他們來搶糧槍藥,難道帶出來這兩千人,要摺進去一半回去?
就算摺進去一半,就能搶到糧食草藥?
方纔他們在林外攔截村民入林,可是已經摺了好幾百兵卒了!
假山賊首領盯着對面的人馬眉頭緊鎖,在心中計算得失。
他不想手下兵卒白白送死,但也不甘心就此退走。
宋憑這邊的人馬,也在蓄勢待發。
宋憑身爲隨軍謀士,領兵作戰不在話下,但對方人數太多,他必須想好一個完全之策,讓己方人馬儘量少折損。
但這一戰,還必須打不可。
若是不打就放跑了對方,那麼林中的何言笑與那些村民,很有可能成爲對方的泄憤目標。
這是萬萬不行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儘量拖延時辰。
若是能拖延到淮陽城的救兵趕來,那麼對面這些人馬就能全部留在這裡。
若是拖延不到,也儘量拖延,爭取將折損降到最低。
於是乎,這兩方人馬就這樣毫無聲息的對峙下去……
樹林中,喬老頭讓自己的小徒弟寶兒爲楊王氏先下針止血,他自己給暈過去的何言笑把脈。
大部分人都很擔心何言笑,唯有楊孟氏心中不屑。
在她眼裡,何言笑其實並沒有做什麼,怎麼就忽然暈了呢?
她就是在楊王氏大肚子上按了一會,難道這很累嗎?
楊瑾煜心痛的抱着懷裡的小姑娘,真怕心愛的小姑娘有個什麼閃失。
喬老頭一臉困惑的把着脈,似乎有什麼事想不通。
發現喬老頭神色異樣,楊瑾煜小心的問道:“喬老,笑兒她……”
“嘶……怪事。”喬老頭放下手,擼着鬍鬚皺着壽眉道,“笑兒的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從脈象上看,似是精力透支?可是精力透支,體力卻並沒有什麼損耗,她是憂慮過度暈厥嗎?”
聽喬老這麼說,楊瑾煜心中一動。
難道笑兒方纔爲楊王氏接生,動用了她的仙術?
她不是說,她的仙術只能看到人的內腑,並沒有什麼其他效用嗎?
亦或者,笑兒隱瞞了什麼?
“師父,血止住了,餵了水和續命丹,含了參片。”寶兒走過來恭敬的回道。
喬老頭回過神,點頭道:“那就讓那老婆子接生吧!這活不是咱們能幹的!”
說罷,喬老頭便要走。
像楊王氏這種所謂難產,只要續上命止了血就沒危險了。
再說何言笑已經爲楊王氏正過胎位,那就根本沒有他出手的必要了。
“哎,喬老,笑兒何時能醒?”楊瑾煜問道。
“睡夠了就醒了,她就是累過頭了。”喬老頭不以爲然道。
“啊!啊!啊啊!”申婆婆雙手比劃着抗議。
就讓她一個人接生?這也太艱難了些吧?
楊瑾煜見了申婆婆的手勢說道:“這裡還有誰懂接生?”
環顧一週,沒有一個人說話。
最後老太太楊張氏一咬牙,走上前道:“我來吧!”
有了喬老頭的施救,有了續命丹和人蔘,楊王氏又恢復了力氣。
шшш• тт kǎn• ℃O
宮口也開夠了,痛也痛麻了,楊王氏不再慘叫,開始配合老太太的吩咐均勻用力生孩子。
沒多久,孩子的頭出來了,老太太提着的心放下地,叮囑楊王氏繼續節奏用力。
守在圈外盯着自己媳婦的楊永樂心中一喜,看來媳婦孩子是都保住了!
楊瑾煜見楊王氏脫了險,孩子快要生下來了,便吩咐陪他回來的蒙面人去找酒不醉,讓宋憑即刻開戰。
楊王氏與何言笑都需要靜養,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他們沒可能繞遠道進傲河山莊。
可樹林外兩軍正在對峙,他們也不可能大搖大擺的就這樣穿過去。
所以,必須讓兩方打起來,纔會顧不上找他們麻煩,他們才能安全的將楊王氏與何言笑儘快送入傲河山莊。
跟楊瑾煜回來的蒙面人應是,一陣風的竄出去找酒不醉報信。
樹林外,池塘旁,兩方仍在對峙。
來報信的蒙面人躲過假山賊這方的視線,從黑暗中潛入傲河山莊,繞到對峙着的莊兵後面,尋上酒不醉轉告楊瑾煜的命令。
酒不醉點頭,湊到宋憑耳邊耳語。
宋憑聽罷,立刻傳令:“衝!”
“殺——”
三百騎兵,其中一百老兵,二百侍衛騎兵,策馬轟隆隆的衝下山坡。
而這三百騎兵後的七百步兵,也在喊殺聲中轟隆隆的衝了下去。
可畢竟騎兵人數還是太少,只要衝散了對方的陣型,騎兵就得後撤,接下來就是步兵拼命了。
假山賊首領見對方突然衝鋒,瞳孔一縮,下令道:“往左右兩邊橫移!躲開騎兵衝鋒!”
命令一道一道的傳下去,橫列在首領面前的假山賊步兵方陣,豆腐一樣從中分開,往左右兩邊橫移開去。
衝鋒下來的三百騎兵見狀,就如對面的敵軍方陣一般從中分開,正對着兩塊步兵豆腐方陣衝去。
“特嘛的!”假山賊首領氣得爆粗口。
騎兵衝鋒那是分分秒秒的事,己方步兵能有一次變更陣型已經是極限了。
眼前對方騎兵也跟着變了陣型,那就根本躲不開了。
於是假山賊首領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分爲二的騎兵衝進自己的步兵陣型中攪風攪雨。
酒不醉這邊,看着己方三百騎兵就衝散了對方近兩千步兵的陣型,勾起嘴脣露出個激賞的笑容道:“宋莊主,你這用兵之術真令某佩服!”
“哎,老了,不中用了,也就是對方劣勢太明顯,才能讓我們佔些便宜。”宋憑一臉感慨的看着前方窪地中,騎兵往兩旁迂迴撤走,七百步兵衝入散亂的敵軍陣型中廝殺。
“對方人數還是太多,我們的人馬太少啊。”酒不醉也不是不懂軍事,明顯己方兵馬過少,這開場的一點優勢,並不能讓他們打個大勝仗。
“你說的不錯,我們兵馬太少。不過,不是還有援軍嗎?”宋憑摸摸頜下短鬚道,“我們要的不是死戰,而是糾纏,拖延。兒郎們也不會拼命蠻幹,而是儘量保全自己。都是老兵油子了,這點小陣仗還是應付的來的。”
酒不醉緩緩點頭,目露精光的看了宋憑一眼。
這個宋憑,是個能人啊!
若不是斷了一臂,那遲早會是個有名的儒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