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寶原來的打算是帶一些這邊的衙役過去,後來想想覺得不行,兩邊的衙役一定會起衝突,那父親就不好做事了,當地的衙役會覺得新來的縣令看不上他們,那就不能把縣中的事情理順。
畢竟當地的衙役纔是最清楚當地的一些事情的,外面去的還要有一個適應時期,李珣的護衛帶去則是沒有了這種顧慮,李珣的護衛身份高一些,衙役們只會覺得新縣令的本事大。
至於到那邊具體如何,那就先不用考慮,遇到事情後再說。
一番準備,張忠就要去上任了,原本家人也要帶去的,張小寶考慮到那裡的衙門一定非常破舊,比不上三水縣,準備先與王鵑跟着父親看看情況,把基礎打好了,在讓家搬過去,到時王鵑的家也要過去。
總不可能讓王鵑經常看不到家人吧,還有一些個莊戶,如果有可能,也安排一下,這邊留下個管事兒的人就行,反正兩個縣離的近,想過來看看,用不上一天的時間。
在張忠回到莊子的第三天,一行人便出發了,趕了幾輛車,上面裝着點生活用品,更多的是給衙役送的好處。
華原縣的人口比不三水縣的少,甚至是更多一些,整個衙門卻只有六十七個衙役在那裡,怪不得有人敢去小河那邊攔船,放在三水縣試試,剛一攔就可能攔到巡邏的船隻,嚇死你啊。
張小寶給這六十七個衙役每人準備了一袋面,一袋子米,一桶二十斤裝的素油,兩隻雞,還有點黃瓜,現在正常地裡的黃瓜還沒下來呢,這些東西送過去先看看衙役的反應。
若是知道感恩,知道怎麼擺正自己的位置,那就好好對待,下一次就可以送木耳、銀耳什麼的讓他們帶給家人嚐嚐。
如果是拿了東西背後還罵新縣令傻,不好好做事情,總是拖着的話,張小寶就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傻。
張忠坐在車裡,把自己的官服什麼的穿好,印要到那邊纔有,他這是第一次當官,上來還就是個縣令,官不小了,以前那散官不算,除了能給家中增加些食邑外,根本就沒用過,唯一有點用的就是,讓內院的人出去,一說話就是‘我那府上如何如何’。
張忠在回憶着程縣令說的一些事情,程縣令可是手把手的教,一點也沒隱瞞,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說了出來,包括一些斷案子時候的技巧等等,經驗之談。
比如遇到一些案子,在律法中根本無法尋好相應的東西,那就只能往某一個上面靠,如果不是關係好的話,誰把這種關鍵的東西教你?這是吃飯的本事。
“先要接印,然後就是正式上任了,再然後呢,生堂斷案?不知道有什麼案子等着呢,小心啊,程兄可是說了,有時新的縣令上任,會有人來故意爲難,出一些個餿主意,比如張家的瓜越過了李家的院子,在那邊的罈子裡面長大後拿不出來。
還有王家的豬和宋家的豬混淆了,分不清楚哪家是哪家的,這些都可能出現,恩,前一個用鹽水泡,後一個要餓着豬,到時候它們就回家吃食了。”
張忠坐在車中嘟囔着,已經準備好面對將要到來的事情了,躲是躲不過去的,只能咬牙硬挺。
其實像他這樣的官員第一次外放,都是從主薄做起,主薄的事情少一點,也不用擔太大的責任,等『摸』清了門道纔會繼續向上升,但張小寶等不急了,主薄的權利可沒有縣令的大,找找人,花花錢,一個實職的縣令就到手了。
也是七品官,原本是能升到六品的,張小寶讓人硬壓了下來,畢竟張忠還有一個獻出了冬天種菜的方法,又是進士第一名,給個六品官並不高,但張小寶知道這裡沒有高配的習慣。
除了那麼兩個縣的縣令是六品官,其他的全是七品,有的下下縣甚至是八品的官,給個六品就不能出去做縣令了,六品通常是文職,在京城中做一些事情。
“小寶,你現在總可以說說你當初的打算了吧?爲什麼把三水縣給推成上縣?爲什麼給我講了那麼多關於孩子的事情?”
王鵑和張小寶也坐在一輛車中,她還在想着那個事情。
張小寶故作矜持地笑了笑,在臉被王鵑捏住後,才說道:“給三水縣推上去,一個是咱家的買賣需要更多的人過來,另一個就是做給華原縣看的,到時我爹可以寫出告示,就說要讓華原縣與三水縣一樣成爲上縣。
這有好處啊,可以轉移一些民衆的注意力,也可以讓百姓多了一些期盼,以後我爹做事情的時候用這個名義來做,百姓會願意支持。
就好象是就職演講一樣,至少可以讓百姓知道,他是一個負責人的官員,而且在知道了三水縣正是張家莊子給推上去的,新來的縣令又是張家的家主,百姓們自然會覺得這個事情穩妥,能推一個縣,就能推第二個縣。
同時那主薄和縣丞,包括衙役在內也知道成爲上縣的好處,可以減少一些我爹的壓力,當然,或許有人的野心太大,對縣令的位置更惦記一些,那就要靠各自的手段了。
一旦我爹把華原縣弄成個上縣,到京中做官,怎麼的還不得給個侍郎當當?在侍郎的位置上可以多坐幾年,戶部、吏部、工部,每個部都去坐坐,當熟悉了之後,就可以當尚書了。
尚書也可以換兩個地方坐一坐,我爹還年輕,不要升的太快,這些做好了,就可以去爭宰相的位置了,沒有了李林甫,那安祿山還能坐上那個位置?就算他運氣好坐了,有我爹在朝中掌握着大權,咱們也不用怕後半生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王鵑一邊聽一邊點頭,等着張小寶說完了,說道:“算計的還挺長遠,你就認爲可行?”
“我哪知道是否可行,總不能不去想吧?到時候就見招拆招了,反正現在的縣令是得這麼當。”
張小寶也無法確定自己的計劃能不能成功,但他必須得努力。
“這個我知道了,小寶你確實不一般,那孩子的事情呢?”王鵑又問道。
“孩子?這個簡單,就是讓我爹專門培養一些個這樣的人來看孩子,比如辦個託兒所什麼的,每家的孩子都要自己騰出人手來照看,那就少了做事情的時間,有了一個固定的地方,幾個人就可以看一羣孩子。
讓家中有孩子的人省心了,同時也讓勞動力進一步地解放出來,這個錢我們來出,用不上太多的錢,得到的好處卻不少,只要成功了,那麼朝廷上,我爹的這個做法就會受到重視。
又是一份功勞,讓我爹以後進到京城當侍郎多了一層保險,孩子的問題,從古至今,一直是個嚴肅的問題,尤其是在孩子容易夭折的年代,誰能讓孩子活的更好,誰就是受人尊敬的人,孩子,代表了希望和未來。”
張小寶把這個事情也一氣說了出來,王鵑聽着,眼睛盯在張小寶的臉上,點點頭,說道:
“張小寶,我已經佩服過你許多次了,可我這次不得不再一次佩服你,算計的果然夠長遠,那麼張小寶同志,跟我說說另外的幾環吧。”
“什麼另外的幾環?”張小寶一臉茫然。
“別和我裝傻,張小寶出手,從來都是環環相扣,我就不相信,你只這麼簡單的把事情做了?我要知道另外的計劃和佈局。”
王鵑根本就不吃張小寶這一套,像張小寶這種人就不能當成正常人來看,必須要時刻警惕着才行,哪怕做了一件小事兒,都得想想,他究竟什麼打算。
“既然你問了,那就跟你說一點吧,其實吧,以前只是一個想法,現在我決定堅持做下去。”
張小寶終於是又說了起來,王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張小寶。
“那個是這樣,把孩子都集中在一起的話,我們給他們專門做一些個統一的衣服穿,這裡的孩子我看了,穿的衣服樣式單調,甚至是光着屁股來回跑,我們把孩子給裝扮一下,讓他們更可愛。
他就可以在以後的時候賣衣服了,每隔一段時間,等着別人學會仿製了,咱們就更新一種,同時宣揚咱們的品牌,把玩具,服裝,等等都弄出來品牌,孩子從小就習慣了咱們的東西,等長大了只要看到同一個品牌的東西就會優先選擇。
剛想到的就是因爲棉花,我們可以在棉花出來的時候,讓老頭多種一些,到時候先給孩子們做衣服穿,純棉的衣服穿着舒服,趁着別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我們可以有這個時間上的優勢,來提前賺一大筆。”
張小寶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正如他當初說的那樣,總是能夠發現身邊的東西,然後把幾個事情聯繫在一起,剛剛發現了棉花,他就做出了這樣的計劃。
王鵑搖了搖頭“希望華原縣的主薄和縣丞知道點好賴吧,不然的話,哎~!他們不會知道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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