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到姐姐這來,跟你們在一起的徐依瓏哪去了?”不等小貝說完,王鵑先喊一聲,隨後瞪張小寶。
張小寶好像很委屈似的,說道:“只一句,內容不一樣,你不覺得這句很霸氣嗎?”
“我覺得很流氓,是巧取豪奪的前奏,小貝,怎麼想起跑過來?”王鵑說張小寶一聲,摟住跑過來的小貝。
小貝看着西摩多摩合,對姐姐說:“都怪小遠,好好跟徐依瓏比詩多好,非要強壓人家一頭,又非選個思鄉的題材,說的我都想家了。然後我又到,吉祥如意他們能會走了吧?能會喊人了吧?
我記得我小時候有這麼大一個珍珠,放在房子一起了,等我回去,是不是要給他們帶更大的珍珠?如果實在找不到大珍珠,寶石什麼的也湊合。
自然要問西摩多摩合首領,我不白要,我們用祖傳的秘方調料來換,十三香哦,平時我們都捨不得吃,比如說他們吃烤肉的時候,放點,是不是吃得更香?哥~!”
後面的話是問張小寶。
張小寶一臉鄭重地點頭:“是,祖傳的十三香,若是他們願意拿出更多的東西來表現誠意,十八香也是可以的,想吃咖喱還不簡單。”
他們說話的時候小遠等人已經開始與西摩多摩合進行交流,西摩多摩合會說大唐話,溝通方面沒問題。
“我知道我哥是最好的,當然。姐姐也好,一樣好。十八香?我怎不知道?”小貝小聲地與哥哥姐姐說。
“因爲你哥從來不給你們用加了十三香的調料做菜,更不用說十八香,那東西是給不會做菜的人用的,你看咱們家酒樓的師傅們,誰沒事兒把調料磨成粉往菜里加?
還有啊,讓你們帶着徐堅的孫子學點東西,你看你們把他欺負的,讓人家有點自信不行嗎?”
王鵑也小聲地說着。
小貝嘟起嘴:“不是我們欺負他。是他想從小遠身上,於詩賦一道取得自信,他要是找我不就沒那麼多麻煩了?他得多傻?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所以不是我們欺負他,是他欺負小遠沒欺負成功。”
“對對,怪他自己。沒事兒,人啊,多經受一些打擊便會習慣。你們也別找西摩多摩合要東西,他也是個窮人。想要寶石的話,咱們來時路過的地方,六詔過去。有翡翠,現在的時候好,估計能找到房子那麼大的。”
張小寶能夠想象出徐依瓏遭受的打擊有多大,別說是他,自己和鵑鵑有時候也要把資料給弟弟小遠背下來。需要用的時候找他問,百分之一的天賦實在是太厲害了。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彌補不了的。
當然,按另一種理論,百分之百的孩子都有屬於自己的天賦,需要看環境的因素和大人的教導如何。
最簡單的例子是孩子生下來,右邊的大腦發育的比較好,拿筷子是左手,非要給他改成右手用筷子,每次左手碰筷子就打。
時間長了,孩子改變的不僅僅是拿筷子的手,甚至會形成一種條件反射來壓制他本身的右大腦使用,然後家長說自己的孩子笨,還有道理可講嗎?
小貝沒去考慮徐依瓏的心靈是否受傷,她最感興趣的是有翡翠的地方,她有翡翠的首飾,各種顏色,紅色和綠色爲主,無論怎麼看都比玻璃漂亮。
“哥,是礦吧?我們寶貝糖果屋……”
“裡面牽扯到太多的生命與利益,每一顆寶石美麗的背後都有着鮮血。產翡翠的地方我們會佔下來,寶貝糖果屋卻必須遠離,你可以給每個孩子送個大大的蛋糕,卻不可能給每給孩子做一個翡翠的手鐲。
最甜蜜的東西是寶貝糖果屋的糕點蜜糖,最幸福的吃法是與家人一起品嚐,這纔是寶貝糖果屋的真諦,而不是最漂亮的東西是寶貝糖果屋的翡翠手鐲,最容易得到的途徑是對原石進行賭博。
失去了對孩子關愛的寶貝糖果屋則同時失去了靈魂。畜牧養殖業讓你們參與,是因爲從此行業當中能夠得到幫助孩子們的實質東西,比如說奶和肉。
礦產業卻不能給孩子們提供直接的幫助,無非是賺錢,然後用錢再來購買孩子們需要的東西,看上去是一回事兒,但其實是不同的概念。
作爲糖果屋的擁有者,你們看到某個東西,最先想到的應該是這東西對孩子們有什麼用,而不是這個東西可以賣多少錢,然後再拿錢去給孩子們買東西。時間長了,你們這會記得錢,卻把孩子最直接的需求給忘掉,所有的一切開始用錢來衡量,懂嗎?”
張小寶耐心地跟妹妹說,涉及到了人的思維慣性和哲學。
小貝眨着大眼睛,想了好一會兒,點頭,說道:“我明白啦,就好像我摔倒了,胳膊破了,你和姐姐看到第一個想的是小貝疼不疼啊,有沒有摔的很嚴重?而不是一聽小貝摔了,估計下,治療她需要五貫錢,去,讓人拿七貫。
摔倒的小貝需要的不僅僅是錢,前者即使沒錢也是關愛,後者即使有錢也是冷漠。當然,要是又有錢又關愛就更好啦!一旦我們參與了礦產,我們的心思會逐漸放到錢上。”
張小寶抱起妹妹,放在腿上,使勁地親了一口:“吧唧,哎呀,咱家的小貝真聰明。”
“沒辦法,一直就聰明,誰像徐依瓏那麼傻,十年,估計得十年才能追上現在的小遠,如果他從現在開始天天練習,努力去學,五年或許也有可能。”
小貝拍拍自己的胸脯,對哥哥的話深爲認同。
旁邊的王鵑終於問起具體的情況:“小遠究竟幹什麼了?”
“小遠讓他知道了佛教的一個東西,還有你們以前說過的一個東西。就是。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見山是山,見水是水。按照你們說的,最後一個是衆裡尋他千百度。”
小貝好像她比賽比贏了似的,‘老’高興了,‘賊’痛快。
“小遠已經這麼厲害了?”王鵑有些詫異,她自然曉得那是什麼,三種境界呀,在文學中最後一重境界很少有人能達到。在你寫文章刻意強調的時候。看的人會感受到優美,當你不強調時,看的人會忘卻你的行文方式,只記得情節。
張小寶這時開口:“沒有那麼厲害,小遠人生閱歷不夠,只依靠書本上的知識無法理解透徹很多事物,他這回的成功在於他選題是思鄉。哪怕是孩子也懂得思念,所以他才讓徐依瓏受到了打擊,對不對,小貝?”
“是的,我的小遠沒有去寫歷史的深邃,他只是單純地把自己對弟弟妹妹的想念表達出來。因爲他不傻。”
小貝什麼都明白,所以她才一口一個順口溜,一口一個兒歌配合小遠。
張小寶和王鵑對視一眼,同是起身向外走。
“哥,你倆幹啥去?”小貝問的時候看向西摩多摩合。意思是你們不是要跟他商量事情麼?
張小寶摸摸小貝的腦袋:“你們跟他談吧,我和你姐看看徐爺爺的孫子。不然的話,回去一說,怕你徐爺爺氣病了住院。”
“好吧,這裡交給我們。”小貝答應一聲,跑向西摩多摩合。
張小寶只是對西摩多摩合擡下巴示意一下,便和王鵑走出去。
坐在那裡的西摩多摩合心中有氣,覺得被冷落了,看看面前圍着自己跟自己說交易的小孩子們,咬咬牙,帶有一絲報復想法地決定,從小孩子們身上撈點好處。之後要是張小寶和王鵑不同意,再把好處還回去,若他們兩個不出聲,自己就當他們允許了。
比起西摩多摩合的複雜心思,小貝九人顯得單純多了,他們沒去考慮誰佔多少便宜,他們只覺得按照當地人貧窮的實際情況,用十三香去換人家的好東西。
而且見多識廣的他們可以輕易估計出每樣東西的大概價值。
來到外面的張小寶和王鵑不曉得西摩多摩合的心思,否則他們一定會好心勸一下,別跟小貝他們做這等遊戲,那樣的話必然吃虧。小傢伙們的便宜不是誰都能佔的。
兩個人找到徐依瓏時,看到的是徐依瓏一手提個剛剛用樹枝胡亂編成的籃子,一手拿個韭菜鐮子。
韭菜鐮子是專門割韭菜用的,用起來非常順手,一鐮下去,韭菜就倒下一捆,而且不傷根,只要你用力,必然是平割,工具本身限制了你的正常動作,除非你故意往歪了割。遇到有爛根子的韭菜,還能向下挖,輕輕一轉,爛根則被挖出來。
徐依瓏正在沿着湖邊挖野菜,遇到吃上面部分的,直接割,遇到吃葉的貼地割,遇到吃根兒的,用鐮子剜出來,每一個野菜他都會很細心地抖掉泥土,分開種類,仔細碼放在籃子裡。
“他在幹什麼?”王鵑看着徐依瓏,發現跟之前想的不同,她認爲徐依瓏應該呆呆地坐在湖邊,無精打采。
張小寶露出欣慰的笑容:“挖野菜。”
“然後呢?”王鵑問。
“然後感悟生活,沉下來做好身邊點點滴滴的事情,而不是看着流雲一直去幻想飛翔,如果徐爺爺看到了,一定會很高興。”張小寶讚揚着。
“原來如此,看樣子他根本不怕受打擊,自我調整的真快,咱倆也挖吧,野菜用開水汆一下,蘸醬吃。”王鵑提議。
張小寶便和她一起採野菜。
過了半個時辰,西摩多摩合從廳裡走出來,顯得很疲憊,然後還有很明顯的沮喪神色,小貝九個則是依舊開心地說笑着。
“完,又一個被打擊的人,不知道能否像前一個那樣很快恢復過來。”張小寶擡頭一看,又搖搖頭,對王鵑說道。
“保證是他主動去算計小傢伙們,否則不可能啊。”王鵑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