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兌事件中,張小寶根本沒去耗費太大的精力,就把弟弟妹妹的情緒安撫下來,卻收穫了無數支持者的心。
小貝等人恢復的很快,幫着別人抓了一下午的魚,十幾只船上逃課抓魚的孩子每個人都在大唐錢莊存下了一貫多的錢,自然是其父母幫着存,他們的業務還沒有展開。
直到傍晚的時候小貝等人乘船離去,繼續南下,孩子們才知道小貝等人的身份。
一個個站在河邊,看着遠去的船影,看着像蛋黃一樣緩緩西落把天邊染紅的太陽,心中一片寧靜。
等請他們吃飯的酒樓掌櫃派來的人呼喚,才又『露』出幸福的笑容,忘記疲憊,蹦蹦跳跳地結伴朝酒樓跑去。
抓魚的孩子們高興了,比起能夠看到小貝等人來說,錢莊存了多少錢顯得並不是那麼重要,待許多年之後,他們可以驕傲地對子孫說起今天的事情。
同樣高興的還有第二天中午時的一部分人羣。
第二天中午剛剛過去,大唐錢莊各個地方的分部,在下午開業的一刻,同時把一捆捆的大唐紙幣堆在了錢莊的櫃檯上。
面值從十貫到五百貫各不相同,顏『色』花花綠綠的,使得想要取錢和存錢的人看到之後,做出了相差不大的表情,那便是震撼。
隨即懊惱的聲音和高興的叫喊動靜,此起彼伏地回『蕩』在錢莊當中。
錢莊也在這個時候掛出了公示版,塗墨的黑板,白『色』的粉筆字,刺目非常。
“張家的小叔子,你識字,幫看看,寫了什麼?我家那小子上學去了,不然拽來讀讀也成。”
一個存錢的『婦』人並不認識黑板上的字,問旁邊要取錢的人,她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不識字的羞赧之『色』,反而強調了自己家的兒子,還帶有一絲絲驕傲的意思。
被其叫作張家小叔子的人知道她爲何如此,因爲她兒子在學堂已經連續三個季度考試排在第一了,光是得到的獎勵就足夠她家中養上兩口人,除了象徵意義的直接金錢獎勵,還有布、米、葷素兩種油,過年之前甚至得到了四刀豬肉。
有這樣的孩子,值得每一個大人去爲之驕傲,孩子們學的高興,商人們獎的高興,大人吃着孩子得到的東西更高興。
只是這個小叔子自己卻高興不起來,他昨天已經取了四貫錢了,但沒找到今天的這張存摺,早上起來的時候還罵了自家的婆娘一陣子,又翻箱搗櫃的折騰了一上午,才從褥子的夾縫中把存摺拆了出來。
等下午大唐錢莊營業,他自己急匆匆趕過來,不曾想,事實和想象有時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那黑底白字的公告,還有花花綠綠的錢幣,讓他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重新回到昨天。
“張家小叔子,寫了什麼?”『婦』人繼續問,她也看出對方的表情有些不對,卻想不到具體的原因,只能猜測,黑板上寫的字,對要取錢的人並不是太好。
這個張家小叔子把存摺緊緊地攥在手中,眼看着存摺變了形狀,卻毫不知曉,木然地對『婦』人說道:
“我終於知道大唐錢莊的實力了,張小寶,永遠是張小寶,可惜我卻沒有後悔『藥』,那上面寫了,寫了。”
『婦』人有點害怕,這話說的,也太嚇人了,看情形像要尋死尋活一般,故沒有出聲。
到是旁邊一個同樣存錢的『婦』人拉着她說道:“他姐姐,我告訴你寫了什麼,我家那閨女平時回家,總要教我這個當孃的識字,正好,那字我好認得。”
“那妹妹你說。”『婦』人比較羨慕人家會識字:“等今兒我家娃回來,我也讓他教我。”
“好,知道你家的小子學習好,我那閨女每次說起他來,總要羨慕一番,哪天讓我那丫頭去你那幫着做做事,你也看看水靈不水靈,你家那小子我瞧着就不錯。
哦,先不說這個,寫的是,大唐錢莊今天公告,各地錢莊已經動用了二級貨幣儲備,共一億貫,讓取錢的人不用着急,也別擁擠,若一億貫取沒了,還有一級儲備兩億貫隨後放出。
只要想取錢,便不用擔心取不到,並且一直經營到子時,錢莊的人不休息,姐姐你看,那堆着的錢,還有五百貫的,即使商人來取,依舊不怕。”
識字的『婦』人先是一副要把女兒推銷過去的架勢,隨後才說起黑板上的字。
聽到了她的話,問話的『婦』人『露』出笑容:“大唐錢莊看樣子是真有錢,我和我那當家的還擔心錢不夠,最後垮掉呢,現在好了,可張家的小叔子看上去怎不高興?能取到錢了。”
“他姐姐,那是因爲他看到了另一個內容,大唐錢莊說了,他們不缺錢,但兩天不到的時間中,他們卻收穫了比錢更珍貴的東西。
於是有了一個疾風知勁草的報答活動,從昨天早上開始,一直到今天中午,也就是上午停業的時間裡,所有存錢的人,那段時間存的錢,利息按照原來的四倍來計算。
所有在那段時間裡沒有把錢取出來的人,按照他們存錢的時候開始計算,利息直接增加一倍,我昨天一共存進去四十五貫,三年多一點的時間,就會變成九十貫。”
識字的『婦』人說話的工夫,興奮起來,計算了一番利息,得出結論。
“真的?我昨天也存了三十二貫,今天剛剛湊出來三貫錢,可惜了,存晚了,要是上午來,也是多了不少呢,妹妹,那要是現在存呢?”
『婦』人一聽到四倍的利息,害怕是場們,用手使勁地擰了一下胳膊,直到感覺到疼了,這才放心。
轉而又問道:“現在存錢是不是就沒有四倍了?”
“何止是沒有四倍了,大唐錢莊調整了新的利息,現在存錢,只能得到以前七成的利息,降了百分之三十,那昨天開始取錢的人可是賠大了。
姐姐你想啊,他們把錢取出去,又不會馬上花掉,留在手上有什麼用?想再存到錢莊裡面,一出一進,陪掉的可是最少……最少幾倍來着?哎呀,不好算呢,反正是比四倍多。”
識字的『婦』人說話的時候眼睛看向那個張家的小叔子,言語中不無幸災樂禍的意味。
這張家小叔子臉都綠了,他計算過,一進一出,損失最大的時候,是存錢人的近六倍,眼下存錢,想要翻一番,得二十年。
他最想做的事情是砸了大唐錢莊,太欺負了人,存錢取錢很正常嘛,憑什麼因爲別人存了就給好處,自己取了就吃虧?我萬一是有着急的事情取的錢呢?
然,想法終歸是想法,他不敢砸大唐錢莊,甚至不敢對人家說一句難聽的話,他非常清楚大唐錢莊的背後是誰。
“我就是個傻子,大唐錢莊是張小寶在管,他怎麼會讓人把錢莊取的無錢可取?他家財億萬貫,我是豬肉蒙了心啊。”
他想着想着,懊惱地蹲***,用手使勁地揪着頭髮。
同樣想取錢的人,還有在櫃檯正辦理手續的人聽到這個話,登時不動了。
“這位客官,您的錢,一共七十一貫又二百五十一文,您清點一下,收好。”一個辦理取款業務的人把一本存摺和數額大小不同的錢放到了櫃檯上,裡面還有一個一文的硬幣,對愣在那裡的人說道。
“啊?取出來了?我不取了,你動作咋這麼快?我不取了,不取了成不成?”這人更傻了。
業務員輕輕搖搖頭,回給對方一個抱歉的微笑,說道:“手續已經辦完了,如果您覺得暫時用不上太多錢,可以重新存起來。”
“利息咋算?還有沒有一倍了?”這人瞪着眼睛問。
“由於錢莊重新調整了存款利率,所以您現在存的話,只能按照原來的百分之七十來計算,您……。”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後就是大唐錢莊說要黃了,我也不取錢,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的錢是去年一月份存的,已經存了一年多了,一倍的利息就相當於我存了兩年半。
你給你們管事的好好說說,就說我不取,還按照以前的算,成不成?哪怕少點,不用一倍,五成我也幹,這位小娘子,你幫幫我,誰還沒有個難處?你幫我一次,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
取錢的人眼淚都流出來了,趴在櫃檯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哀求人家業務員。
不等業務員再次微笑拒絕,旁邊一個想要存錢,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顯油膩的漢子就接過話,對着趴在櫃檯上要賴着不走的人喝道:
“哎我說你個賣煎餅果子的,你還要不要臉了,我認識你,上次你想弄一個好用的煎餅果子的工具,我是要借錢收『毛』豬,我倆一起來的這裡,錢莊看過咱倆的戶籍,一同借的錢,免息的。
你當時咋說來着?你說你記住這份恩了,將來必有所報,你就這樣的報的?你還有臉說‘誰沒有個難處’這樣的話?你有難處,人家幫你,人家有難處你想讓人家雪上加霜。
這世上他就沒有後悔的『藥』,現在你曉得張小寶的厲害了,你咋就不曉得人家張王兩家的橋怎麼過?那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路是你自個兒走的,你怪誰?拿了錢快滾,再敢聒噪我一巴掌扇飛你。”
“我錯了,我真的以後都不取了,我錯了……。”這人好象沒聽到一樣,繼續嘟囔着。
業務員無奈地搖搖頭,看了眼旁邊的護衛,馬上過來兩個護衛把人架到旁邊,找醫生給瞧。
“下一位。”業務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第二個要取錢的人卻死活不往前走,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不取錢,我就是看看,對,我走錯地方了,我今天要做什麼來着?哎呀,事情多,忙『亂』了,哦,想起了,我要去買布,對,買布,不耽誤你們做事,先走了,走了。”
說完話,他轉身走了。
第三個人連話都沒說,低頭跟着走。
短短十幾息的工夫,要取錢的這一排人全部消失,多虧門夠寬敞,不然非得擠死兩個不可。
“呸!活該,要我說啊,應該再等等,等到明天晚上再出告示,讓他們取,把錢全取出來,我還能多存一份,加點利息,這下好了,變成七成,來,給我的存了,七成就七成,留在手中一文利息也拿不到。”
一個站在存錢櫃臺的人看着離去的人,不屑地呸了一口,把錢推了過去。
如此的情形在不同的地方上演,無數的大唐人感受着人間冷暖的同時,也不得不捫心自問,自己在做出選擇的那一刻,究竟是怎麼想的。
張小寶根本不去管別人的想法,反正他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那就是以直報怨,以德報得。
“我現在就是個聖人,聖人就是這麼幹的,有了這次的事情,看下一回真的遇到麻煩了,還有沒有敢落井下石?”
張小寶端着葡萄酒對王鵑說着,可聽他話裡的意思,總讓人覺得他在給自己找一個行事的藉口。
王鵑依舊做着她的刺繡,聞言擡起頭,說道:“會有許多人難過,萬一有人想不開去『自殺』,你難道就不覺得擔責任?”
“這話咋說來着?他們難過不應該,我難過就應該,我這是有後手,如果沒有準備呢?大唐錢莊何去何從?雖然說不可能因爲出現擠兌的事件而倒閉,卻會讓很多人質疑。
唯一的辦法就是不給別人辦理取錢的業務,信譽將一落千丈,那失去的不僅僅是錢莊的信譽,還有朝廷以及我們家的,以後我再說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管用了。
『自殺』?我不信有人會因爲利息少了就『自殺』,本錢又沒缺?真要是下調一次利息就有人『自殺』,那你說得死多少人?
我聽說過玩股票、期貨和賭博失敗了『自殺』的人,從沒聽過存款利息少了就不活的人,再說了,有人因此『自殺』我也不管,如果大唐錢莊垮了,我去『自殺』,有幾個取錢的人會憐憫我?”
張小寶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
王鵑嘆息一聲,沒再說什麼,她也明白,張小寶說的不錯,很多去擠兌的人,哪怕真的把大唐錢莊給弄垮了,然後知道張小寶『自殺』,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甚至還有人能幸災樂禍,偶爾有閒暇的時候跟別人,曾經有一個站在神壇上的人就這樣隕落了,那可是凌駕在大富翁頂級排行榜之外的存在。
這就是對生命的漠視,對別人從高位下來以後的特殊興奮情緒。
想到此,王鵑有點難過,自己和小寶爲了大唐做了許多的事情,可結果呢,在大唐錢莊出現危機的時候,卻還是有很多人不願意跟自己一條心。
“愚昧呀,無論怎麼教化,該愚昧的人依舊會愚昧,他們可能從來都沒有去想過,如果大唐錢莊沒了,你張小寶完了,那大唐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們或許覺得,只要自己有錢,錢在手中攥着,就不用害怕任何事情,看樣子以後要多教教他們政治經濟方面的知識才行,小寶,你說是不?”
王鵑向張小寶問道。
張小寶點下頭:“確實啊,至少要讓他們清楚,並不是錢攥在手中就有用,別說是紙幣了,哪怕是黃金白銀堆在家裡,政治不穩定,他們也沒有好日子過。
現在的鹽稅,我們一直跟李隆基控制着,很低,並沒有出現那種百姓吃鹽是要花很多錢的情況,還有土地的兼併,同樣被遏制住了。
否則的話,他們就算家有黃金萬兩,也不過是被人搶走的命運,這幫傻玩意,目光短淺不說,還敢質疑我,擠兌,擠兌,這種招數對我有用嗎?”
“行了,知道你能耐,做你的事情去,別打擾我。”王鵑笑着說了張小寶一句,又低頭繡起她的花。
只是心中卻無法平靜,她發現了,因爲她和小寶的強勢,現在大唐才能正常運轉,如果兩個人突然撒手不管了,一個個的攤子,將會成爲香餑餑被無數的人爭搶。
那樣的話,還不如她和小寶現在不強勢,讓一切迴歸到大唐應該走的軌跡當中,哪怕是有了問題,也能多堅持幾十年。
而現在自己兩個人要做的是,逐漸完善大唐的制度,讓人習慣在制度下生活和做事情,到時候哪怕自己兩個人真的放手了,大唐也不會出現什麼『亂』子,因爲人們已經養成了按照制度進行下去的習慣。
只是這個制度太難了,皇權要保證,不是不想改變,而是無法馬上改變,那需要生產技術和生產力的發展水平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也需要百姓的知識文化達到了不得不改變的地步才行。
每一個皇權變成西方那樣民主的過程都是漫長的,想在幾十年之內改變,那無論是內力和外力都要有非常大的投入,眼下根本不可能。
“等吧,等到後代來做吧,到時候看看哪種制度好,就用哪一種,或者是再琢磨出來一種新的制度,在君主立憲的框架下,保留一部分君主的權力,在民主與非民主之間徘徊。”
王鵑又說了一番話。
張小寶放下筆,無奈地說道:“你好好繡你的花,研究這個幹什麼?制度,只有適應『性』,而沒有絕對『性』,按照不同的社會環境與需要,採用不同的制度,這纔是正確的。
不能把制度放在首位,需要放在首位的是社會羣體生活的需要,制度可以變,但生存的目標無法改變,那就是活着,嚮往更好生活地活着。”
“什麼活着死了的?給朕說說,朕今天很高興啊,各地的情況相繼傳過來,讓那些個不聽話的百姓知道了要一同維護我大唐才行,對,才能好好地活着。”
張小寶的話音剛落,李隆基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同時他本人也出現在了船艙的門口。
王鵑繼續低頭繡花,張小寶又一次寫字,兩個人好象沒有看到李隆基到來一般,其實剛纔他們已經聽到了李隆基的腳步聲,張小寶後面的話故意說給其聽。
見二人沒動靜,李隆基也不惱,繼續說道:“小寶,你說存款的利息調下來了之後,貸款的利息調不調?以後是否還要調整回去?”
“怎麼又是這種問題呢?”張小寶擡起頭,嘆息一聲說道。
“朕不關心此問題,關心什麼?調還是不調,給句話。”李隆基把眼睛一瞪。
“調,存款利息下調,貸款利息當然要下調,不調的話,豈不是讓想要貸款的人都跑到民間去借貸了?會使得資本非正常集中。
其實我原來就想着下調一下利息,只是再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正好,遇到了小貝他們報復錢莊管事的事情,就一同做了,否則……。”
“否則你又怎麼可能不跟別人打宣傳戰,不去阻止小貝他們是不是?這下你算是佔到便宜了,得到了一部分的民心,警告了一部分的人,加強了大唐錢莊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同時呢,你還完成了下調利息的計劃,你說你,你讓朕怎麼說你?你連小貝他們都要利用一下,你這個哥哥當的實在是太不合格了。”
李隆基先是誇了張小寶兩句,隨後便埋汰上人家了。
張小寶纔不在乎,說道:“是小貝他們幫了我們,要沒有此次的事情,我還不能知道民心的大概情況,眼下看來,以後發動對外的侵略戰爭,我們不必擔心大唐內部會出現大的『亂』子了。
下調了利息,可以完成兩方面的事情,一者爲促進消費,百姓發現利息少了,就會願意拿出來買點東西,但我們一定要控制好物價,容易出現短時間內的部分商品漲價太多的情況。
第二個目的是讓心中有想法的人,在錢莊貸款利率下調的情況下,多多借貸,然後用來發展自己的產業,從小規模開始,鑽研生產技術和完善管理模式,從而提高生產效率,創造更多的物質資源。
但同樣要控制,不能是以圈別人的土地爲發展模式的產業,也不能是以開採大唐固有不可再生資源的基礎的發展模式。
最好的結果是,他們跟着大唐軍隊的腳步,到外面去掠奪,於當地生產,然後運回我大唐,給我大唐的百姓使用。”
“給一部分大唐百姓使用,凡是擠兌的那種,不應該管他們。”李隆基頷首說道。
張小寶被李隆基的話給說樂了,王鵑也不敢繼續繡,怕扎手。
停下動作,王鵑對李隆基說道:“陛下,您是皇上,您不能跟百姓較這個勁,真要是百姓不好,那說明您這個皇上當的還不行,您沒教化好百姓,怎能把責任推到百姓的身上?”
“就是就是,百姓多可愛呀,出現了錢莊的事情,只能說明我們的工作做的還不到位,我相信,如果我們不改變對待百姓的心和爲之付出的努力,終究有一天,我大唐的百姓再一次面對這次的事情時,會表現得非常冷靜。
有人去取錢,並不是爲了擠兌,是他自己正好趕上了需要錢的時候,有人去存錢,也不是爲了保護大唐錢莊,是他們覺得把賺來的錢留在手中會貶值。”
張小寶跟着附和。
“如此說來,還是朕的不對了?還要教化多久,才能達到你二人所言的程度呢?”李隆基幽幽地說道,心中非常不舒服,擠兌的情況一出,他覺得自己被很多人背叛了,滋味難明。
“用不上太長時間,現在有擠兌,但要是有人說讓某個地方的百姓造反,那根本不可能有百姓跟着他走。
維護住了吏治,保證生產力的發展,加快知識的教育,鞏固大唐對外的武力和經濟的優勢,最多十年,便可以出現我們想要的情況了,當然,永遠不要想着讓每一百姓都聽話,但那時不聽話的會非常少,誰不聽話專門收拾誰就可以了。
恩澤不行,咱還有理法和刑罰,雙管齊下,社會便安定了,數據怎麼還沒統計出來?讓我好等,”
張小寶寬慰着李隆基的時候,眼睛不時地看一下門口。
“等什麼數據?”李隆基也扭頭看門口,問。
“錢莊的數據,總不能白出了一次事情,我得看看哪裡情況特殊,來了。”張小寶說到這裡話音一停。
果然,五息左右,內院的人出現在門外,向裡看看,邁步進來,對着張小寶和王鵑說道:“小公子,小娘子,數據剛剛統計完,並不是太全,還有一部分得晚上才行,您二位請過目。”
“不忙,你說說,情況如何?”張小寶示意內院的人介紹。
“是,大唐錢莊出現擠兌的情況之後,各個地方從昨天上午一直到中午,共支付出去四千三百二十多萬貫,同時吸儲三千六百一十多萬貫,影響不大。
各個地方支出情況按照繁榮程度不同,基本符合規律,唯一出現問題的是江南西道,從昨日上午至今日中午,整個江南西道非常不合常理地支出去了七百萬貫,並有其他地方的人向那裡的錢莊轉帳,估計是意圖取空江南西道錢莊現金。
我錢莊系統剛剛已經做出了反應,從臨近的錢莊向着江南西道的錢莊緊急調撥現金,運輸貨幣的隊伍已在層層保護下出發了。”
內院介紹道。